约莫半小时,盛沅的助理带着几个咖啡店店员回来,手里满满当当皆是各色热饮。
助理先给盛沅递了杯,盛沅接过,顺手又拿过一杯,示意他分发。
受此指示,助理趁下场戏还没开始,立即招呼道:“大伙辛苦了,盛总请大家喝饮料,犒劳犒劳大伙。”
一时间,大家纷纷停下手中事,闻声望来。
讨论之声,熙熙攘攘,几个群演聚在一处嬉笑着:“盛总出手真阔,这咖啡可不便宜。”
“可不是嘛,今儿算是有口福了。”
“不过……你们瞧盛总跟楚男神真配的一脸。”
“圈内关于他俩的传闻还真不少。”
“啥传闻啊?说来听听。”
“快说、快说!”
……之后便是甲乙丙丁几位精彩绝伦的臆想话本。
而话本主角这边,俩人看似聊得挺欢。
“今晚收工聚聚,有些事得找你谈谈。”盛沅内心虽是百感交集,但面上依旧春风笑意。
毕竟多年兄弟,深知他是头坑人不讲场合的笑面虎,楚今非一瞧就知事不简单。
不置一词,楚今非任化妆师补妆。
一旁江景琛紧张兮兮地堤防盛沅,生怕这主儿又憋着坏主意折腾自个儿老板,牵连他也得受罪。
“不管怎样我俩也算兄弟一场,不用这么绝情吧?”盛沅一脸伤心样。
天诚可鉴,要论绝情谁能与您争锋,绯闻女友一波又一波,个个说不理便老死不相往来,黄导不就是个例子?
江景琛悻悻然地瞅了眼盛沅,转眼眼巴巴地望向楚今非,怕自家老板讲了人情。
楚今非依旧闭目养神,置之不理。
见此,盛沅有丝焦急,似夹杂这些脾气:“本想让你清闲几天,好好陪陪小女友,你不稀罕便算了。”作势要走。
这会儿,某人算是给了个正眼,让化妆师停下,接过盛沅手中地咖啡:“地点。”
“我等你一块过去,你车不还在修理厂嘛!”实则他不放心楚今非,若是人家爽约怎搞,虽说人家极少放人鸽子。
楚今非定睛看他,半晌后点头:“嗯。”
方才还一副没得商量的事态,这下三言两语就应了对方。
看得江景琛竟无言以对,趁自家老板还没埋头玩手机,他硬着头皮问:“老板,今晚我要一起吗……?”
天晓得他有多没底气。
“不用。”言语仍旧言简意赅。
此言一出,江景琛深深一鞠躬欢乐至极:“谢谢老板!老板好人!”
这番举动着实让盛沅一震,调侃道:“他平日里怎样压榨你了?这么……感激涕零。”
“老板对我很好,没压榨,我很感激。”笑话,谁敢在正主面前说坏话啊!
“各部门准备,我们进行下一场!”盛沅本想再埋汰几句,奈何导演那边喊准备了,只得作罢。
天色渐晚,片场收工时已是晚上九点多。
楚今非卸完妆就要走,盛沅瞧见随即跟上,笑容依然。
车子停在0817门口,一下车立即有服务员迎来,笑意亲和:“先生,很高兴为您服务。”
“把车停了。”盛沅很是潇洒地将钥匙仍与服务员。
有位当红新星坐镇,服务员也知另一位也不好惹,打着十二分精神将钥匙接住,屁颠屁颠的跑去停车。
一进包厢,盛沅顺势要了瓶酒,随手点着烟,问他:“你喝啥,我请。”
“不用,什么事说吧!”楚今非接过他递来的烟,拿在手里,并不打算点着。
而某人显然还不想入正题,眉梢轻佻:“什么事闹得这烟都要戒了?”面上不过随口问问,实则内心还在盘算怎样更加稳妥。
“她不喜欢,也对病人不好。”然,楚今非却一改不耐神色,心平气和地回道。
正抖落烟灰地手一顿,盛沅索性将烟蒂摁灭,笑言:“你还真死心眼啊……”
之前他也想过收心,可有些习惯一旦养成,要改谈何容易?
连黄粱儿,众星捧月般的人儿,到手没多久他也觉索然无趣;反观他那些个兄弟十有八九皆是情种,就他莺莺燕燕不计其数。
究其缘由许是职务属性,身处是非圈能有几人如楚今非这般心如止水的?
“别人太麻烦。”也太费心思。
盛沅笑而不语,自顾自喝了杯酒:有哪个女人好糊弄,只不过你家那位贵在自知之明,你给她就要着,不给就由着你。
酒过三巡,楚今非见他还不打算开口,终是失了耐性:“我回去了。”
“呃,我差些忘了正事。”盛沅状似如梦方醒,实际心里清醒得很。
杯中酒一饮而尽后,他稍显出神模样,面色凝重:“阿非,这段日子拍摄进度被耽误了不少,导演与江齐多次向我反映了……”
抬眼瞧他,就怕有何异样,他当场发作。
话已至此,楚今非自是懂得言外之意,却面露不解望向他。
此前盛沅便找他谈过,拍摄期间不许动不动便抛下工作人员,自己单独行动,一去就半天找不着人。
“并非我不帮你,而是这回拍摄进度跟不上,别的演员档期空不出来,我也没法子……”
“所以?”
“所以这段时间就勉强你在剧组,拍摄结束我给你安排个长假,让江齐别再烦你,成不?”
别个演员巴不得片约不断,而眼前这位心血来潮接部戏,片约多还烦,你不捧他更烦。
盛沅也是欲哭无泪,若是搁以前,他哪会管那么多,做啥都有家人顶着,如今且不论没他狠,老弟还闹出这么桩事,自己哪敢乱坑他。
思量许久,楚今非缄口不言,摆明不情愿。
“我明白你不在意那些违约金,但你是否想过这事若没办好,后面对你演艺生涯有何影响?这导演怎说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你是真想不再演戏了?”
别人不懂他的执着,盛沅懂的。
一个不善表达之人,却义无反顾跻身娱乐圈;当时他找他时,盛沅也是一脸震惊。
之后,影片中的他神态各异,每个人物皆有自身独特之处,这便是他独有的天赋;而除去演戏,其他一概不想给予理会。
盛沅清楚他的底线,以前也时常让他上些娱乐综艺,自己自是亲临现场观望。
而今盛沅别无他法,只得摆出他最爱的事物说事了。
“要多久?”楚今非问道,喜怒难辨。
“四五个月的样子。”
正常影片的工期,他没反驳:“什么时候开始。”
“今天。”要让他回去,他做这些岂不白忙活。
本想去看看苏沐昔,最后楚今非还是打消了,依眼下情形,人盛胤亲自看着,应是出不了大事。
见他答应,盛沅悬着的心落下大半,随后又道:“我喝了酒,一会儿你送我回去呗!”
得寸进尺的眼神瞟来,而盛沅不以为意:“反正你也没车,大晚上就别折腾他人了,省得招人嫌。”
“有你嫌?”
“那倒没,不过你专做坏人,而我好人坏人都做,打完给颗枣,别人也得估计点不是?”
这话盛沅说得他一时无言,也懒得回。
“走呗,先送我回去,你再赶去剧组,来回两小时,明个儿你还有早场。”说着,盛沅拿起一旁的外套穿好。
尽管楚今非面上不情不愿,但若真搁盛沅自己开车回去,他也不放心,只好勉为其难充当代价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