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现实与计划上的差异,陆英现在基本已经敢肯定,如果不先解决这个问题,就算是资金再多,也完全不够大柳村的村民糟践的。
他们的破坏是无成本的行为,可是自己和陆白在药草田里投入的时间和金钱,可是实打实的成本。
何况,陆英看得出陆白是非常信任桃花村集团,才会专门与自己一起来到这里开拓新的药草田地;他和自己可不一样。
如果说自己是主业就是负责让桃花村的村民们找到生存的道路,并且沿着这条最适合众人的路一步步走下去的话;陆白的工作就是一个方向盘,一名最为强悍的舵手。
无论风雨如何,商界战场大海上浪涛滚滚,他都能带领公司这艘船上的“水手”们驶向胜利的彼岸。
现在,他放下了公司的事物来找自己,基本也就相当一个出色的船长、舵手,抛弃了他的船,交给了自己的副手后;自己单枪匹马的选择相信一个突然出现,表示要与自己合作的陌生人。
陆英知道这需要勇气,或者用另一种说法,需要一种普通人完全无法理解的魄力。
陆白拥有这样的魄力,但是他也不喜欢失败——没人喜欢失败。
如果因为这片地的所有人不配合的问题,让这次的计划流产或者临近失败,两人都会不快。
“你在想什么?你的眉毛能夹死两只苍蝇。”
陆白摩挲着桃花香烟包装盒上高级感极强的磨砂面,看着那有着圆压防伪标签的烟盒,顺手抖出一支烟,干脆的塞到了陆英的面前。
“来一根吧,你看看你那倒霉催的样子,好好休息,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说话间,从桌上摸起一串陆英前几天从果园摘回来的车厘子,干脆的凑到嘴边,在甜丝丝的气息里咔嚓咬了一大口后,一边咀嚼一边默默道:“你对处理这些事情的经验应该要比我丰富的多,但是我可以提供其他的帮助,所以,明显我们还是需要合作。”
陆英也是伸手接过单纯是用鼻子闻就能闻出那灵力水平颇高的烟卷,长叹一口气,揉了揉自己膝盖上因为自己疏忽而擦出的成片浅伤,点起手中的烟卷,在没有尼古丁与焦油令人生厌的气味干扰下享受着略带苦涩,后劲回味却是甘甜的药草丝燃烧味道。
“我们本来就是合作伙伴。”
夜深了,休息需要时间,就算两人再工作狂,也不可能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开始那些如果没有仔细准备,就会导致彻底失败的行动。
临睡前,陆英突然想起前两天林可儿对自己和陆白两个人关系的误会,以及村里的那些谣言。两个大男人又一起睡了一晚上,明天不知道要被传成什么样呢,哎!
第二天早晨一早,在稻谷灌浆季节农民们最喜爱的灿烂阳光,那被各种育儿书籍称作是生命之源的“和蔼伯伯”——太阳尚未出现之前;顶着露水与晨曦朦胧的白,陆英在生物钟的催促下从床上爬起,顺手抄起昨晚陆白分给自己的崭新手机,伸了个懒腰,抬起手,看了一眼表盘。
凌晨五点十一分,还没有热起来,现在去看看那一片目前还荒芜的干枯地面,似乎再好不过。
推开房门,客厅里果然已经放着林可儿做好的早餐,陆白正在那有滋有味的吃着呢。
“醒了?我还以为你想睡到日上三竿呢~”
单纯的只是调侃,陆英也笑着接下了这个茬:“白大哥可是比我起得还早,这倒是让我感觉自己有点疏懒了呢。”
“为了今后的发展,总归是要付出点什么的;只是区区睡眠,我可以在其他时候补回来,走吗?”
两人吃完早饭,刚将那辆满是泥点的车开到村口,就看见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那个一直在呛自己和陆白的村民。
陆英当然知道他是谁,陆白却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只是看着感觉略微有些眼熟,自然而然的,也就将疑惑的视线放在了陆英的身上。
“是那个总是呛我们的家伙,要不然先停下车看看是怎么回事?”
陆英的语气很是自嘲,他看了一眼被身后引擎声吸引的男人,耸了耸肩膀,在路边缓缓停下,随后微笑着下车,依旧是自顾自的掏出烟盒抽出一支无焦油的桃花烟,也不说话,就静静的看着那个男人。
大早晨的站在这里,眼底是期望与希冀,陆英不傻,他看得出来。
这种形象,陆英曾经在自己村子里的那些孩子远行的父母们身上看见;并不经常,但只要看过一次,就难以忘怀。这也是他当初为什么要成立桃花村集团的原因之一,可以让村里更多的人不用出远门就能有一个相对富足的生活。
年级越大的父母,对于类似事情的表现就越明显;人都不是傻子,也知道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见一年就是少一年。
往往这种年迈的父母眼中,总是会带着一种淡淡的希冀,在看见自己的孩子回来后,原本身体语言上的紧张与眼中的渴望就会瞬间被欣喜与激动代替。
那种压抑着心情,企图上去拥抱自己的孩子,却又担心孩子长大了不喜欢被如此对待的姿态。
陆英明白,所以他也清楚,这个男人是在这里做什么——等待自己归乡的孩子。
可是他的紧张感未免有些太过强烈了吧?作为孩子的亲人,这样的紧张程序,似乎有些太过火了?
陆白此时也不着急不催促,因为现在明显是一种解决双方误会的机会,如果双方之间真的有误会的话……
“嘿……兄弟……借个火。”
颤抖着手,将手卷烟从口袋取出,随后几乎是像是临上战场的战士,向那个曾经他对其恶言恶语的陆英伸出了手。
诚然,当那男人对自己的药田做出了威胁的事情后,陆英确实就与他彻底 的站在了仇视的对立面。
可是现在,两人让对方心情不悦的仅仅只是双方的态度问题,还没有设计到实际上的利益;既然如此,在路边看到对方,冰释前嫌,也仅仅是取决于对方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