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眼中不断重现那一晚他被惊得拿着打火机,手却颤抖得打不着火的画面,笑着感叹道:“你演技真好,让我佩服。”
沈仁杰抓着她的手,急切地说:“对不起,我并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沈庭没有说话,没有看他,她好想原谅他,她真的爱他,可她只是轻轻把手从他手里拿出来。
沈仁杰连忙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不想触怒她,但是还是有自信地说:“你现在是怎么想的?这种事情应该不会对我们有影响。”
沈庭挣脱他的束缚,思绪很混乱,勉强地说:“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可是我觉得你可怕。你能不能让我安静地想一想,整理一下。”说着就要走出去。
沈仁杰知道这种事不能急,越急越乱,但又很焦虑,便拦住她说:“你要想多久?”
沈庭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那我等你吃午饭。”他很快地说。
“你不要等我。”沈庭说完,就快速走回自己房间,关紧了门。
沈仁杰跌坐在沙发上,只等了一会,就开始觉得焦急,打她的电话,打了几个都被直接按掉了。不死心,再打过去竟然关机了。因为是自己的错,怪不了别人,他只能生自己的气。但是他又希望她能谅解他,宋蕴要逼他他无所谓,但她不一样,她必须体谅他,于是怒火也延续到沈庭那一边。
于是,他快步走到她门前,“咚咚咚”地敲了十分钟。在里面的沈庭终于受不了,问:“你想干什么?”
“你想好了没有?”沈仁杰问。
“没有。”里面的人回答。
“那还要多久?”沈仁杰很担心,于是更加生气地问。
沈庭觉得自己倒像成了过错方,不禁火上加油:“我不知道。”
沈仁杰:“你不觉得你应该体谅我吗?”
沈庭在里面没有了声音。
他听不到她的回答,皱着眉,振振有词地说:“我不觉得自己犯下了滔天大罪。商业社会尔虞我诈,用一点手段可以理解吧。当时我们只是认识不久,我不能完全信任你,不告诉你也可以理解吧。你需要考虑什么?”
沈庭说:“我并不是在考虑这些。”
隔着房门听她的声音,声音变得寥落遥远,他焦急地问:“那你到底有什么想不开。”
沈庭又沉默了一下,才说:“你知道,我是想了好久,才决定和你在一起,那个时候不是因为不喜欢你,而是因为我们对很多事物的想法都有差距。我们都是成年人,不是小孩子,谈恋爱仅仅凭一腔热血,我们要为以后着想。可是那天,我发现我真的很喜欢你,我想放开自己一次,听从自己的直觉一次。现在,这件事情真的让我有点害怕。它好像是在提醒我。如果你不爱我了,我该怎么办?原谅我自私,我不想让自己再受伤一次。”
沈仁杰没想到她这么轻易言弃,暴怒道:“你这是干什么?我可以保证,我从不会把商业上的这套用到生活上,用到自己人身上。你没什么好担心的。”
沈庭低声地说:“我担心我以后会变得没有安全感。”
沈仁杰又是一阵敲门:“你能不能开开门,我们要好好谈一谈。”
房里面的窗帘都紧闭着,如同一个黑屋。沈庭也觉得很难受,她那么艰难才作了和他在一起的决定,既然做了决定,她一定会义无反顾地和他走下去,不惧风雨。可是事实摆在这里考验着她,她能完全接受他这个人吗?他的好和他的坏,或者在以后的日子里,就当没有看见没有听见。今年是她人生最难过的一年,但每件难过的事都有他陪伴,她才走了过来,终于找到了出口。她和他半年,已经抵得上一起十年。碰见一个真心爱自己的人有多难,爱上一个人对她来说更是难上加难!让她放弃他,她的余生一定会后悔。一想到要放弃,她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紧紧攥着她的心,让她痛苦得难以自已。敲门声轰隆隆的像是火车穿过自己的房屋,直接碾过她的心脏。
原来,恋一场爱就像是演足一场耶稣受难记,要忍耐、要包容、要舍弃、要牺牲。可惜她不会,她觉得自己不够资格恋爱。
渐渐的,敲门声止息了,他好像也离开了自己的房门。再渐渐的,天色已经晚了下来,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等睁开眼睛,天色已经又是大亮。没想到她竟然蹲在沙发上睡了一夜。一醒来,她又纠结了,不过平静了很多,凡事都要敞开心门谈,她准备这样做。而且今天她妈妈要过来,她原本还预备着要介绍他给家人认识,免得母亲步步紧逼。想到这里,她不禁又觉得奇怪,怎么这个时候她妈妈还没到?
刚想着,电话就响了起来,她一接起就听到老父亲在电话里面焦急地喊:“你妈妈在车站昏倒了,需要一笔钱尽快做手术!很紧急啊!”
沈庭如五雷轰顶,也想不到去问过程,只连声问:“妈妈有没有怎样,爸,妈现在怎样了?需要多少钱。”
她爸爸难过地说:“医生说很危险,随时可能……做手术至少需要二十万,我急死了,你快帮忙想想办法!”
她哪里来的二十万,虽然她已经工作了快十年,可是连母亲的医疗费都付不起,真是人生的悲哀。但是她不能让老爸为此再操劳,她快速地说:“爸,你不用担心,你照顾好妈,这件事情我来解决,我马上就过去。”
她挂了手机,手忙脚乱,一时间脚不听使唤,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桌子上的东西都连带着“乒乒乓乓”摔了一地,一个储钱罐支离破碎,里面的铜板硬币亮晶晶满地乱跑。沈庭真的欲哭无泪,为什么电视剧里的人一遇到困难都能打通任督二脉,而她只能摔碎没用的储钱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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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天气阴森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