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录音机,里面的歌到了尾声,只剩下余音袅袅:
“ ……坐你开的车听你听的歌我不是不快乐
第一盏路灯开了你在想什么
歌声好快乐那歌手结婚了你的爱人呢……”
有点轻快的小调,就像是小屋顶上的蓝天,蓝天里白云飘啊飘,然而却听出了些人生无奈的忧伤。
沈庭叫道:“哇,姐姐我超爱这首歌啊,当年我买了好几张专辑送给周围的人,强迫他们和我共享这种快乐,命令他们不准说不喜欢。”
“是吗?”开车的沈仁杰问了一句。
“是啊,那是哪一年啊,零三年,天啊,不算不知道,竟然过了六七年了,感觉就像是前两天一样。”沈庭真的被自己的发现惊吓到了,“真奇怪,为什么做学生的时候过一天就像一年,可现在一年就像一天,我的人生怎么突然走得这么快!”
沈仁杰回头看了看他,认真地回答了一句“因为你的人生在走下坡路。”
虽然恶毒,但是好像也的确是贴近真相的实话!沈庭气得脸都红了,整个人热血沸腾,充斥着犯罪冲动。
电台里正在放记者采访正准备开演唱会的齐豫的片段,突然听到齐豫哭了起来,原本没在听的两人不自觉被吸引了,齐豫还是泣不成声:“这将是我人生最后一次的演唱会,我也很讨厌自己突然掉眼泪,但这绝不是噱头,千万不要写成诀别啊……没有别的理由,会开个唱是因为歌手还有野心,要把自己往上推,而我没必要再开个唱了……我不再留恋这种事情……就算是离别,我想请大家不要有太多感伤,我期待着不流泪的告别……”
听得到现场还有其他人唏嘘流泪的声音,里面的傻记者还在追问齐豫是不是很伤心?真傻,伤不伤心还重要吗?52岁的人你还还能要求她多唱几场?原来齐豫已经老成这样了,她只记得偶像年轻的模样,想起初中总是边看三毛边听齐豫孟庭苇,那时的阳光好年轻,天好像一直蔚蓝……三毛死了,齐豫老了,当年他们一起追寻橄榄树,而今变成了别人追寻的橄榄树。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管你是惊涛骇浪还是浮花浪蕊。说什么好呢?
沈庭难过地说:“她是我的偶像呢!”
沈仁杰漫不经心地说:“你有这么老的偶像哦?”
“我听到她的时候,她还没这么老呢!”
“我听说她的时候,她已经……”沈仁杰话还没说完,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这是所有问题的所在。
“她怎么就老了呢?”沈庭有点哽咽,把眼看向窗外,这一片地区是郊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两边都是荒草丛生,这个点根本没有车经过,只能看到远处偶然有微弱的车灯像是流星划过。
“要不要去看啊?演唱会。”沈仁杰回头看她。
沈庭木木地说:“不敢去。”过了一会又说,“躲都来不及呢。”
沈仁杰不喜欢她沉浸在这样的哀伤当中,生气地皱着眉:“你是怎么了,有气没力的,以前都不会这样的!”
沈庭也很生气地回他,本来她心情就很不爽了:“是啊,因为我过一个月就要到三十岁生日了,你明白这种感受吗,年轻人!”
然后车骤然之间就被停住了,因为反作用力太猛,沈庭整个人都往后面飞了一下,一股气顶得自己差点就晕车,沈庭莫名其妙地看他:“怎样,你还想停下来吵架,是不!你这什么车啊,防震系统不是一般的差。”却看到沈仁杰眼神里面有深深的疑虑,脸色出奇的凝重,显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然后她看到沈仁杰欺身到后座拿东西,借着光仔细一看,竟然是一根长长的手腕粗的类似钢管或者电棍的武器。
沈庭惊到:“你想干什么?”
沈仁杰短促地说:“你先不要下车。”
“你说什么?你想干嘛?”沈庭觉得他突然变得特别恐怖,这里荒郊野外,她完全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她一个女人再强也不过是一个女人,她额头都冒冷汗了,可能是多年彪悍惯了,即使害怕都不会流露出来了,这个关头她还是直直瞪着沈仁杰。
沈仁杰轻轻推了推她,对她说:“你看到外面草丛里面藏着人。”
沈庭转头去看,果然隐隐看到树丛里面有几点星火般的光,果然有人伏在那里,深更半夜他们躲在那里抽烟?学尔康晴格格在那里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
然后听到他说:“我们的车爆胎了。”
“啊?”沈庭还是没有拐过弯来,听不懂他要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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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牵挂就不会有留恋,很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