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仁杰哭了,沈仁杰竟然有那么伤心欲绝的往事,原来每个人活着都是苦长乐短,沈庭觉得自己心中隐隐作痛,但仍然嘴倔:“那跟我没多大关系吧,人活着谁没受过伤。”停了一下,又问:“她妹妹为何出车祸啊?”
“这个事我就不能说了,这些事情他从来都不会告诉别人,只不过我想让你知道。”
“你为什么想告诉我?”沈庭疑惑而且好奇地问,她知道自己不是那种柔软的温柔的善解人意红袖添香的感性美女。不过声音不自觉已经柔和了很多,其实她并不是小气的人,很多事情当时记着气着,可是没多久就放开了,虽然嘴上说着坚决不原谅不原谅。
谢玄继续开着的士,第一次开这种绿色的小汽车,谢玄想象着这车就像一只草绿色的甲壳虫,沿着深深叶子的脉络爬行着,他看了看镜子里沈庭的表情:“因为你很特别,有一种别的女人没有的明亮感,我觉得你能够倾听也能够理解。”顿了顿,嘴角微微往上扬起,又说:“沈庭啊,我很喜欢你。”
沈庭发现这个泡妞高手又开始玩深情的文艺腔,正猜不到他心意,想都没想到他突然爆出后面那句雷人的话。沈庭啼笑皆非:“是吗?特别的东西多着呢,在南方看见雪花觉得很特别,你是否要带一场白雪回家,在中国看到圣诞老人很难得,你是不是要把他绑架起来。”
“我说的是喜欢,喜欢,不是你说的那些奇怪的东西,我是在向你表白啊。”谢玄无奈而沉痛地辩解。
“那又怎么样,我又不喜欢你,如果你真喜欢我,那就应该经得起我的糟蹋。”沈庭会中他的迷魂计才怪,这样的男人最喜欢给当给女人上,你上当了之后还要撇清干系地说句愿者上钩,即使她在年轻十岁,她也不会玩这种感情游戏。
谢玄郑重地表明自己:“你别不信啊,花花公子也是有真心的。”
“噢?可是浪子的真心不值钱,浪子的真心是赔钱货。”看谢玄要出声,便又拦下来问:“那我和你以前认识的女人有什么不同?”
“很多,基本上没共同点。”谢玄情深深雨蒙蒙地说。
“那为什么你能喜欢她们,又喜欢我,要知道,我和她们是完全不同的。”沈庭从容地问。
情圣谢玄一时还真答不出了。
“你不是在收集邮票吧,一种类型收集一张!你这是要集满十二生肖啊,眼看虎年要到了,你想集个比较凶的虎妞型的,于是就发现我很适合。你不是喜欢我,你不过想对我进行职场性骚扰而已。”沈庭快人快语,不想和他多做纠缠。
于是谢玄真的无语了,第一次遭遇这样的滑铁卢,良久才说了句:“我第一次看到一个女人面对表白,这么冷静,你真是个极品啊。”
“有些女人从男人的表白中获得自信。可惜我不是,让您失望了。”
“谁喜欢上你,还真是倒大霉了。”谢玄呵呵笑了笑,顾左右而言他。
“谢谢你对我未来的担忧。应该不会有受害者,我已经做好单身一辈子的心理准备。”沈庭淡淡地笑。
到了公寓楼下,沈庭道了声谢谢,便下车上楼去了。高级社区绿化很好,深夜时分,路灯朦胧,树影斑驳,谢玄把车窗摇下来,漫天星光闪烁,车内洒满了蓝盈盈的星光,晚风带来融融的花香叶香。有种淡淡的哀愁,谢玄轻轻地闭着眼睛,自己对自己笑了笑,感受这夜的美丽和残酷。
沈庭沉浸在刚才听到的事情上,拐了个角赫然看到有个影子在那里,她不自禁短促地尖叫了一声,仔细看才发现是沈仁杰,他倚在自己门上抽烟,脸色有点苍白。
一天被连续惊吓几次,沈庭实在很不开心。不理会他,边拿钥匙准备开门边低声埋怨道:“早晚得尼古丁中毒。”
正要进去,后面的门神发话了:“其实你如果早点实话实说,不会有这种误会发生。”
也就是说是她的错,他依然是光荣伟大正确的!沈庭听了这话开门的手都停了,几乎气厥过去,虽然并没指望他道歉,但也没想到他会这么无耻。本来对他的一点柔软之心立刻又被气走了,记得她第一次和他对质时候,已经明确否认,只是当时他不信而已。
沈仁杰见她不说话,又说:“你知道有种病叫富贵病吗?”
沈庭不知道他想讲什么,只是不自觉地挺直了背。
“那是因人的弱点和通性引发的病症。比如你在这里住久了,虽然明知道不属于自己,但心还是会膨胀,会舍不得,会留恋。”
是的,会舍不得,会留恋,她承认,她不是什么高僧,一切荣华看到眼里都是空,但是,他到底想说什么?
“荣华富贵是多么吸引人,一旦沾上了,就会产生占有的欲望,就会挣不开。”
沈庭不耐烦地说:“你到底想说什么,给老娘快点,不是我想听,只是都听了一半,没听完我会睡不着,你别拐弯抹角的。”
沈仁杰才没有理会她的厥词:“当初,我看见你,你花了大价格和我争一双鞋,我以为你也是一个富贵病患者。”
沈庭总算听明白了,拐来拐去不过还是要证明她错他对,她怒道:“你一个男人承认错误有那么难吗?说声对不起有那么难吗?”
沈仁杰不以为难地说:“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道歉我并不觉得有必要,还不如思考如何解决它。”
“是吗?我的想法恰好相反,我觉得道歉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呢,是重新开始的起点!”沈庭再也不想听他、不想看他,重重地把门关上了。
沈仁杰看了看紧闭的门,他刚找到一个人可以让自己欢喜和不孤单,可以令自己无限接近、无限期待。可是,片刻之后又变回一个人穿过匆匆人群。他想起那些日子,两个人一起加班到深夜也不会困倦;一起去吃个夜宵都能愉悦开怀;她跳的舞以及他唱的歌,小小的电梯变成临时的天堂。他记得小时候看到一个童话,有一只蚂蚁自己住一个房子,很孤单,它想有人和他一起住,可是所有的小动物都在房门口说:“你的房子太小了,我进不去。”于是蚂蚁孤单地死去了。心门不开,有谁能进得来?他用力踩灭了才点了一半的烟,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道歉,他又重新点了一根烟。
第二天早上沈庭出去的时候,并没有看见沈仁杰,刚转念想他是上班去了吧,马上又鄙视自己:“关我什么事,死都和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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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毕业后,就很少去听广播。
昨天晚上,同学发给我一个网络广播,发现了一个温暖、宁静、感伤的声音。听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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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亲吻幸福三周年,我们依然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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