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这么难缠的家伙都这么快走掉,大家对处境更加绝望!刚刚那二十分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刚刚,在办公室里面,人力资源副总谢玄对台湾总监说:“陈总监,你好,您也知道沈总打算结掉杂志社,虽然您在我们公司也呆了三五年了……”
“是四年九个月。”台湾总监白了他一眼说。
“是的,杂志社能做到这样您功不可没。但是现在的情况,我们需要和你确定解约事宜了。”
“解约?凭什么,你们难道不知道当时我和董事长签约的时候,就有注明一条,除非我自己主动提出解约,不然公司不能单方面作出决定。你懂不懂!”口头禅作为结束语明确在表示台湾总监很愤怒,问题很严重。
谢玄陪笑了一下:“这个我当然知道,但现在情况不同处理方式也就不同了。”
“什么同不同的,那是你们的事,和我无关。你们如果要这样做,我只能去法院去告你们违反合约。”台湾总监趾高气扬地大声说道。
“可是,你这几年从我们公司赚了百来万,也该够了。”沈仁杰淡淡接口。
台湾总监拧紧眉毛,用力拍着桌子:“你这什么意思,这些都是你们聘请我的代价,没有我会有这个杂志社的今天,这些都是我辛辛苦苦创下的,你们有什么立场这样对我讲话?”骗子的最高境界不是骗尽天下人,而是连自己都骗了。
“而且,你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经常把我们的资源廉价卖给其他人,这个全公司都知道。”沈仁杰说话可不像谢玄那么客气。
谢玄继续微笑着打圆场:“其实扯这些没什么意思,大家好好谈谈解约事宜才是当前要面对的嘛!”
台湾总监翻翻白眼,大声骂了两句,表示不合作。
沈仁杰又说:“听说你好几年没回台湾了,上次去金门还差点被逮到了。因为你在台湾欠了一屁股债才跑来大陆的。”
台湾总监被揭老底,猛然一惊,重新看了这个小伙子一眼。
谢玄呵呵笑着:“双方情况都很清楚了,大家好好谈,别伤了和气。”
半个小时后,台湾总监和谢玄、沈仁杰分别友好地握握手,彼此很热切地希望有下次合作的机会,然后走出办公室。
沈仁杰问谢玄:“你调查他在台湾工作简历,实际情况怎样?”
谢玄‘切’了他一下:“你都决定把他开了,还让我做无聊的事。”
“他真是台湾奥美的总监?到底是从那里出来的,还是滚出来的?”沈仁杰问。
“只进去三个月,看来是滚出来的。不过这个江湖骗子还真有一手,这么多年,伯父一直以为他是国际性人才。”谢玄赞叹道。
沈仁杰淡定地说:“我爸开始不懂,后来懂一点的时候又不管这些了,而且他一直对这个台湾总监心存好感,当然也不会去查他的简历。不过说到底,是因为我爸只有小学文化又硬要装文化分子投资杂志社,才会被他忽悠。”
“靠,你连对伯父都要这样一针见血啊,我服了你了。”谢玄无奈地摊摊手。
台湾总监出来后不久,沈庭怒气冲冲地进去准备再和他再拍桌子。
谢玄笑嘻嘻地和她打招呼:“烈女啊,你又怎么了?”沈庭非常不喜欢谢玄的那种嬉皮笑脸,俗话说,明骚易挡,暗贱难防。
沈庭质问沈仁杰,仿佛昨日节目回放:“你这……扫把星怎么能想杂志停掉就停掉,一点也不给别人时间。你怎么有资格嘲笑别人的梦想,你知道其实每个人的生活都有不如意吗?嘲笑别人能让你变态的心理得到满足吗?”
沈仁杰抬眼看着她:“那又怎样?”后来她知道这是他的口头禅,这种姿态既是一种明显挑衅,同时不失蔑视的味道,交相辉映地挑起人心中的怒火。
“那又怎样!我们在这个杂志社做了那么多年,大家都对这个杂志社很有感情,对于杂志社大家都没功劳也有苦劳,你怎么能?”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疲劳是不是?沈大作者,对我来说,做得辛苦没用,做得有效才有用。”
沈庭一时提不出反驳的意见。有个定律,当女人觉得自己很占理却说不出所以然的时候,她将会加倍抓狂:“还有,你没和我商量怎么能随便动我的职位?”
“我现在就是想和你商量。”
“你是先杀了人然后再向尸体道歉的那种笨蛋么!你为什么要把我变成箭靶,我对你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吗,你这样对我?”
谢玄第一次听到有人指着沈仁杰的鼻子不断骂他变态笨蛋扫把星,几乎忍不住笑出来。
“我只是觉得只有我一个人是箭靶感觉很孤单,于是就想到你了。”沈仁杰微笑着露出浅浅的酒窝。
沈庭气得恨不得拿起桌子上的文件朝他那张可恶的笑脸丢过去。她站在那里,两个人就这样对视,她大力呼吸胸脯起伏如潮汐之涨落,好不容易才慢慢停息了怒气。
谢玄早准时机说:“烈女,别生气!”他倒了杯茶给她,然后说:“你是很有才能的人只是没有被充分发现和发挥。我和沈总说过了,我将会加你百分之十的薪水。”
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没回答。
谢玄又说:“像你这样的员工,有才华,在杂志社也工作了很长时间,这半年杂志社没有主编,实际上是你一直在代理这个角色。但是因为性格的原因,总不受上司喜欢,像陈总监就很不喜欢你。因为对于杂志社的责任心和感情,虽然你得不到任何好处,但是依然做着主编才做的事。我们就欣赏你这样的人,何况杂志社本来就要允许各种思维的碰撞。”这句话不轻不重刚好说到了沈庭的心坎上,发现自己受的委屈竟然有人明白的那种感觉赫然涌上心头。再发火除了证明自己是泼妇以外,没别的收获。
虽然她很想像韩剧女主角那样很帅很有骨气的拿一叠钱扔到他们脸上,俨然民族英雄。可活了二十九年,她了解自己是爱钱的,用钱扔人受重伤的可是她自己,nnd,那相当于她半个月的房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给钱的是大爷。何况他们已经给她足够的面子。何况现在是她还有求于人。何况她也疲了。即使想走也不能就这样放下与她共事多年的同事不管。作为弱势群体她有一千种理由呼唤着她妥协。声音不甘不愿地软了下来:“那我考虑一下,而关于终结杂志社的事情你们也再考虑一下好吗?”
“好,那晚上我们都给对方答案。”沈仁杰果断地说。
下班时,每个人都走到沈庭面前用哀伤的眼神凝视着她微弱地叹息:“沈庭姐,就靠你了。”沈庭觉得他们这一个个就像在追思会上给烈士的遗体献白玫瑰。
等到沈仁杰从办公室出来时,办公室只剩他们两个人,沈仁杰正在锁办公室的门,沈庭昂首阔步走到他身边:“喂,我决定做你的助理,那你呢?”
“我不太想留着杂志社。”沈仁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