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媛在前两天中午特意回去一趟没有见到宫铭后,心情一直不好。而且,她在这两天里意外的发现,宫铭其实在自己出门后也离开家了,去哪里,她不得而知。
这样的发现让她心里很慌,却又不知道应该办,所以这两天里她的情绪真的不高。
不过,再怎么样,她也要到做饭的,不单单是拿了钱的事情,而是如果不做,她自己也没得吃。
宫铭是在她快做晚饭的时候回来的。
“你回来了,吃饭吧。”
不再像平时那样热情,章媛淡淡的招呼了一声,关了火,把炒好的菜端到外面去餐桌去。
宫铭挑了下眉头,“你今天怎么了?”
怎么跟平时见了他就笑眯眯的样子不同了?
“没怎么,上班累了吧。”
扯了一下嘴角,假意的说着,章媛帮他盛了碗饭,然后自己也打了一碗,默默的吃着。
她就是没法从这种失落感里面出来。
“章媛,我不喜欢你这个样子。”宫铭沉了沉脸色,“有什么事或者问题,可以直接说,我不喜欢猜测。”
“——”
听着他的话,章媛抬起头,看了他很久,最后才鼓起勇气的问道,“那好,你这两天去哪了?
宫铭一下子愣住。
他没想到章媛的情绪真是因为自己而爆发的。
“你中午回来了?”
一般她中午都不回来的,所以他才会在她出门后就去公司。而今天因为警方那边来消息说,周乔已经被抓到,所以他才会在处理这件事情上拖了些时间,这才回来得晚了。
默默的点头,章媛不打算说谎。
“公司里出了些事情,我去处理一下。”微扬着嘴角,宫铭倒也老实的交待着自己的行踪。
章媛一愣,“出什么事情了?”
“在我不去公司的这段时间里,有人动了歪心思,动用公司的资金中饱私囊。今天那个人被抓住了,所以回来晚了一点。”
“是这样啊!”章媛松了一口气,重新露出笑脸,“难怪,我说怎么那么奇怪呢!那天本来想特意回来给你做饭的,结果白白花了我二十多块打的费,心疼好久。”
“我给你报销。”忍着笑意,宫铭从裤兜里拿出皮夹抽出一叠百元大钞,“拿去。”
听到她说特意为了自己才回来的,他的心情简直不要太好!
章媛瞪了他一眼,“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就是再爱钱,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拿你这么多吧!”
再说了,二十块她还是有的。
“这是之后的菜钱,以后江波不会再负责买菜了,由你来买,如何?”
他早就看出来了,江波买的菜很多都不是她喜欢吃的,所以跟她一起吃饭时,都不怎么见她动筷子吃菜。正好,今天有了这个借口。
章媛犹豫了一下,拿了过来,“那好吧。”
不过,她只抽了一半,剩下的还给了他,“我白住你的,还拿着你的钱给你做饭,所以这伙食费还是应该一人一半的。我也不能全都白占你的便宜,对不对?”
“你觉得这是在占我的便宜?”宫铭挑着眉头问,“如果我说我乐意呢?”
章媛一噎,“乐意啥?”
宫铭看着她,久到让她受不了那样炙热的目光,逃避似的低下头去吃饭。
“乐意养你,乐意给你花钱,乐意让你占我便宜。”
久久后,宫铭沉稳而有力的声音缓缓说出,让章媛一秒僵愣住。
“你乐意让我养你,乐意花我的钱,乐意占我便宜吗?”
没给她有思考的机会和时间,宫铭度开口。
脑子里一片混乱,章媛压根没有想到宫铭会在这个时候如此正式的问着自己这些问题。
如果答应了,那就相当于确定了两个人的关系,所以她心里很乱,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自己喜不喜欢他,她心里是最清楚不过的。可是,只要一想宫家的那些人,章媛就根本没有那个勇气敢答应啊。
“还是,你嫌弃我现在变成了残疾人,给不了你想要的东西?”宫铭再度逼问。
“我没有!”
章媛一听这话,下意识的就进行否认,“我只是,担心——你家里的人——”
“我的家人以前对你进行过打压的事情,我代他们向你道歉,同时也向你保证,从此后我不会让他们再有机会可以对你无礼。”
眼看自己的追妻大计成功在即,宫铭再次下了一剂猛药。
“可是,你们到底是一家人——”不怪她这么担心,就算宫铭再怎么样保证,他们到底是一家人,他可以现在为了她说出这些保证,但日后呢?
他能保证不会听从他的家人对她的污蔑,而坚定的站在她这一边吗?
“以前的宫家是我爷爷做主,所有的宫家人都是他为了实现从政梦想而牺牲的棋子,我大姐,二姐,她们都是这个梦想下的棋子,所以她们都听从老爷子的话嫁了官员。”
“开始的时候,老爷子跟我妈的确是把目光放在我身上,他们都希望我娶市长家的千金小姐,因为这样可以帮助我更快的走上从政道路。但这不是我想要的,所以他们就把怒气转移到你身上来,这是我的错,应该向你道歉。”
说到这里,宫铭眸色深深,“但是从今天起,宫氏公司,甚至宫家,都将会由我重新当家做主,所以你担心的这些事情,将不会发生。”
敢这么牛气的说出这些话,是因为宫建国在知道周乔借用自己的名义公然从公司的财政中敛取钱财,那个一向看不起平头百姓的老人一下子就崩溃了。
如外人所知,宫氏是宫建国一手建立起来的,目的是为了能从中得到更多财力支持他从政的梦想。
可是由于他本人的原因,一直没能如愿。
但不管怎么说,宫氏都是宫建国除了从政外最大的骄傲,毕竟那是他白手起家创建出来的。今天周乔的作为让他意识到,自己有多荒唐。
为了一个已经无法再如愿的梦想,已经逼得自己的孙子双腿瘫痪,如今更是差点害得宫家唯一可以在g市里立足的宫氏都受损,宫建国就是再有自己的私心,也不得不认清了现实。
所以在今天,他在公司的董事会上宣布,以后整个宫氏都全权交给孙子宫铭来打理,自己将不再插手其中。
这就意味着,宫铭在宫氏公司里已经取得了绝对的话语权,那么宫家,自然也是他当家作主了。
所以,他有信心可以保护自己喜欢的女人不再受伤害。
而且,宫建国在离开公司前,也曾丢下一句话,“以后你的事情我都不会再过问了,什么时候搬回家来吧。”
宫铭并没有答应搬回去住,但承诺,会回去多看看。
这算是他为自己的抗争取得的最大胜利吧。
章媛愣愣的听着宫铭说的这些话,早就忘了回答。
“章媛,你的答案呢?”
“啊?”傻愣愣的看着他,章媛呆呆的问了一句,“什么答案?”
“做我的女人,肯与不肯?”
双手交握在双腿上,宫铭问得霸气,“答应了,我许你一世无忧,护你平安,不答应,我们从此真的一拍两散,朋友都做不成,二选一,你看着办。”
“你这是在威胁我?”章媛不悦了,这哪里在追她?分明是在逼迫她好嘛?
宫铭笑得猖狂,“你可以这么理解。如果不是为了这样的目的,我为什么要买下这个快要老成危房的房子?如果不是这样,我干嘛要逼着让你搬过来一起住?”
“所以,房东太太突然涨房租,根本就是你搞的鬼!”
如梦初醒般的悟了过来,章媛快要气疯了,“你太卑劣了!”
“商人多诈,你不知道?”
并没有一点点的愧疚,宫铭说得理直气壮。
“你太卑鄙了!不理你了。”
章媛嚯的一声站起来就想要离开餐桌,但是宫铭比她更快的挡在她的面前,并捉住了她的手腕,“答案?”
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却依旧动作迅速的男人,章媛抿紧了双唇,“什么时候你能真的站起来再说。我不希望将来自己不但要抱着孩子还得推着你出门。那样,我会累死!”
宫铭眼里闪过一丝光芒,“此话当真?”
“当真。”章媛点头,会提这样的要求也不过是想要借此来激励他有信心可以快点恢复好。
只是,她的话音才刚落,就像看见鬼一样的眼睁睁看着宫铭从轮椅上站起来,而且没有借助任何的外力!
“你——你——”指着他的双腿,章媛怒吼,“宫三!你又骗我!”
“不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得到你的准信?”宫铭笑得得意,下一秒便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章媛,你是我花得心思最多也想要得到的女人。我不介意你拜金,但是只能对我一个人拜金,也不介意你喜欢帅哥,但只能喜欢我一个帅哥,不介意——”
“等下!”他刚说得挺有情调,章媛却没有一点情调的打断了他的话头,并且一点也不客气的戳着他的胸膛怒而骂道,“你什么意思?合着我以后就再不能看别的帅哥了?就只能对着你了?”
笑着握着她的手,宫铭反问,“那你能同意我看别的女人?”
“——”
好像,还真不能。
“所以,你不亏。”
说着拥她进怀里,宫铭舒心的叹了一声,真不容易啊!几年了啊!才终于拿下了她!
不是第一次跟他拥抱,但是这一次却是章媛感觉到最踏实的一次。
笑容慢慢的扬了起来,心里是欣喜的。
偷偷的伸手去抱他的腰,章媛脸上浮起了一抹红晕。
“章媛。”
感觉到她的动作,宫铭低低的叫了她一声,下一瞬勾起她的下巴来,“我想亲你。”
章媛只觉得脸上热气越来越热,双眼却怎么也移不开宫铭帅气的脸。
直到,宫铭低头压上她的双唇,带着笑意的说了一句,“闭眼。”
反射性的听从着他的话,章媛闭上了眼。
感受着从唇瓣上传来的温热,她的手紧紧的掐着宫铭的腰肉,紧张得不行。
“放轻松,只是一个吻而已,”宫铭极时的说着,“张开嘴。”
章媛还没有来得及消化张开嘴是什么意思,就已经被他强势的进攻到口腔里面来,顿时感觉自己远处可逃,只能乖乖的被他捕获,成为他的俘虏。
这个吻,很甜,很深,也很暖。
那是章媛第一次感觉到原来亲吻也可以让人陶醉的,甚至她都不想再拒绝宫铭一次又一次的索取了。
可是,宫铭却不敢。
他怕太急会吓到她,所以生生忍住自己已经快要控制不住的冲动放开了她。
可能是站得太久,伤腿还是有些吃力,所以一开放她,他就坐回到了轮椅上。
“你的腿,没事吗?”
带着些担忧,章媛问。
“没事,就是还不能站太久,还用不上力,所以暂时还没法子抱你。”
一得到她的答应,宫铭就恢复了以往那种吊儿啷当的痞样来了。
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章媛重新坐回到餐桌前吃饭,“吃饭啦!菜都凉了。”
笑着坐近餐桌,宫铭说了一句,“看你吃就饱了。”
章媛脸上一红,怒而瞪他,“再贫就不理你了。”
“好,不贫,我吃饭,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晚饭就在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嬉笑中结束。
气氛是难得的甜蜜。
——
跟他们不同的是,威廉自从在知道权静怀孕且私下里做了人流后,就一直很暴怒。
但他又不可能对权静动手,也没处去发泄,在给厉翌墨打了个电话诉苦了一番后,就只能以酒来浇愁。
酒吧里。
看着自家少爷喝得酩酊大醉,爱伦担心不已,同时也对权静生起了好大的一股怨气。
如果不是那个女人的话,说不定少爷现在还在f国当着总统,受着千万人的拥戴,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争着给少爷生孩子呢!
哪里还会有现在因为那个女人做了一个人流就买酒消愁的少爷?
“少爷,你不能再喝了!再喝就过了!”
从威廉的手中夺过来酒瓶,爱伦也管不上什么冒犯不冒犯的,直接扶起他就往酒吧外面走。
“少爷,是住酒店还是回家?”
“回家!我要回去问问那个女人,为什么那么狠心?之前弄丢了我的儿子裔琛,现在又来谋杀我的孩子?为什么?”
威廉真是越想越心塞,声音也越来越高,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
爱伦没有办法,只好送他回到权静的小公寓里。
“他是怎么回事?”
打开门,看到全身都是酒味的威廉,权静不自觉的皱眉,冷淡的问着。
“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傻?少爷因为你怀孕的事情高兴得马上就跑去找你,结果你二话没说就做了手术,现在居然还好意思问他怎么了?”
爱伦一点不客气的回着权静的话,同时把威廉扶进去放到沙发上,贴心的拿来水,“少爷,喝点水。”
权静靠在门口,看着这主仆两,只是眉头上扬的挑了挑,对爱伦的话也丝毫没有反驳。
坦然得让人忍不住的咬牙。
把少爷照顾好后,爱伦才离开,临走前很不客气的瞪了一眼靠在门边上等着他离开的权静。
“虽然按道理我应该要叫你一声夫人,但是你真不值得少爷这么伤心!”
权静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一点也没有否认的意思。
那神态,那表情,自若得完全不像是做了亏心事的人。
爱伦一个近一米九的f国人,高头大马的,却在只有一米六五的她面前,完全没有办法拿她怎么办。
到最后也只是一瞪,再瞪的瞪了她几眼,“希望你好好照顾少爷!”
“他死不了,而且,我也怕他死在我的房子里,晦气。”
权静冷冷的说了一句,只等爱伦前脚一跨出去,下一秒就毫不客气的关上门。
让爱伦差点没气得要死。
真不知道少爷什么眼光,看上这样的女人?也不是多顶尖的漂亮,年龄还不小!
关键,脾气真特么的大!
不过,显然房子里的权静根本就不理会他在门外碎碎念这些个东西。
来到沙发前,看着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威廉,嘀咕了一句,“真应该醉死你!”
按常理来说,她是应该要帮着他清醒一下的,但是看到威廉这副醉样,权静根本就没有心思想管他。
更何况,她其实很不舒服。
所以到最后她也只是拿了条薄被出来给他盖上,然后就回自己卧室去了。
第二天才刚开天亮,威廉就醒了。
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薄被,花了挺长时间才想起来自己昨晚是干嘛了要睡沙发?
然后等把一切都想起来后,他的脸色再次的难看了起来。
把薄被甩开,两大步的来到主卧室,直接踹开门就闯了进去。
“权静!”
“你特么有病是不是?”
被他吓到惊跳起来的权静怒骂着,“要发疯到外面去!别吵我睡觉!”
“我是疯了,都是被你这个狠心的女人给气疯的!”威廉脸色阴沉得不行,“你还欠我的一个解释。”
“没有解释。”权静眯着眼,昏昏欲睡的说着,严重的睡眠不足让她真的没有精神去跟这个家伙多说什么。
“我需要你一个合理的解释!”威廉坚持。
权静火了,腾的一下坐起来,“要解释是吧?好啊,我给你,因为你没够资格当丈夫,所以我不愿意再给你生孩子!明白?”
“你!”威廉气绝。
“还有,我早说过,我不会干涉你的事情,我做到了,也请你不要再干涉我,好吗?”
冷着脸瞪他,权静完全体会到什么叫死心。
对,没错,不是心死,而是死心。
从他不声不响的离开半个月起,她就对能跟他好好过日子的想法完全死心。
再不抱任何的奢想。
“你果然狠心!”
对于她谋杀了一条生命后,居然还可以这么毫无愧疚感的样子,威廉简直气疯了。
同时,也失望了。
最后再狠狠的剐了她一眼,他离开了卧室。
权静无奈的叹了一声,重新睡回到床上。
今天是周六,本来可以睡个挺好的懒觉,现在看来是泡汤了。
听着外面传来关门声,她终于起来,洗漱一番后,做了简单的早餐,吃完后打开电脑看了一下邮件,把该处理的一些稿子都处理了后,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活动了一下筋骨,关了电脑,回到客厅上吃了个水果,权静又回到床上睡了一觉。
唔,等睡醒了后再去厉家接裔琛好了。
只是,没等她去厉家,厉裔琛的电话就来了。
看了眼时间,下午两点。
竟然睡了这么久!
接通了儿子的电话,权静的口气轻快,“裔琛。”
“妈,我到家门口了,你出来开门吧!”
“真的?等一下啊!”
意外儿子竟然会出现在家门口,权静赶紧赤脚跑去开门中。
门外果然是厉裔琛来了,而且他还带着一个小小的行李包。
“裔琛,快进来!”
赶紧拉着儿子进来,权静给他倒了杯水,“怎么会突然来了?而且还带了包?”
“妈,我想跟你还有我爸住一段时间,好好培养感情。”
厉裔琛说着认真,一边自动的把自己的行李包给拿到客房去。
听着儿子说要跟自己住一段时间,权静当然开心得不行,赶紧跟过去帮忙整理,“那你是要打算住到开学吗?”
“嗯,对。”厉裔琛说着从包里把自己的衣服都拿出来放进柜子里,看得出并不是说说而已。
“那你有跟爸爸还有妈妈说过吗?”
“他们都同意了的。”厉裔琛说着,脸上出现笑容,“就是想想有点不开心而已。”
“能理解。”
毕竟每天一起玩的兄妹俩,突然间哥哥说要有一段时间不在家,换了谁都是不开心的。
看着儿子把东西都整理好后,权静想了想还是给顾颜打了个电话,顺便问了一下顾想想的情况。
“没事,小孩子嘛,见到哥哥不在家了,当然会有点小情绪,过两天就好了。而且她现在跟阿墨出去了,哪里还顾得上难过?”
顾颜握着手机,笑着说道,手上逗弄小念念的动作不停。
“那就好,我还担心想想会不会真的不开心?如果真那样的话,我还打算让她也过来住一阵子的。”权静笑着松了一口气。
跟顾颜把裔琛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她也把顾想想当成了自己的女儿一般的疼爱着,所以自然也是舍不得她难过的。
“放心吧!她好着呢,裔琛回去了,我看最高兴的是威廉吧!”顾颜继续笑着说道。
“呵呵,当然。”笑了两声,权静又跟顾颜聊了两句,“那先这样吧,我看看等一下带裔琛回一趟权家。”
“好的,拜拜。”
“拜拜。”
挂了电话后,想着家里父母也有好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儿子了,权静笑着回头跟厉裔琛说了一句,“裔琛,我们今天回外婆家吃晚饭好不好?”
“好啊!刚好,我给爸爸打了电话,他很快就回来了。”厉裔琛笑着说道。
权静愣了一下,看着儿子的笑容有些不是滋味。
这孩子怎么跟那家伙那么亲热了啊!
果然,因为儿子的电话,威廉在一个小时后就赶了回来。
跟早上愤怒离家的阴沉不同,见到儿子的威廉笑得异常的开心,甚至两父子还躲进客房里不知道说些什么。
权静无奈的笑了笑,切了些水果放在盘子里端出来到客厅上,“裔琛,吃些水果吧!等下我们就回外婆家了。”
听到她的声音,厉裔琛很快就出来了,“谢谢妈。”
少年笑得开心,吃着橙子,一点也没有感觉到父母那暗潮汹涌般的气氛似的。
威廉暗中瞪了一眼权静,脸上全是不悦。
然而在对上儿子时,却又迅速摆出一张笑脸来。
权静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什么玩意?
四点后,一家三口出了门,往权家赶。
其实权静并没有要求威廉一起去,只不过,威廉非常有自觉,可能也是不想在儿子面前再表现出父母不恩爱的场面来吧。
权静倒是无所谓,反正她就是那么不冷不淡着,威廉高兴不高兴关她屁事?
她也管不着。
回到权家后,权家两老见到久没有见过的外孙跟女婿后也是高兴得不行。
“来来来,外婆看看,裔琛又长高了啊。”权夫人笑呵呵的说着。
权父也是在一边频频的点着头。
看完了外孙又看女婿,权夫人到底是女人,而且还是上了年龄的女人,眼光什么的要敏锐多了,一眼就看出了女婿跟女儿之间的微妙气氛。
于是,她把威廉拉出了外面院子,“威廉,跟妈说说,是不是跟阿静吵架啦了?”
威廉也没有否认,点了点头,却是没说权静做了人流的事情。
“她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别看她有时候说话什么的都挺绝的,但其实心里还是挺软的,捱不住求,一会就不行了,所以你多让着她点啊。”
权夫人也是当妈的人,自然是帮着自己的女儿多些,所以说话间也是为女儿说尽了好话。
“行的,妈,我知道。”威廉虽然脸上并没有多大笑容,但是对丈母娘还是尊重的。
也是因为这一点吧,权夫人对这个洋女婿真是越看越喜欢。
回到客厅后,在权夫人的示意下,威廉坐到了权静的身边。
“姐,看你的样子好像这段时间休息得不太好是不是啊?脸色有些不太一样啊?”谷青萝抱着儿子笑着问道。
权静笑着点了点头。
“是不是,因为某人?”
小声的问着,谷青萝的目光落在了威廉的身上。
“怎么可能?她是这段时间工作太累了吧!”威廉僵了一下,睁眼说着瞎话。
权静神色怪异的看了他一眼,像是没想到似的。
不多时,权晟也从公司里回来,一见面首先就是抱过自己的儿子亲了一下,然后又在谷青萝的脸上亲了一口,这才回头跟大姐姐夫打招呼。
看着小舅子跟谷青萝的相处方式,威廉突然像开窍了一样,颇有意味的看了权静一眼。
原来c国女人喜欢这样的夫妻相处方式?
回想想自己跟权静的相处,的确是太没有互动了,除了性之外,似乎都没有什么可谈的了。
看看小舅子,除了跟自己打招呼外,这会儿正跟谷青萝报告着今天一天的行程,或者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看看谷青萝脸上的笑容,嗯,明显是比较幸福的,而威廉不得不承认,他从来没有在权静的脸上看见过这种笑容。
所以,归根结底,他们处不好的原因还是在自己身上?
“来来来,吃饭吧!”
家里佣人做好了菜,并且已经布置妥当,权夫人笑着叫着孩子们入桌。
纷纷入了座之后,权静意外的发现了螃蟹,“妈,你买了螃蟹啊!”
“对啊!你不是喜欢吃吗?刚好,我记得青萝也喜欢吃,所以就买了一些,快尝尝吧!”权夫人笑着先是给女儿夹了一个,然后叫着儿子,“阿晟,也不给青萝剥螃蟹?”
权晟笑了出来,“好好好,是我忘了,老婆等着,我给你剥啊!”
说着拿了一个螃蟹上手,动作娴熟的剥着壳,认真得不行。
权静却是从碗里把螃蟹给夹了出来放到盘子里,笑着说道,“我这些天身体有些寒,所以不适合吃螃蟹这么寒的东西,还是给青萝吃吧。”
她这话一出,威廉意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c国人规矩这么多?
“啊?身体没事吧?”权夫人马上紧张的问道。
“没事,就是不能吃太寒的东西。”笑着回了母亲一句,权静给厉裔琛夹了块酱牛肉,“裔琛,吃点肉。”
“好。”厉裔琛乖巧的回着,吃饭很努力。
一顿饭总的来说,吃下来还算和谐。
晚饭后,厉裔琛被权夫人拉着说了好些话,威廉跟权晟不知道聊些什么,权父因为这些年来身体不是太好,所以早早就休息了。
权静跟着谷青萝回到楼去谈心。
“姐,跟姐夫吵架了吧?”
经过一晚上的观察,谷青萝犀利的说出了问题的关键。
“你怎么看出来了?”
“看姐夫一晚上都没有几个笑容,那肯定是嘛。”谷青萝笑着说道,“平时我跟阿晟要是闹了矛盾,他也这样。”
“甭管他,懒得理。”权静不在意的说着。
“别啊,还要过日子呢!怎么能不理啊!”谷青萝劝着,“这男人啊,想要让他给你说好话还是挺容易的,晚上穿个情趣睡衣,保准他得马上跟你认错。”
“呵呵。”权静笑了两声,“我现在的情况不行。”
“来大姨妈了?”
“——”权静一时没法回答,只能点了点头。
其实她这样哪里是来大姨妈了啊!要真是来大姨妈倒好了。
“哎,那就吊着他几天吧,反正男人就那样,你吊着他,他就巴拉巴拉的往你身上凑。”用着无数的经验总结出来的真理,谷青萝说得认真。
看弟媳这样,权静一时失笑。
晚八点后,一家三口告别了权家人,再次回到家里。
厉裔琛洗了澡后,礼貌的跟父母说了晚安就回客房去睡了。
随着客房的门关上,客厅里的两个大人相互瞪了一眼,权静率先回了房间。
儿子在家里,就意味着今晚威廉会回主卧来睡,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毕竟她真的不愿意让儿子知道他们在闹。
她的前脚刚进卧室,威廉后面也跟了进来。
没理他,权静拿了睡衣后就进了浴室。
与此同时,听着外面客厅没有动静了,厉裔琛才放心的回到床上去休息。
其实大人们以为他不知道,但他早就在听到威廉跟厉翌墨通的电话里猜到了一点,为了能让亲生父母的感情变得好一点,所以他才会主动跟顾颜说想要回到这边住一段时间。
目的,自然是为了促进父母的感情而做努力。
现在,就是第一步。
丝毫不知道儿子打的什么主意,主卧室里的大床上权静跟威廉两个背对背,谁也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威廉忍不住,主动开了口,“权静,我承认之前我是做得不好,但是你这次真的太过分了!”
权静没理他,闭眼睡觉。
“在你家的时候,你妈妈跟我说了很多,我也想了很多,以后,我们好好过吧!之前的事情都忘了,我试着做一个及格的丈夫,努力去做到你的要求,成吗?”
通过观察权晟跟谷青萝之间的相处,再联想到厉翌墨跟顾颜之间的亲昵,威廉最终总结出了,自己的确是太不够格做一个好老公。
所以,似乎他也没有什么立场去指责权静。
权静还是没声。
看着她的背许久,威廉长叹了一声,继续说道,“在知道你怀孕的那一瞬间,我简直高兴得快要飞起来了,我终于又要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了,而且是完全跟着我姓氏的孩子,所以当下我马上就跑去找你。可是,没想到他们说你请假了,去了医院——”
说到这里,威廉又是一阵低低的叹息,“如果我能早点知道这个消息,就算把你锁在家里也不会让你有机会到医院去的。”
只可惜啊!
要是当时他能多重视一点那张诊断书,又或者他能看得懂那上面写的啥,说不定就能救回一条小生命了。
想到这里,就算是大男人,威廉也忍不住痛苦的呜咽出声。
“你怎么能忍心呢?就算我不对,孩子也是无辜的,你也不应该杀了他啊。”
伸手横过她的身体,最后落在她的小腹上,威廉痛苦难忍,“你知道我多期待这个新生命吗?为什么要用这一招来惩罚我?”
“手放开!”
听着在耳朵边上嗡嗡响的声音,以及就算不回头也可以感觉到身后男人的痛苦,权静终于开了口,“吵死了!还睡不睡觉了?”
“我在跟你说了这么多,你竟然就一心想要睡觉?”威廉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他自我检讨了这么久,说了这么多心里话,而这个女人竟然就只有睡觉?
是他错信了丈母娘的话,还是这个女人真的已经铁石心肠到了这个地步?
“晚上不睡觉难不成听你说这些废话?”权静没好气的回过身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身上搬走,“把你的爪子拿开!别压着我的肚子!”
他那个手臂也挺沉的好不好?压在她的肚子上,难受死了!
威廉绷着脸看她,“我就摸一下我孩子呆过的地方怎么了?还不准我祭奠一下我那可怜的孩子?”
“呸!”
狠狠的呸了他一脸,权静瞪着他,“给我闭上你的乌鸦嘴!什么祭奠?那是对死人说的话,懂没?”
“这有什么分别吗?咱们孩子现在——”
威廉想说,孩子不是被她弄没了吗?那不等于死了吗?有什么分别?
“我没做!手术没做!”
终于受不了他那一副伤心的样子,权静吼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