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着安凝芬做法,随随便便认来的阿猫阿狗都能入他们莫家的族谱,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这……”
安凝芬轻咬下唇,方才觉得自己之前的反应是过激了些,对着莫三叔如此说话,似是摆着穆芙蓉的那番话就是自己捏造出来的一般。
“你到底入不入得了族谱,还需我们几个大家长说了算,芙蓉她在临终之前就算是讲出了那话,我们几个要是不同意,她也没办法。”
莫三叔开口说,微微掀开自己的眼皮子,视线落在安凝芬身上,依旧是似笑非笑的紧。
“你也无需在这种事情上面和我们着急。”
“方才是凝芬有些操之过急了,还望诸位不要见怪,凝芬也是急着要把姨母交代的事情给办得妥当。”
安凝芬退到一旁,低眉顺眼地不再开口,柔柔弱弱的根本构不成威胁,唯独莫三叔心里清楚,这个丫头的心思远比自己想的更深。
莫安溪踩着一双软底绣鞋而来,清脆玲珑的嗓音中带着笑意,浅浅淡淡的。
“妹妹这是要改姓莫了?”
莫翼风跟在她的身侧,也换了身素白色的长袍,一把微开的折扇拿捏在手中,儒气尽现。
“我和安溪不过是出去了一个时辰,这定安侯府里面居然就是如此热闹了。”
莫三叔闻声,抬眼就看见了莫安溪。
抿成直线的嘴角忽然一勾,显现出一个张扬的弧度。
“安溪丫头回来了。”
话音才落,就收拾着要给莫安溪搬椅子坐,莫翼风在边上看得眼红。
“三叔可是把我给忘了?”
“你一个男人站着就站着,娘们唧唧的做什么?”
莫三叔看了眼莫翼风,春风化雨般的神色在一瞬间就冷了下去,莫翼风听着这般回答也就轻声啧了下,乖乖地把自己的嘴巴闭上了。
果然,自己这还是比不得莫安溪的半根头发丝。
对着莫安溪是恨不得护得跟眼珠子一般,对着安凝芬则像是丢一团破布在地上,安凝芬气得牙痒痒,却还要维持着柔柔弱弱的白花姿态。
“姐姐,你方才和兄长出去的时候,母亲她醒了一回,说要把我的名字也一并写入族谱,妹妹我见着莫家的几个祖宗都在,也就顺道把这件事情说了。”
“哦?母亲之前怎么没有和我提起过这件事情?”
莫安溪故作惊讶一声,看着安凝芬的眼神之中瞬间就染上了几分狐疑之色。
她侧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微微垂下的睫毛掩盖着些复杂的心绪。
“母亲她最近几日一直都昏迷不醒,我也叫宫里面的太医来给母亲看过了,只是结果一直都不尽人意。也不是我不相信妹妹在那边说胡话,而是一个将死之人垂死病中惊坐起,讲了这些无关紧要的,可是显得有些怪了。”
莫安溪单单一句无关紧要就已经把自己的态度给亮明了,安凝芬说着那些话之中几分真假不说,反正自己是不敢信的。
莫翼风站着边上轻摇自己手中的折扇,笑意渐渐显得玩味起来。
“凝芬妹妹如何证明这话是真的?现在莫家的大家长正好都在了,妹妹若是能够证明自己讲的这些是真的,那一桩事情办了也罢,但若是假的,我们几个也要问问你是何居心。”
说完,手中的折扇被收了起来,玩世不恭的模样在一瞬间就收敛了起来,细细密密的威压从他身上散溢开来。
安凝芬的喉咙里面像是被人塞了一团纸,准备好的那一些措辞在如今只让人觉得是苍白,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会信。
“姨母如今又已经昏迷了,这件事情是真是假我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法细说,就看姐姐和兄长对凝芬有多少信任了,再或者……等着姨母再醒一次。”
安凝芬自知自己后面说出来的那些是没有可能的,穆芙蓉一个垂死之人,也就吊着一口气,自己只要再让人加重一点药物的剂量,穆芙蓉隔天或许就要死于非命。
“母亲能醒,今天就可以。”
莫安溪就在等安凝芬讲出这句话来,淡淡勾唇。
“我之前和兄长二人出去,是因为章太医和容太医二人说母亲的病还有回旋的余地,我们特地是把人从外头接来,让他们继续给母亲瞧病的,现在应该过不了多久——”
“你们之前是为了找人!”
安凝芬大惊失色,双手仅仅地掐着八仙桌的桌面,重心不稳,摇摇欲坠。
“妹妹难道不知道吗?”
莫安溪挑眉。
“之前你身边的那丫鬟特地来问过我一次,我就是和她那么说的。”
莫安溪嘴里面说的那一个丫鬟除了无双就不会有别人,安凝芬的心怦怦的跳着,感觉快要跳出自己的胸口。
如果莫安溪说的这一些话是真的,那不就说明这个无双对自己也是阳奉阴违,表面上和自己的关系还算得上是融洽,但是暗地里面却一直都在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妹妹这是怎么了?”
莫安溪淡淡地勾起自己的唇角。
“你那个丫鬟之前来问我,问的也是很匆忙,或许是我有些话他没有听清楚,所以转告给你的时候就出了一些差错,妹妹自己心里头明白就好,也不需要过多的去怪别人。”
“兴许真的是那无双听错了。”
安凝芬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一些勉强。
事到如今,她就算是想要瞒着自己的心思也没有办法瞒下去,更不要说之前在自己身边那一个一直赢得满满信任的无双,现在还可能是内鬼。
但是思前想后,这个无双一直都是楚浚琪的人,到底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把楚浚琪的人从中间李代桃僵地换成另外一个人?
“若是听错的话,那自然是最好,毕竟妹妹刚才说的那些话仔仔细细的品味起来,当真是有些危险。”
莫安溪脸上的笑意危险,语气之中已经很明显地夹杂着几丝不悦,莫三叔在旁边自然也知道,这件事情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简单。
微微皱眉,这才发现自己是越发越看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