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婆娘倒是小心谨慎,把一些敏感的字眼全都隐晦地代掉,根本是听不出半点有用的消息。”
莫翼风呷一口茶,心里还留着些愤懑。
若是早点知道这辆婆娘如此小心谨慎,那自己也必然不会如此大费周章的派着那么多暗卫去跟着,即是劳民又是伤财。
“兄长何必如此着急,兴许他们两个人现在也正是在试探的阶段,若是我们先沉不住气把那一大批人马给叫回来,那才是正中了他们的下怀。”莫安溪却风淡云轻道,“安凝芬赵大娘是怎么样的人,你我还不了解吗?”
莫翼风脑子一转,发现有理。
两个人做事本来就小心谨慎,在定安侯府里面有些事情不方便交代,这才是想着趁着这次外出的时候能够好好的交流上一番。
但这一次不过是方才开始,重头戏要上演也必然在后面,只有是有了足的耐心,才能够揭穿他们的一切阴谋论。
莫翼风把自己手中的茶盏放在桌上,语气略显的是有些感慨道:“果然这些事情都要靠着安溪来,就单凭我这榆木脑袋,根本是想不到还有这么一茬事。”
“兄长何必如此妄自菲薄?”莫安溪笑笑,听着那个线人继续说。
不出两三日的时间,楚南霆写给皇帝的那一封信也到了京城。
虽然依旧还是写着归期未定,但上面却事无巨细的报告了江南盐案所涉及的人,明眼人都知道,就等着他把这些人一网打尽了。
“太子殿下出马,办事果然是快。”张泽鑫把自己手上这一封信件反反复复地看了几遍,还是忍不住感慨了句。
皇帝倒是没有多少言语,而是看着站在自己边上的张泽鑫,见他嘴里面振振有词,摇头晃脑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东西,忍不住便笑了出来。
“你师傅便是那么教你这宫中规矩的?”皇帝虽然是说着责问的话,但语气却和善得很。
“师傅临走之前倒是没和我多嘱咐些什么,只是说当今圣上脾气尚可,只要我做出来的事情不太混蛋,基本都不会有惹祸上身的风险。”张泽鑫对答如流道。
他便是接替李宦官的小太监,没有什么别的本事单靠着自己一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嘴,一路从最底层爬到了现在的位置。
也不知晓她背后是不是有什么人护着,不管是在朝廷上面说了多错的话,都没人能够耐他如何。
“你师傅跟着朕有那么十几年了,对朕的脾气自然也是了如指掌。”皇帝略有些感慨,“你平日就你我二人在的时候如此说倒是无伤大雅,但若是在群臣面前还敢这般没有礼数,也就只能叫你在朝廷上头见见血了。”
“皇上放心便是。”
“嗯,你方才提到的另外一封信是怎么一回事?太子这番送回来的信不过只有一封,另外一封可是能够查到送去了什么地方?”皇帝问道。
张泽鑫微微一愣,片刻才答:“这要是真的放下去查,自然是能够查得到的,只是我想这件事情也根本不需要查,这不定然是送给了丞相家的那姑娘吗?”
“此话怎讲?”
“这高莲莲生的好看,说话的时候也是温温婉婉,只怕太子早就把她给放在自己的心尖尖上了,只是一直不曾对着皇上您提起过。”张泽鑫头头是道。
“既然是把人给放在了自己的心尖上,另外一封信定然是有一些事情想要和人单独讲讲,皇上虽然是太子的父皇,但这种小辈之间的情爱之事知道多了也不好。”
张泽鑫觉得自己这一番话说的没错,高莲莲这般尤物应当是男人看了都会心动的,太子殿下又不是柳下惠,岂能坐怀不乱?
皇帝心里面自然明白不是这理,却生生地没有反驳,把自己想说的那些话给咽进肚子里头。
楚南霆对高莲莲的态度如何,他虽然在明面上不提,但私底下一直都看在眼里,根本是连万分之一的对莫安溪的好都比不上,谈何是把人给放在自己的心尖尖上。
“你是库房里头挑个几件东西给丞相家那丫头送过去,就说是朕赏赐的。”皇帝捏了捏眉心,想把这几样东西当做是一种补偿。
话音刚落,又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张泽鑫道:“这些东西你亲自给我送去,千万不要假借他人之手。”
“遵命。”
张泽鑫应了一声之后马上退出了大殿,跟着自己的几个小跟班一块进了库房,库房里面罗列的都是一些难得一见的珍宝,他随手挑了几样自己看得上眼的,准备是给高莲莲送去。
丞相府,从里到外都是一片肃静。
张泽鑫正想要进去的时候还有些楞,楚南霆送信回来的事情对于他们而言应当也是一件喜事,只是这气氛不知怎的竟是如此压抑。
高莲莲的院子,早已是一片狼藉。
高莲莲把自己面前能够摔的东西全都给摔在了地上,只见地上堆积的满满的都是瓷片,几个小丫鬟的身上也都是伤,但却只能站在一旁敢怒不敢言。
“小姐,天冷了,让奴婢扶着你回屋休息吧。”
一个从小跟着高莲莲开口道,不动声色的扫过站在自己面前的那几个丫头,用眼神告诉他们赶紧是让开路,不要挡了高莲莲。
“这天一直都是这般,哪来冷不冷的。”高莲莲冷笑一声,指着自己地上的那些碎片,“楚南霆在表面上倒是给我做足了面子,挑了一些他府里头的好东西给我送来,可他这人的心思压根不在我身上,给我这些好东西不就是施舍吗!”
张泽鑫远远的便听到这一声喊,心里面七上八下的,所有的想象在一瞬间被颠覆了。
本以为这丞相家的姑娘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哪知道这不过就是给外人做做样子,内里还是泼妇本质。
“师傅,我们来的是不是不太是时候?”其中有一个小太监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有些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