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滋——
屋内在一阵金属和地面碰撞的清脆响声后，响起了有些许刺耳的电流声。
录音笔里隐约还能听出有人在对话，但具体内容已经听不清楚了。
东西被摔坏了。
谢宁撒开的手指，反应迅速的紧握成拳弯腰把东西捡起来后，一脸的不知所措，“我只是想拿过来再听仔细点刚刚的对话，没拿稳，这东西......好像是坏了。”
“真不好意思！你这个多少钱买的，要不我赔你一个？或者你说个数，钱也行。”
楚念念真觉得人是个很可怕的东西，虚伪的面具下，你永远也不知道她藏着那副面孔。
就比如现在的谢宁。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亲眼看到，是她把东西拿过去，然后故意松开的手。她却还能若无其事的装失手，说出那样一番话来。
是把别人都当傻子吗还是觉得这样掩耳盗铃有意思？
天真以为这样就能万事大吉？
呵！太小看陆瑾瑜了。
“不必。”
男人惜字如金，面对那样一番言论，只回了单薄的两个字。
听到这两个字，谢宁把手里摔坏的录音笔放回原来的位置，语气强烈到，“那怎么行，东西是我弄坏的，就一定得赔，我谢宁从不占人便宜。”
问题转移到这个层面，对谢宁来说，就很好处理了。
只要是钱能够解决的事情，在她看来，都不是大事。
陆瑾瑜耐心的等人的话说完，又空了几秒，才冲身旁喊了声，“李毅。”
“是！”
被叫到名字的人，李毅便明白了陆瑾瑜的意思。
他又走到了那张办公桌前，手再一次放进了外套的口袋里。
顶着谢宁疑惑的目光，从里面又拿出了一支一模一样的录音笔，摆在办公桌上。
紧接着，第二支，第三支......
李毅像是变魔术一样，从身上不停的拿出来录音笔，整整齐齐的摆放在谢宁跟前。
脸色唰一下变得苍白，谢宁跌坐在椅子上，眼神有些涣散的喃喃自语，“为什么会有这么多。”
丝毫不为人的表情所动，陆瑾瑜整个人都散发着让人生畏的寒意，“还要摔吗？”
“管够。”
楚念念一双眼睛快要黏在李毅的口袋上了。
完全没有鼓鼓囊囊，塞了很多东西的迹象。
是从哪里变出来的？
谢宁像条脱了水的鱼，在岸上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一段录音能证明什么，无心之言哪能作数？”
“能不能作数，证明什么，还是你最熟悉的人来说吧。”
应着陆瑾瑜落定的话，靠近办公室门口的位置响起了交错的脚步声。
还有人来？还不止一个？
谢宁熟悉的人......
李毅还在这里。陆瑾瑜自己也是接了电话就赶过来了的，她想不到这个男人哪来的时间做这么多准备的。
很快，两个脚步声的主人出现在了办公室里。
楚念念盯着门口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偏头疑惑，“二哥？”
谁来告诉她，乔凡为什么会在这里。
还有在他身边站着，头发花白但器宇轩昂的老人又是谁。
办公室里毫无准备的又多了两个人。
走在人身侧，一齐进了办公室，在听到楚念念喊他后，乔凡大步直接到了她的面前。
“一个下午加一天不见，我们念念有没有乖？”
楚念念，“......”
大可不必这样做作。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位是？”
乔凡眼神凌厉的看了一眼办公桌后的人，以及拿着手机站在一边的肖海，“不是叫家长？”
楚念念无语的同时，只得把“怎么回事”的眼神落到了陆瑾瑜身上。
很快，男人接受到了，并给予了她回答。
“有点用。”
乔凡听到这话，白了一眼男人，底气十足的反驳，“叫家长！你算哪门子家长，我才是！”
“那电话怎么不是打在你手机上？”陆瑾瑜随口应着，气定神闲。
乔凡当然也不服气，“那还不是要你来解决误会？”
“用不着这层原因。”
乔凡感觉有被冒犯到。
陆瑾瑜这股莫名的自信，还真有点唬人。
楚念念站在旁边，听着两人十分较真的你一来我一回，纠结着这种没意义的事情，完全置身于另外一边的诡异气氛外。
“能不能先回答我，这位是谁？”
楚念念音调高了些，声音也大了些，成功的叫停了还准备继续的两人。
她问的问题，很快也得到了答案。
但，回答她的不是乔凡，也不是陆瑾瑜，而是谢宁的那一声“爸”，和肖海的那一声“校长”。
“爸，您怎么会在这个点来学校。”
绕过办公桌后，谢宁赶紧迎上去，想伸手扶住那个满头白发的老人。
老人冷了人一眼，侧身避开，然后直走向陆瑾瑜。
楚念念看着人步履蹒跚的模样，想伸手去搀的，可看了一下老人的表情，她伸到一半的手立马就收了回去。
在一众人的注视下，老人挺着背脊再往前走了几步后停下，他恭敬的冲陆瑾瑜躬了躬身，“陆先生，是我谢云教女无方，您见笑了。”
谢宁见状，赶紧上前，强行把自己父亲扶起来，她对眼前的这幅场景全然不明所以。
“爸，是女儿说话不讲究了些，女儿来道歉就是，您是什么身份，犯得着屈尊和一个不知名的晚辈道歉！”
谢宁有几分生气和不甘的话里，还充斥着一股优越感。
“你给我闭嘴！这么多年，我就把你教成这样？”
谢云原本还算好的脸色，这会已经红得不行，身体也气得在不可控的颤抖。
陆瑾瑜没表态，而是叫来了李毅，“搬张椅子给谢老先生坐。”
“是。”
李毅动作迅速，搬来了一张椅子在陆瑾瑜旁边，然后对谢云颔首，“您请。”
长叹了口气，谢云摇着头坐下，“我都要退休的年纪了，自认为此生做人坦荡，没想到有天会丢脸丢在自己女儿手里。”
“爸，您在胡说什么！他到底是谁，我连名字都没听过，您干嘛这么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