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平息西汽方面的怒气,nam方面也颇费脑筋,虽然便宜不好占,但是本身这就是一桩大生意,nam不可能放弃,通过这一连串的接触,其实反而坚定了nam要与西汽合作的决尺,完全没有因此放弃的念头。
这个道理很简单,实力赢得尊重而已。nam方面尊重西汽是一个够份量的谈判对手,占便宜的事,永远只是小伎俩,能占当然没什么不好,但不能因此以小失大,与这样一个有实力自重自爱的对手谈判,这也是nam方面更愿意看到的。谁也不愿意跟一个满嘴胡柴,表面上一团和气,出手也看上去很大方,但是拿了东西之后胡搞乱整,甚至是不讲信用的家伙进行谈判,那样表面上便宜会占很大,但最后说不定都得恶心地吐出来。西汽有如此坚定的立场,那必定不是那种说话不讲信用企业,与这种人打交道,nam更放心。
沃尔夫冈心里很清楚地知道,约瑟夫只是他放出的一条恶犬,收放都在于他本人。既然已经被人发现作弊了,他就必须站出来收拾局面。
他宣布完决定后,有些为难,因为看着西汽众人那怀疑的眼神,显然后面如果他不做出一些实质性的动作,那恐怕谈判不会太顺利。
但是让他在g2000的技术上面做一些让步,那是不可能的,卖得太便宜了,董事方是不会放过他的,他的底线就是提供正儿八经的技术产权,但同时,必须要有足够的回报,所以他要做什么让步,一时间他也有些有发愣。
林超涵看着他那个眼神,知道机会来了,提出建议,大家都谈得有些累了,不如先放松休整半天吧,明天接着谈。
沃尔夫冈就坡下驴,立即答应了,并表示会安排西汽一行去参观一下慕尼黑的各处风胜古迹,去柏林的话也可以安排,这方面的车辆和费用都由nam方面来负担。这个倒是让林超涵有些意外,原以为德国人古板,没想到还能够如此灵活,这倒是国内的一些客户接待方法的味道了,说白了,就是通过旅游放松,增进双方的感情,这样一来,双方起码不会因为一些低级的无关紧要地问题卡住,比如说双方对口头承诺的东西会更看重。
对此安排,西汽方面自然毫无异议,连续好几天的紧张谈判,一个词语一个词语的扣,真是累神费脑,劳逸结合一下更好。
第二天,果然nam方面派来了一辆商务大巴车,载着双方的谈判人员一起去柏林游玩,最出乎意料的是,沃尔夫冈居然亲自来了,他热情洋溢地向全车人员讲解着柏林的一处处风景风胜,像个导游一般地敬业,让人大跌眼镜,就是林焕海也做不出来这样的举动。后来细聊才知道,沃尔夫冈年轻的时候不太想接班nam,他的梦想是不上班,游遍全世界,然后为了不花家庭一分钱,跑到各地当过导游,后来虽然导游这份很有前途的工作没有坚持下去,但是这个爱好却积淀下来了,他经常免费跑到柏林去给人当导游,过把瘾。在柏林墙遗址,听着沃尔夫冈各种解说,倒是让大家很有感慨,历史上德国分分合合,靠的就是那股精气神,咱们中国人,与德国还是有那么些相近的。
莎洛特也参与了活动,全程经常与林超涵互动,穿着一身休闲运动装,流露出一股健康野性的美,她不停地询问林超涵在中国的一些情况,因为会讲一些中文,她还主动为中方做一些翻译沟通工作,非常受大家欢迎。
在柏林一处咖啡馆休息时,莎洛特精力充沛地说要带着林超涵去逛一些特别的地方,在大家似笑非笑的表情中,林超涵本待拒绝,但是弗兰克却低声告诉他,在德国拒绝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士是非常不礼貌的,这后果非常严重,后果有多严重呢?弗兰克指了指从头到尾一个衰样表情的约瑟夫,“他年轻的时候,曾经拒绝过姑娘的舞会邀请,后来,这件事情就传开了,就这样,三十年来,他从来没有在舞会上成功牵过一个姑娘的手……”
林超涵听完后倒吸了一口凉气,怪不得约瑟夫整天一副便秘的表情,原来如此。
于是他只好随着莎洛特开始逛那些特别的街区,原来那些都是莎洛特曾经打过工的地点,她精力充沛,曾经跑到柏林大街小巷在酒馆里当过调酒师,在酒店当过车童,在博物馆当过实习生,几乎什么都干过。
看着热情无比的莎洛特,林超涵只好委婉地讲起了自己的女朋友季容。结果莎洛特一脸崇拜,“什么,你们有六年的时间没见还能走到一起,天啊,像是我们的童话故事,我一定要告诉我认识的那位童话作家,让他把这个写进故事里。”
林超涵听了哑然。
柏林一行本来是为了放松,结果别人都放松了,林超涵却累了个半死,直到回程时,沃尔夫冈突然邀请莎洛特和林超涵坐到他另外一辆小型车辆上,林超涵心知沃尔夫冈要跟他单独谈一些事情了,便和郭志寅、陆刚稍微聊了几句,如约坐了上去。
“亲爱的林,我知道,你虽然不是领队,但是你却在团队里有很高的威望,你答应的条件,没有理由西汽会不答应。对吗?”沃尔夫冈开门见山。
林超涵微微一笑,“亲爱的沃尔夫冈先生,你过奖了,我在西汽没有那么重要。”
“我们德国是一个看重英雄的国度,我们相信在英雄的带领下,我们会走出困境,走出光明的路。在我看来,你的父亲,林焕海先生是一个英雄,而你,将是下一个英雄。正如我的父亲和我一样。”沃尔夫冈说起来,颇有些骄傲。
“不得不说的是,您可能错了,沃尔夫冈先生,我们只是我们西汽的一个普通员工而已,在我们中国,讲究实干,不讲究浮夸及其它。”林超涵知道沃尔夫冈的用意,直接否认了。
“好吧!”沃尔夫冈微微一笑,没有在这一点上纠缠,反而转头问向莎洛特,他道,“莎洛特,你曾经告诉过我,我们的口头承诺应该像法律一样坚实对吗?”
莎洛特点了点头,“沃尔夫冈先生,我始终坚持我的信条。”
“那么好,亲爱的林,关于昨天的事情,我表示歉意,请相信,这不是我们nam的初衷。”
“这件事情已经翻篇了。”林超涵同样抱以微笑,沃尔夫冈的姿态很低,而他可以给予同样的回报。
“我想知道,怎么能让你们真正地放下芥蒂呢?我们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可以让你们满意呢?”沃尔夫冈沉吟着说道,“请开出你的条件来。你知道,我是真正的看重与你们的合作关系,虽然有一些不愉快,但是不应该让那些情绪来主导我们的合作。后来的谈判,我们双方依然是要以信任作为前提。”
“我同意您的意见,信任是双方合作的前提,如果处处埋雷的话,那么再美好的合作也只能搁浅。因为就算是要排雷,我们也需要花费漫长的时间,那未免太累了,我们耗不起。”林超涵很直白地道,“以后,真的不能再有这种故意隐瞒或是歪曲技术细节这样的事情出现了,否则,这次谈判无法进行下去了。这件事情,让我们的团队都印象极坏,我们不敢相信,一向以严谨著称的德国人会这样行事。”
沃尔夫冈只好再次致歉,并询问林超涵揭过此事的条件。
林超涵叹了一口气,“在合作这件事情上,我们同样是抱有极大诚意的。我们也不想让德方在重要的合作中吃亏,这样的事情,在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叫作千里之堤崩于蚁穴,这是因小失大。”
沃尔夫冈连连点头,这话说到他心槛里去了。
“那只有一些其它的边际事情上,nam提供一些附加合作价值了,比如说,德方同意增加专家免费指导时间,又或者提供一些对你们来说无关紧要的小技术。”林超涵两手一摊。
“这个……”沃尔夫冈迟疑了,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精,不玩聊斋,他心里很清楚,这是林超涵在开口要条件了,就不知道林超涵要的是哪个。
林超涵循循善诱,“比如说你们有一些非卡车的技术,cat技术我们可以不要,但是一些过时的客车、小汽车、轻卡技术之类的。”
沃尔夫冈心里有底了,西汽原来早有目标啊,于是他便和林超涵讨价还价起来,莎洛特见证,两人口头上,初步搭成了一个协议,那就是nam方面赠送了大半套的客车技术,其中就有林超涵竭力想拿到的底盘技术,而且如愿以偿地一分钱不付,但是说完全一分不付也不绝对,双方口头约定了,在后面的西汽的销售中,进行销售提成,当然只是象征地提成2%而已,相当于西汽只用未来的收益许诺就套到了最想要的技术。虽然这个技术是nam早就淘汰的技术,但是其价值也远超目前西汽自身拥有的技术。
对这个结果,双方都很满意 ,沃尔夫冈相当于用过时的技术进行了变现,并赢得了友谊。而西汽方面,则更不吃亏,满足了急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