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确定了,就不必再让绿云白白地冒险了,不过咱们倒也不急着今夜就动手,先打探清楚药铺掌柜和所有伙计的底细,把他们的家人都集中起来,找个宅院集中起来你明白我的意思吧,这件事交给景年亲自去办。”
沐卿歌最了解沐太后惯会使一些用家人胁迫别人为自己做事的伎俩,她如此瞻前顾后就是要端了沐太后的后路。
为了不打草惊蛇,绿云还特地打发人往药铺里去了一趟,说是自己两三日就凑够了黄金去换雪灵珠,让他们一定不能卖给别人。
与此同时,腊梅又特意大张旗鼓地到内务府去预支了凤仪宫一年的供奉银子,看起来便更加真切了,沐太后满心以为沐卿歌已然上钩,只安心在宫里等着沐卿歌油尽灯枯的那一日。
三日之后,沐景年把药铺众人的底细全部摸透,又在紧临尚书府的地方寻了个宅子,好吃好喝地照顾着那些伙计的家人不说,还跑去找崔百里借了几十个高手看守住院子。
虽然是亲姐弟,但中宫皇后和前朝大臣之间到底还是需要避嫌,所以沐卿歌经历的很多事情沐景年都并不知晓,更不知道崔百里对沐卿歌那些百转千回的心思,只当他不是外人,便把沐卿歌的计划和盘托出,崔百里这才知道沐卿歌已经准备好对沐太后动手了,心里也渐渐有了盘算。
绿枝答应送黄金过去的前一夜,药铺里突然来了一群身着黑衣的不速之客,把药铺团团围住不说,还把刀架到掌柜的脖子上,那阵势倒是十分唬人。
“各位英雄好汉,小店只不过是做一些药材生意,没什么值钱的玩意,几位爷若是想劫财的话,这条街东头有一家钱庄,许是个好去处。”掌柜的也是个油滑的,已经吓得瑟瑟发抖了还不忘了和黑衣人沟通。
“是吗?”黑衣人的中间突然走出来一个同样一身黑衣却没有黑布遮面的绝色女子,“本宫怎么听说你这药铺里刚到了一味价值连城的雪灵珠呢?”
常年为沐太后办事的人自然脑子灵光,掌柜的脖子上还架着一把大刀脑袋里却在飞速运转,略微思考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又看到面前这女子国色天香气度不凡还以“本宫”自称便猜出了其中始末,膝盖一软便跪了下去:“皇后娘娘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娘娘原是为了这雪灵珠来的,又何须如此兴师动众,若早知道此药师娘娘您要的,小人一定早就献到宫里去了……”
沐卿歌笑了笑,摆摆手让暗卫撤下了那把大刀,“你可不就是早知道那药是本宫要的吗,怎么到了此刻还要装聋作哑呢。”
“小人该死,小人这就把雪灵珠拿来献给娘娘。”掌柜的只当是沐卿歌一时之间凑不出来万两黄金,才做出了带人劫店这般跌份的事情。
反倒是把沐卿歌逗笑了,蹲下身子和那掌柜的保持在同一高度:“你好好看看本宫,哪里元气大伤了,更何况,这世间根本就没有雪灵珠这样的灵丹妙药,好好交代一下吧,你是如何帮着太后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的?”
这下子,掌柜的才算彻底傻了眼,如同小鸡啄米一般在地上不停地磕头:“皇后娘娘饶命,小人该死,小人不该见钱眼开,小人不该贩卖假的雪灵珠……”
“本宫说得是你帮着太后采集英露花谋害太子和公主的事!”沐卿歌的情绪突然激动,声音也陡然间提高了不少,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银簪子来扔在掌柜的面前,“老实交代吧,本宫或许可以保住你和你的家人不被太后谋害。”
掌柜的在原地愣了许久,仿佛是在权衡其中的利弊曲折,沐卿歌也不着急只是好整以暇地打量了他,过了许久,掌柜的下定了决心:“小人什么都交代,还请皇后娘娘饶命……”
沐卿歌松了口气,起身拍了拍手,吩咐暗卫头目:“时辰不早了,本宫先回凤仪宫了,你们看着他录好口供,取好物证,再把掌柜的和伙计一同交给景年。”
“是,劳烦皇后娘娘亲自出马,是属下们无能。”暗卫头领垂头说道。
“不是不放心你们办事,只是此事事关本宫的一双儿女,本宫想亲自来看看。”沐卿说完,就消失在了药铺门口。
黑暗中,一个白色的身影也从墙角走了出来,目送着沐卿歌远去。
沐卿歌回去的时候,凤仪宫门前点着一盏灯,绿枝和腊梅亲自站在门口张望着,沐卿歌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她们身后:“这么晚了,在外面等我做什么,不是说了我去去就回吗?”
“娘娘终于回来了,可让奴婢们好等。”腊梅扶着沐卿歌进了凤仪宫,绿枝去小厨房里取了一碗温热的羹汤,二人才把方才宫里的变故仔细说给沐卿歌听。
沐太后留在皇宫外面的探子得知了药铺的变故之后想方设法把消息递进了康宁宫里,沐太后一听才知道自己又中了计,愤怒惊恐之下当场就病倒了,大半夜的几乎折腾了半个太医院的人过去诊治。
沐卿歌冷笑了一声:“沐太后如今也不过才四十出头,身子哪里就这么娇弱了,不过就是想通过这种方式示弱,等我哪一日把她是毒害琳琅的幕后真凶的事抖落出来的时候,也好博取朝臣的同情心罢了。”
“谁说不是呢,这是太后惯用的伎俩了。”腊梅也在一旁附和道,又把自己近日在宫中听到的闲话讲给沐卿歌听,“当日皇上顺藤摸瓜抓住了太后勾结的那些朝臣之后,本可以让那几位大人当庭指认,也是苦于没有物证,唯恐太后在朝堂上涌言语煽动人心,才没有把此事揭到明面上来的。”
沐卿歌点头:“是啊,若是有了物证,她便是有一百张嘴恐怕也再难笼络人心,单单掌握了药铺咱们还是不够稳,若是能再找到些她结党营私的物证来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