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婉被炽久捉拿回了凰夜辰的面前,凰夜辰不怒反笑:“陆小姐的武功和胆识果然不输乃兄,你且安心在昭华宫歇下吧,只要明日陆侍郎能够乖乖辞官,朕准许你兄妹二人衣锦还乡。”
“皇上,臣女不知家兄做错了什么,要遭此无妄之灾?”陆婉婉梗着脖子还在强词夺理。
凰夜辰也懒得同她继续废话,只是吩咐炽久:“等那几位爱卿把证物拿出来之后,明日一早你亲自送夫人和公子们回府。”
与此同时,北幽朝堂上曾经手握重权的许,林,陆,顾,王,李姓的六大权臣各自收到了宫中送来的自家妻子,儿女或者是唯一的亲妹妹的贴身物件,一时之间都有些发懵。
“皇上这是何意,不是说容贵妃娘娘邀请贱内,犬子和小女一起在昭华宫用膳吗?”许大学士摸不着头脑。
来人也不废话,直直地站着:“传皇上口谕,许大人若是能交出和太后私相往来的物证,并且明日早朝主动辞官的话,陛下也可保公子小姐的安全。”
“什么?”许大学士大惊失色,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才被管家扶住,“皇上这是疑心老臣的忠心了?还是我北幽国朝野也要变天了?”
凰夜辰的亲信冷哼了一声,他只听命于凰夜辰一人,自然是谁的面子都不需要忌惮,“北幽前朝早就应该变天了,许大人是陛下的臣子,却效忠于太后,长此以往牝鸡司晨,天下岂不是要大乱了。”
许大学士也是个明白人,恍然大悟知道自己触动了天子最大的逆鳞,面如土色地问道:“若是老臣愿意拿出物证来,也愿意主动辞官,陛下可否给老臣一家老小一个生路?”
“自然是可以准许你衣锦还乡。”亲信答道。
“好,好,好。”许大学士自知自己气数已尽,忙不迭地答应着,“给老臣一些时间去书房里翻找一番。”
不止许大学士,还有他的朝中同僚顾尚书和李大人,王大人也都非常识时务,一听说凰夜辰已经出手了,便一个一个毫不犹豫地倒戈,都纷纷承诺要把自己所有的物证都交给凰夜辰。
相比于他们四人的变通,监察院刺史林墨海和兵部侍郎陆慷就显得有些敬酒不吃吃罚酒了,陆慷先是佯装答应了,紧接着又借口自己把物证都藏在了城外的陆氏祠堂里拖延时间,实际上却想方设法地把消息递到了在宫中观望的沐太后手中。
沐太后也不是粗枝大叶之人,凰夜辰派了那么多皇宫禁卫军把昭华宫团团围住,她又岂能无知无觉,又打听了一下今日在昭华宫中做客的人,便知道此事十有八九和自己有关。
但沐太后的性子向来是最沉得住气的,即便凰夜辰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她也没有轻举妄动,只是叫人秘密地把崔百里召到康宁宫里来以备不时之需。
直到接到陆慷飞鸽传书传来的消息,沐太后才展现出一些慌乱,为今之计,她也顾不得暴露自己的心虚了,只有想办法毁掉那些证物,才能为自己博得一线生机。
康宁宫中虽然也有不少高手,但贸然出手很容易暴露身份,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崔百里秘密地处理了这件事情,“崔老板,你也和哀家合作了许多回了,只要你能在那些人把物证送到皇帝面前之前拦截了他们,把物证送到哀家的面前,你开个价格,哀家绝对不会还价。”
自从那日得知沐太后和沐卿歌有血海深仇之后,崔百里也一直在默默留意着康宁宫的动向,看今日这个动静,应该是沐太后即将倒台的前兆,若是放在平时,崔百里可能会毫不犹豫地接下这个大单,但如今因着沐卿歌的缘故反倒让他犹豫了,“太后高估在下的水平了,皇上想要的东西,我玄音茶楼怎敢从中作梗。”
“价钱不是问题。”沐太后继续加码,如今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即便是把整个康宁宫的财宝都拱手让人,沐太后也不会不愿意的。
崔百里后退:“不是价钱的问题。”
“那是何缘故?”沐太后并不知道崔百里偷看了那一日桂枝处决张青荷的情形,“崔老板,本宫知道皇帝从前确实扶持过你,但这几个月他一直明里暗里打压你玄音茶楼也是事实,伴君如伴虎,你与其成日仰仗着皇帝的鼻息过活,倒不如另选一条明路,哀家可以给你取之不尽的财富,哀家的亲信也可以给你用之不竭的财富,等你的玄音茶楼真正强大起来,你便再也不用受皇帝的掣肘了。”
崔百里不得不承认,沐太后开出的条件确实很让他心动,只不过他心动的地方其实在于,只有他自己真正强大起来之后,下次再从凰夜辰手中抢夺沐卿歌才能更加有底气。
经过一番挣扎之后,崔百里终究还是接下了这单生意,“好吧,希望太后可以言出必行。”
入夜,命妇和贵公子们折腾了一番终于消停了下来,还在昭华宫里多少用了一些午膳,炽久急急忙忙地冲进来:“启禀陛下,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凰夜辰已经等了许久,就等着那些人把物证送过来,一举掀翻沐太后,“不是说许,李,王,顾四人已经答应把物证献给朕了吗?”
炽久战战兢兢:“检察院刺史林大人先是说自己从没和太后私相授受过,后来又改了口供说是想处理一下腹中事宜再亲自进宫向皇上陈情,不曾想,他拖沓了一会竟然被一队神秘的黑衣人救走了,看样子应该是逃出城去了。”
凰夜辰震怒,一下子把早已经空空如也的茶杯砸在了地上:“混账,他的一双儿女都还在朕的手上他倒也狠得下心来,传朕口谕,追踪林墨海,若是抓到了直接以叛国罪就地正法,朕等着看他的项上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