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卿歌狠狠挣脱开,冷若冰霜的眼神如同刀子一般在凰夜辰脸上逡巡了一圈:“一切后果由本宫一力承担,陛下无非是怕朝臣们非议中宫无德,可若是不能手刃害死了琳琅的愁人,这中宫皇后的位置没有任何意义。”
“原来,朕正妻的位子竟然让你如此看不上啊。”凰夜辰冷笑,“琳琅是朕的亲生女儿,朕怎会比你的心疼少,可是沐卿歌,你是一国之母,怎能如此任意妄为……”
一番强忍悲痛的话让沐卿歌听得如坠冰窖,“什么锦绣江山,中宫之位,于臣妾而言都不如琳琅的性命重要,朝臣们若有任何意义,都由本宫一力承担,烦请陛下让开吧。”
沐卿歌只用了五成力道,一掌拍在凰夜辰的肩膀上,就把他推到了两三米远的地方,闻讯赶来的炽久看到这一幕都傻了眼,要看着沐卿歌的灵犀剑就要刺进张青荷的胸膛,凰夜辰惊慌失措地拔出炽久腰间的佩剑冲了上去挑开灵犀剑,“皇后,刀下留人。”
二人在听荷轩狭小的内室里缠斗了一阵子,便把张青荷珍藏多年的古董花瓶和名人字画都砸了个稀巴烂,只是如今张青荷哪还有心思管这些,趁着凰夜辰和沐卿歌打斗的时候,她已经连滚带爬地跑到寝殿里躲了起来!又让环儿从听荷轩的后门跑出去到康宁宫求助沐太后。
沐卿歌满心里都是杀女的仇恨,和凰夜辰动手的时候手下没有半分的留情,仿佛面前的人不是自己朝夕相伴的夫君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所以凰夜辰没有坚持多久就渐渐落败了,满头大汗有些狼狈地对沐卿歌说道:“沐卿歌,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臣妾知道,不用陛下赐教。”沐卿歌的注意力似乎没有分散半分,方才还站在凰夜辰面前的身影突然踩着地面腾空而起,转眼间就绕到了他的侧面,一抬腿就踢到了凰夜辰的右腿,凰夜辰忙着躲闪,便没有注意到沐卿歌毫无迟滞的进攻。
沐卿歌转身的同时,一剑扫在凰夜辰的右手手臂上,猛然间如梦初醒急急地后退了一步,把手中的剑收回了好几存,才没有砍下凰夜辰的一条手臂,只是在手肘处留下了一条长约一尺的伤口,鲜红的血液瞬间就奔涌了出来。
“佷··”凰夜辰似乎不敢相信沐卿歌真的会对自己动手,正发愣的时候,沐卿歌又用剑柄撞了一下他的手腕,力道之大招式之巧妙,放眼整个北幽恐怕也很难有人能出其左,凰夜辰吃痛,宝剑便从手中滑落。
凰夜辰单膝跪在地上,丧女之痛后又经历夫妻反目,显然也十分痛心,抬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沐卿歌,“你赢了,但你若是想在皇宫中滥用私刑,朕就是拼出这条命来也不会让你得逞的,等将来你就会知道,朕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你好。”
“陛下的苦心,臣妾心领了。”沐卿歌冷笑了一声正准备上前杀了张青荷,就突然被一群禁卫军包围了,回头一看沐太后一脸愠怒地站在听荷轩门口看着自己。
沐太后正和容贵妃说着闲话,听荷轩的下人就跑过去求救她,立马心中大喜,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就匆匆赶过来,不愿意错过这个抓住沐卿歌痛脚的机会,气喘吁吁地赶过来的时候看见的正好看到凰夜辰被沐卿歌击倒在地:“皇后,你真是太放肆了,竟然敢在后宫大开杀戒,还袭击皇帝,我看你是不想要你的后位和沐府的满门荣耀了吧。”
凰夜辰跌跌撞撞地起身,眼里是掩藏不住的关心和爱护,一抬头却又撞上了沐太后关切的眼神,便硬生生地把自己的目光越过沐卿歌落在容贵妃身上,“怎么这个时候跑过来了,不是说好了让你给太后请安之后来养心殿等着朕一同赴宴吗,此处太过危险和血腥,不是你一个女儿家该来的地方。”
“皇帝疼爱贵妃,哀家不过是方才听到听荷轩里动静太大,才带着贵妃过来瞧瞧,若是惊着了贵妃,倒是哀家的不是了。”沐太后对满地的伤员视而不见,看到自己的人容贵妃如此得凰夜辰的圣心,满意得不住地点头。
“母后这是哪里的话,是儿臣没有处理好后宫的事让您受惊了。”凰夜辰想先把沐太后和容贵妃送走。
沐太后却不依不饶:“后宫出了这么大的事,哀家怎能安心,没有把皇后教导好是哀家的不是,来人,护送皇帝回养心殿,再叫个可靠的太医去给他瞧瞧伤口,这里就交给哀家就行了。”
听到外面激烈的打斗声渐渐停下来,张青荷趴在门缝里看到沐太后赶了过来,就哭哭啼啼鬓发散乱地冲了出来抱住了沐太后的腿:“太后,太后,求您救救臣妾吧···”
康宁宫距离凤仪宫很远,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含沙射影地说着:“娴贵妃这是怎么了,你也是的,自从失去了孩子之后越发没有规矩了,也不知道哪句话得罪了皇后,让她动了这么大怒火,不过无论如何,哀家一定会替你做主的,来人,把皇后打入冷宫,没收了她的凤印和册宝!”
凰夜辰冷哼了一声,一想起琳琅公主的事情眼眶就有些微红:“娴贵妃失了孩子朕也很痛心,可是这不能成为她毒死琳琅的理由,此事母后不必操心了,朕会亲自料理了这个毒妇,皇后也是爱女心切,小惩大诫一番也就罢了。”
听到琳琅夭折的消息之后,沐太后大喜过望,随即又做出一副哀痛的表情来:“啊,什么,娴贵妃此等恶毒的事真的是你做出来的吗,为避免闹出更大的事端,先把皇后禁足在凤仪宫里再做打算吧。”
“嗯,容贵妃你先陪太后回去吧,今日的家宴就酸了吧,待儿臣改日平复一下再亲自找母后复命。”凰夜辰没有心情和沐太后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