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夜辰在不安中醒过来,匆匆忙忙穿了衣服出去,发现女儿琳琅公主已经哭成了个泪人,却依然不见沐卿歌的身影,便蹙着眉头盘问同样焦灼的腊梅:“皇后还没有回来吗?”
“皇上,想来皇后娘娘可能是在路上耽搁了,或是和国舅爷多喝了两杯今日在尚书府住下了也说不定,不然陛下先回养心殿,待明日娘娘回来了再第一时间去御书房里见您?”腊梅的心情并不比凰夜辰的轻松,却还是要硬着头皮替沐卿歌遮掩。
凰夜辰早已经十分不耐烦,“是吗,那朕现在就派人去沐景年府上接皇后回来,但若是她不在的话,你们整个凤仪宫的下人都要跟着受牵连,腊梅,朕和皇后相识多年,最是了解她从来不是个出尔反尔的人,她说日落前回来就一定不会拖到天黑,除非是遇到了什么意外,你老实告诉朕,皇后到第出宫做什么去了,你现在还在遮掩才是真的在害她。”
其实腊梅何尝不是焦心了一个下午,又看自家主子许久未归,担心她真的会遇到什么意外,略微沉吟了一会,还是决定对凰夜辰据实相告:“奴婢知罪,还望皇上责罚,今日午后,刚刚用过午膳的时候····”
今天中午,沐卿歌和前几日一样胃口不佳地只用了一点午膳之后,就准备到寝殿里躺着发一会呆,不曾想刚走出偏殿来,就有一支穿云箭从宫墙外面直直地飞了进来,要不是沐卿歌及时拉着绿枝扑倒,差一点就扎进了绿枝地后背。
“有刺客。”绿枝大惊失色,刚想叫人来,就被沐卿歌拦下了,“别声张了,免得外人又说咱们凤仪宫事多,待本宫先看看情况。”
说着就走到了那被弓箭刺中的木门上,发现上面还挂着一个锦囊,微微动用内力就把锦囊和箭羽一起拔了下来,打开一看竟然是无忧老人随身带着的一个沉香木的手串,和一个辨认不出字迹来的字条,上面只写了句话:“城外镜湖一见。”
沐卿歌心中顿时便警铃大作,把字条随手扔给腊梅就要去寝殿里换衣裳出宫:“无忧前辈恐怕有危险,本宫出宫一趟,想来现如今也不会有谁踏足咱们凤仪宫,若是一般人问起来就说本宫卧病在床不方便见客,若是陛下的话,就说本宫出宫散心吧。”
“娘娘,您先别激动,说不定这只是太后或者贵妃那边诱惑您犯错的一个奸计呢,您若是此时出宫被抓住了把柄,再想翻身可就难了啊。”腊梅和绿枝都不希望沐卿歌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要节外生枝,没了凰夜辰的偏袒和宠爱,她们都觉得沐卿歌再被抓住私自出宫一定会后位不保。
只是此时的沐卿歌却管不了这么多了,“不会有错的,这个手串还是当日在青州的时候,本宫亲手做了送给前辈辟邪的,他一直随身带着的,能把这个东西从前辈手上抢过来的一定不简单,他对本宫和陛下都恩重如山,本宫决不能坐视不管。”
说话间,沐卿歌就已经换好了轻便的衣裳,又看了一眼熟睡中的琳琅公主,便提着剑飞身出了凤仪宫,前后不超过一炷香的时间。
沐卿歌到达镜湖的时候,看到平日里百舸争流热热闹闹的湖面上只听着一艘豪华的画舫,竟半点人影都没有,沐卿歌便知道此人开头不简单,能够把京城中贵族们游玩的镜湖清场,绝对是非富即贵,心情便越发沉重了。
那画舫虽然不在湖心却也离湖边并不算近,寻常的人没有摆渡的小舟自然是没有过去的本事,但沐卿歌冷眼瞧着湖面上每相隔三四米的地方就立着一根尖尖的木桩,足够沐卿歌用踏雪无痕的轻功借力跑过去了。
趁着周围没人注意,沐卿歌身轻如燕地腾空而起,不消一瞬间便稳稳地落在画舫的甲板上,船工们纷纷向她行礼,仿佛知道她的身份似的。
一头雾水的沐卿歌推开帘子走进去,看到一个一身白衣飘飘然背对着自己的背影,便已经了然,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恼怒,冷笑着走上前去自顾自地坐下,“崔老板,本宫不明白了,您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你来了,卿歌。”崔百里看到沐卿歌果然如约而至,便露出了春风般的笑容,“怎么样,可还喜欢这画舫吗,我准备带你一路南下,咱们去看看两江的美景,若是卿歌你心中还有别的想法,你尽可做主,天涯海角的我都会跟着你同去。”
沐卿歌捏着酒杯,脸上已经染上了薄怒,将一杯竹叶青一饮而尽之后,便站起身来:“宫中还有本宫的两个孩子,你别闹了,本宫不能跟你走,快把无忧前辈放了,否则你便是同本宫为敌。”
崔百里也站起身来,又温柔地按住沐卿歌的肩膀,让她重新再位子上坐下:“无忧前辈现如今很安全,我也千叮咛万嘱咐了手底下的人一定要把他当作座上宾好好招待,想来他老人家应该不会受一点委屈。”
“你到底想做什么?”沐卿歌似乎已经失去了耐心,直接把无忧老人的沉香木手钏摔在崔百里面前,这些日子皇宫里发生的事已经让她心力交瘁,如今崔百里的出现无疑是在添乱。
对于沐卿歌的怒火,崔百里早已经预料到了,只是这些年来他从来没有放下过对沐卿歌的爱慕之心,今日终于等来了这重要的机会自然异常坚定:
“你放心,等你答应下来和我游山玩水周游列国做一对神仙眷侣之后,我一定会放了无忧前辈,还要亲自到他面前负荆请罪,只要你跟我走,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沐卿歌头痛,只能拿出自己皇后的身份来:“你可还记得本宫是谁吗,又何曾记得玄音茶楼是在陛下的暗中支持下才发扬光大的吗?”
“我管不了这么多了,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说过一定要得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