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多谢太后的成全了,快到用午膳的时候了,臣妾恐怕不能陪太后久坐了,皇上说今日要到昭华宫用膳,臣妾想先回去看着小厨房做一些皇上喜欢的可口菜肴。”容贵妃知道沐太后还不能完全信任自己,便也不急着打探情报,只好好地扮演一个刚刚得了盛宠的宠妃角色。
这几日北幽国皇宫里的风向又变得与以往不同,人人都争相向容贵妃献媚,连带着前朝的大臣们都争着想要做出访卫国的使臣,容贵妃一时间成为了后宫之中风头最劲的女眷。沐卿歌虽然好几天没能和凰夜辰见过一面,但她已经是儿女双全的一国之母,所以宫中的奴才们并没有敢轻视凤仪宫的,于是张青荷便成了唯一的被冷落的人。
凰夜辰对容贵妃的偏爱表现得太过明显,不止是夜里侍寝,就连白日里用膳也只让她一个人作陪,沐卿歌琢磨不通其中的道理,却也隐隐觉得不太对劲,只是无论她多么信任凰夜辰,那日两人在祠堂里亲密无间的样子终究还是让她有些不高兴。
这样的日子过了好多天,除了沐卿歌本人之外,凤仪宫里的每个人都十分着急,尤其是曾经受过沐家大恩的绿枝看到自家主子骤然间就失去凰夜辰的欢心,忧心忡忡驱使之下竟然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跑到御书房里求炽久帮沐卿歌多说几句好话。
其实炽久也摸不着头脑好几日了,只是凰夜辰日日都泡在容贵妃身边,他一直找不到机会进言,看到绿枝亲自来求便以为是沐卿歌授意的,就硬着头皮在凰夜辰批阅奏折的时候开口问道:“皇上,属下有一事不明。”
“朕在处理国事,等得空的时候再说。”凰夜辰早就猜到了炽久的想法,这几日他一直在自己身边欲言又止的样子。
炽久大着胆子坚持道:“请陛下恕罪,属下可能要大不敬了,待会您就要去容贵妃娘娘宫里了,属下就又没了说话的机会,属下只是想知道皇后娘娘可是做错了什么要紧的事,陛下为何突然这般?”
凰夜辰拿着御笔的手顿了顿,“朕哪般了,皇后不是还好好地在凤仪宫吗?”
炽久闷声说道:“陛下这是在和属下打哑谜吗,属下不明白不要紧,只是皇上您这样就不怕皇后娘娘心凉吗?”
其实炽久的顾虑又何尝不是凰夜辰的顾虑,这些天他夜里睡不着的时候一直在担心沐卿歌同自己置气,只是容贵妃说皇宫里到处都是沐太后的耳目,他不敢贸然地去凤仪宫里见她怕自己功亏一篑,“明日朕会去凤仪宫里和皇后解释清楚的。”
第二日是八月初一,按照北幽国的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国君在每月的初一十五必须陪着中宫皇后一起用晚膳,这么着也是怕做皇帝的身边女人太多荒淫无度,让皇帝不要忘记结发妻子,凰夜辰这几天都一直在盼着初一这一日的到来。
第二日下了早朝之后,凰夜辰的心已经十分雀跃,耐着性子批阅了奏折又去容贵妃的昭华宫里转了一圈,便迫不及待地到了凤仪宫,准备寻个没人的地方把自己的计划全部讲给沐卿歌听。
没成想,日夜都盼着凰夜辰能够驾临凤仪宫的腊梅和绿枝看到凰夜辰脸上不仅没有一丝一毫的喜色,还慌里慌张地迎了上去:“陛下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我们家娘娘正在睡着,要不您陛下您先到别处去逛逛?”
凰夜辰对沐卿歌素日里的习惯一直很是了解,一听两个婢女如此说便知道事有蹊跷,让炽久把凤仪宫的大门关上就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皇后日日都要早起练功,此刻也不是她平日午睡的时辰,你们两个人又想蒙骗朕。”
“奴婢罪该万死。”腊梅和绿枝眼看着凰夜辰已经来到寝殿门口便知道纸包不住火,只能双双跪下认罪,在心里后悔方才沐卿歌出宫的时候没有拼死拦住她,毕竟凰夜辰这些日子这么宠爱容贵妃,她们都以为他今日不会再来凤仪宫了。
果不其然,凰夜辰一推开寝殿大门就看到里面空空如也,床榻旁边的屏风上还挂着沐卿歌的宫服,看上去仿佛是匆忙换下来的,就知道她一定不在皇宫之中,“皇后到底去做什么了,方才的欺君之罪朕可以饶恕你们,但你们二人若是还想遮遮掩掩,小心朕要你们的脑袋。”
绿枝哆嗦了一下,倒是腊梅还算镇定:“奴婢们该死,这几日陛下都没有来过咱们凤仪宫,娘娘对陛下情根深种自然是愁眉不展,整个人在皇宫里都快闷坏了,于是腊梅就斗胆劝说皇后娘娘到宫外去透透气,娘娘方才才出去没有一会,还说好了今日用晚膳的时候便回来,绝对不是想逃出皇宫,还请皇上不要误会了皇后娘娘才好。”
凰夜辰点头,这也不是沐卿歌头一次私自出宫散心了,她左不过就是到醉仙楼或者是沐景年的府上喝几杯便回来了,就放下心来,“嗯,这几日确实委屈了皇后了,你们先出去吧,让朕歇息一会,等皇后回来了一定及时来通报。”
这几日没有沐卿歌在枕边,凰夜辰夜夜都睡得极其不踏实,时常在午夜时分醒来看到枕边容贵妃的睡脸,心情烦躁地起身写了不少相思的情诗,全部都藏在龙袍的袖子里等着今日念给沐卿歌,为了哄她开心,不成想沐卿歌竟然出宫散心了。
不过,躺在熟悉的有沐卿歌的气息的寝殿之中,凰夜辰的心里却也有说不出的踏实和满足,闭目养神了一会就扛不住连日来的疲惫直接躺在床上沉沉睡去,竟然一口气便睡到了天黑。
舒舒服服地补眠之后,凰夜辰是被女儿琳琅公主的哭声吵醒的,孩子被乳母喂了奶之后却迟迟看不见自己的娘亲,便足足哭了半个时辰,腊梅和绿枝都快急哭了也没有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