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听不到凤仪宫的消息,沐太后和容贵妃一直坐立难安,唯恐绿枝办事出了什么披露,正准备派人再去凤仪宫门外看看的时候,太监突然急急忙忙地跑进来:
“太后,太后,不好了,凤仪宫出事了,皇后娘娘不知道误食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突然腹痛不止,贺兰神医都说情况不妙,恐怕这一胎是保不住了,皇后娘娘悲痛欲绝,凤仪宫外面都能听到她的哭声……”
容贵妃和沐太后对视了一眼,皆是面露喜色,把小太监支走,又打发人去凤仪宫问了一遭,二人就喜气洋洋地准备就寝了,算准了绿枝会为了自己的娘亲和姐姐而一个人背下这个黑锅,她们自然高枕无忧。
同一时间,沐尚书府里,管家熄灭了家中的烛火,沐景年和琼花正准备就寝的时候,沐府大门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昏昏沉沉的尚书夫人从睡梦中吵醒了,沐景年有些不悦,披了衣服亲自起身来到庭院里,想看看是谁如此不知好歹,竟然敢大半夜的来尚书府造次。
大门打开,竟然是宫里的太监,着急忙慌地通知沐景年:“沐大人,大事不好了,皇后娘娘突然滑胎了,身子难受得紧,急召大人和夫人进宫陪侍,二位快收拾收拾入宫吧。”
沐景年和琼花大惊失色,连宫装都没来得及换上,披了衣服就跟着太监一同出门了,一路上都在胆战心惊地担心着沐卿歌,被太监带到凤仪宫门口的时候还能听到宫女们低低的哭声,夫妻二人都觉得心痛不已。
一路被引着走进寝殿,沐景年忌惮着自己外男的身份,虽然十分担心沐卿歌的安危,但也只能止住脚步,腊梅便迎了出来:“尚书大人安,夫人安,陛下今日正在御书房里商议国事没办法过来陪伴娘娘,特意交代过今夜情况特殊,大人可以不拘泥于君臣之礼,只顾念姐弟之情,允准大人入寝殿探望皇后娘娘。”
“谢主隆恩。”
沐景年说完,就拉着琼花匆匆忙忙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了端端正正坐在寝殿床上红光满面的沐卿歌,手中还拿着一快桂花糕吃得香甜,哪里像是刚刚滑胎的样子,二人惊讶得连请安都忘记了,“姐姐,这是……”
“说来话长了,我在皇宫里又遭人算计了,现在有一桩要紧的事需要有人在宫外办一下,兹事体大,交给别人我着实不放心,只能把你们夫妻二人骗了过来,你们把绿枝的娘亲……”
沐卿歌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地来龙去脉讲给了沐景年和琼花听,现如今他们二人是沐卿歌除了凰夜辰之外在这个世上最值得信任的人,沐景年听了沐卿歌的吩咐立马着急忙慌地准备出宫。
守在凤仪宫外的太监不解:“尚书大人怎么只待了这么一会子就走了,皇后娘娘刚刚经历了丧子之痛,您理性多多宽慰才是。”
“哦,娘娘那里有贱内操持着,微臣到底是男眷,守在凤仪宫多有不便,还是回府先替娘娘烧香拜佛祈求祖宗保佑,明日再来探视吧。”沐景年按照沐卿歌交代的,一脸悲痛地说道。
沐景年刚出皇宫不过一里路,几个听了沐卿歌的命令一路尾随出来的暗卫就现了身,众人匆匆忙忙朝着城外绿枝家里赶过去,轻轻松松就把沐太后安插在附近的几个壮汉放倒了,连夜就把惊魂甫定的母女二人接回了沐府安置妥当。
这一系列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举动,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等到沐太后发觉到异常的时候,已经到了上早朝的时辰了。
沐卿歌让贺兰洵查验好了红枣桂圆羹里的成分,又让绿枝把沐太后曾经胁迫她的证据一一做了口供记录整理下来,就要趁着上朝的时候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把这桩宫廷丑事当庭揭发出来。
监视着凤仪宫的太监看到一大早就看到沐卿歌大步流星地带着绿枝和贺兰洵朝乾清宫过去,甚至都没让人用鸾驾抬自己,才察觉出不对劲,匆匆跑到康宁宫禀报给了沐太后。
沐太后一听说沐卿歌是带了绿枝去乾清宫,一大早宫外负责看守绿枝娘亲和妹妹的人也递了消息进来说她们母女二人被人连夜救走了,便知道自己买通绿枝暗害沐卿歌的事终究还是败露了。
“好啊,真是好,皇后越来越厉害了。”沐太后六神无主地坐在宫里,快速地盘算着主意,“快去昭华宫把贵妃请过来,就说哀家身子不适,让她不要耽搁,即刻前来。”
容贵妃刚刚睡醒,以为康宁宫出了大事,让抬轿子的人一路狂奔来到了康宁宫,跪下请安的时候已经是香汗淋漓,鬓发凌乱,“臣妾给太后请安,太后的凤体如何了?”
沐太后一直对容贵妃的礼节很是满意,略微定了定神点点头,丝毫没有露怯,“贵妃平身吧,哀家今日可是有事要拜托你呢?”
“啊,太后请吩咐?”容贵妃不明就里。
“贵妃,你觉得哀家平日里待你如何?”沐太后不开门见山,一直在绕弯子。
容贵妃惶恐:“太后对臣妾自然是极好的,臣妾对太后感激不尽,若是又可以为太后效力的地方,自然是会尽心竭力的。”
沐太后终于还是沉不住气了,“有你这句话,哀家就心安了,毕竟咱们策划出这么一出来,归根结底还是为了扳倒皇后让你尽早能获得皇帝的宠幸……”
沐太后绕了一大圈,终于还是把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容贵妃,之后便沉默地注视着她,仿佛要看穿容贵妃的内心似的。
容贵妃先是因为自己竟然落入沐卿歌的圈套而生气了一阵子,细细回味了沐太后的话之后才颤抖着声音说道:“太后的意思难道是…要臣妾一个人顶下所有的罪名,牺牲自己好不容易在陛下心中留下的好印象来保全您的清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