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行了。”无忧老人喜笑颜开,三下两下就掏出了自己易容的工具,对着腊梅的脸摆弄了一阵子,她的脸就变得和沐卿歌别无二致了。
腊梅对着铜镜照了照,一脸不可思议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眨了眨眼睛,愣愣地说道:“我…我竟然变得和娘娘一样了,好神奇啊……”
沐卿歌又从黄杨木的大立柜里拿出自己平日里爱穿的几件衣裳来,“这两日你就穿这些,首饰和发髻之类的你比本宫更熟悉,随机应变罢了,贵妃若是来找事,你直接以身子不适为理由打发了她就是,本宫两日之后就回宫。”
腊梅怕自己一个人应付不来,又叫来了绿枝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地给她讲了一边,二人都是沐府的家生丫头,又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服侍自己,沐卿歌对她们二人都很放心:
“绿枝你配合着腊梅,别人要是问起来腊梅的动向,就说本宫放她回家探亲几日便是了,本宫一定早去早回,想来一二日的时间,你们两人又这么机灵,应该不会有事的…”
二人都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替沐卿歌隐瞒得天衣无缝,沐卿歌开心又拿了几颗卜药师留下的丹药防身,和无忧老人直接趁人不注意,顺着宫墙一路出去了,绝妙的轻功如同在屋檐上飞翔,竟然没有一人发觉。
出了皇宫就是另一番自由自在的光景了,呼吸着外面的空气,沐卿歌的心情似乎也没有从前压抑了,拉着无忧老人到自己的醉仙楼一坐,两人约定好要给无忧老人践行不醉不归。
只是沐卿歌做梦也没想到想到,自己刚出宫还没多久,绿枝就借口要出去寻摸一点好布料给皇后娘娘做一件过冬的暖炉套子,实则却是去了沐太后的康宁宫。
彼时,沐太后正在宫里和容贵妃玩笑,二人亲密和睦的样子不像是婆媳,倒像是母子,绿枝知道沐太后最擅长的就是笼络人心,就连她都逼不得已要背叛自己的主子,战战兢兢地跪在沐太后的面前。
“怎么?皇后有什么动静了吗,不是说这两日一直整日饮酒萎靡不振的吗?”沐太后优雅地喝了一口碧螺春,还以为是自己装病才导致的凰夜辰厌弃沐卿歌的,心中很是得意。
绿枝嗫嚅了片刻,心中还是有些动摇,但想起沐太后两个月前和自己说的那番话,咬了咬牙不得不做一个背叛主子的奴婢:“回太后的话…我们家皇后娘娘她…她私自出宫去了…”
“竟然有这种事?”容贵妃一下子表现得比沐太后还要激动,坐直了身子两眼放光,“是不是本宫现在和太后去你们那凤仪宫里拿人。她就会彻底露馅了?”
“那倒也不会。”绿枝摇了摇头,“我们家主子走之前,求助了江湖第一高手无忧老人把腊梅易容成了皇后娘娘的样子,效果足以以假乱真,奴婢伺候了皇后这么多年竟然也看不出什么破绽,太后若是这个时候过去,腊梅咬死了她就是皇后娘娘,想必皇上应该也会包庇娘娘的。”
沐太后冷笑了一声:“她可真有想法啊,难不成还想让那腊梅丫头替她做一辈子的中宫皇后不成吗?”
容贵妃心中窃喜,从前就听说过沐卿歌向来任性妄为,之前还在做太子妃的时候就因为和凰夜辰之前的一点误会和冲突,就任性离宫了两年之久,才有了太子妃薨逝的说法,如今沐卿歌再次负气出走,对她来说便是天大的好消息了。
绿枝岂能不懂沐卿歌的心思,抬了抬眼说道:“皇后娘娘不过出宫散散心,过个一两日便回来了。”
“嗯,多谢你的情报了,你先退下吧。”沐太后依旧一脸随和的样子,到底还是防范着绿枝和沐府的关系,准备支开了她和容贵妃单独商议。
“太后折煞奴婢了,奴婢恳请太后放了奴婢的家人吧?”绿枝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她从小就和娘亲并一个妹妹相依为命,好不容易自己进宫伺候皇后日子渐渐好过起来了,沐太后却对她们母女三人下手了。
容贵妃居高临下地看着绿枝,看似悲悯实则却是在哄骗:“绿枝你放心,太后慈心会好好照顾你的家人的,只要你乖乖地尽忠于康宁宫,太后在宫外的家人会保证你的娘亲和妹妹平安无事的。”
“是。”绿枝对着沐太后磕了个头,起身就走了,“多谢太后大恩大德,奴婢告退。”
绿枝刚一走,沐太后就着急忙慌地召集了听命于自己的皇宫禁卫军就要出宫搜查,准备打沐卿歌一个措手不及,容贵妃不无担忧地说道:“太后,咱们这样大费周章地派人出宫会不会惊扰到京城中的百姓吗,何况皇后武功高强,平日里也是神出鬼没的,咱们又该去何处寻觅她呢?”
沐太后早已经胸有成竹,自从沐卿歌做了中宫皇后以后,她一直处处留意着沐卿歌乃至整个太傅府的动向:“这个哀家一早就派人暗中摸过沐卿歌的底细了,她是京城中最大的酒楼醉仙楼的幕后老板,若是私逃出宫的话,不回沐府最有可能的就是去醉仙楼了,哀家多派些高手直接把醉仙楼包围起来,此事准成。”
“可是…方才那绿枝不也说了,皇后只不过是想出宫散散心,太后您费了这么多心思把她抓回来,皇上至多也就再惩罚一番就做罢了,上次她都把您气病了皇上不也只是小打小闹地罚了她半年的俸禄也就罢了吗…”一想到凰夜辰对沐卿歌毫无原则的纵容,容贵妃就嫉恨得几乎要把银牙咬碎。
眼看着自己的人已经出了宫,沐太后的表情高深莫测,带着教导的语气对容贵妃说道:“若是她被咱们的人抓到了,到底是私逃出宫准备远走高飞还是只是散心两天,可就全屏哀家一张嘴了,这次是废后最好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