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只不过是罚了你的月俸,你这凤仪宫里什么时候短过银钱,都是要做额娘的人了,怎么还如此的孩子气······"凰夜辰不想去计较白日里沐卿歌为了送殷敖而迟到的事情,心中只有对沐卿歌的心疼。
凰夜辰站在寝殿外面苦苦哀求了许久,还是没能说中沐卿歌心中在意的事情,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绿枝曾经在沐卿歌被刁难的时候去过御书房。
一国之君如此低声下气地在寝殿门口道歉,凤仪宫的奴才们自然也不敢袖手旁观,一个个全都跪在了寝殿门外替凰夜辰向沐卿歌求情。
沐卿歌眼看着凰夜辰闹出了这么大的阵仗,又想起今日自己已经十分惹眼,只能心烦意乱地打开房门,"皇上这是做什么?"
"好了,别生气了。"凰夜辰推着沐卿歌挤进了寝殿里,"我知道你今天受委屈了,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的还是那么明目张胆地和太后作对。"
"太后凌辱我,我一个人在康宁宫孤立无援,还不能反击吗,皇上对我的要求也太高了。"沐卿歌冷笑,坐在床沿上不看凰夜辰一眼。
凰夜辰好话已经说尽了,又觉得沐卿歌宁愿自己在康宁宫动手都不愿意求助自己,不自觉地也有些委屈,一时之间也缄默无言。
回想起白日里的事,沐卿歌还是没忍住,直接问出了口:"陛下就这么容不下殷敖吗,就算是打发他远走,为何连一个告别的机会都不给我呢,当日若非殷敖的一条手臂,今日陛下不止没有儿子恐怕连妻子都没有了。"
心中得到猜想得到了印证,凰夜辰纵然是再好的性子也忍不住发火,站起来走道沐卿歌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第一次拿出君王得到气派来:
"朕满心里担心的都是皇后今日在康宁宫受了委屈,和朝臣们商议完大事就马不停蹄地跑来凤仪宫看你,原来皇后发了这么大的脾性,竟然是为了这件事,你在意的从始至终都是殷敖罢了,对吗?‘
沐卿歌的脾气倔强,生平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被人误解,明明心里最在意的是凰夜辰对自己的心意和态度,却偏要逞一时的口舌之快:
"那陛下最在意的呢,是那仁孝治国的虚名,还是至高无上,不容许任何人侵犯的皇权?殷敖他什么都没做,他不过是被人挑唆了罢了,陛下就这么难以容忍吗?"
寝殿门外伺候的腊梅和炽久都把沐卿歌这番胆大包天的言论听得清清楚楚,两个人都惊得瞪大了眼睛,这样的大逆不道和不识好歹,凰夜辰如何能不动怒。
果不其然,凰夜辰深吸了一口气,周身的气场仿佛把寝殿变成了一个冰窖:"不管你信或者不信,纵然殷敖做了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朕也没想过打发了他让你伤心,去青州做总兵的事是他自己主动提出来的,你好自为之吧。"
凰夜辰说完,就出了寝殿,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凤仪宫,炽久赶走了一帮看着就让凰夜辰心烦的随从,自己一个人小心翼翼地跟上去,"皇上,咱们今夜留宿在何处?"
"去养心殿。"自凰夜辰登基以来,夜夜都留宿凤仪宫,还从来没有住过养心殿。
炽久有些为难:"可是皇上,养心殿里还没有不知妥当,此刻恐怕不能住进去。"
原本凤仪宫的偏殿也是可以居住的,只是自从凰奕霖回宫之后,就一直住在那里,导致凰夜辰身为国君深夜竟然连个去处都没有了。
"那就让内务府现在开始收拾,朕在养心殿里等着,总有收拾妥当的时候,想我北幽国殿宇众多,朕竟然也流落到了无处安眠的境地,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荒野车自从登基以来,一直崇尚节俭开源节流,偌大的皇宫里除了康宁宫,凤仪宫,昭华宫和上朝的乾清宫之外,只有几处轩馆主人,其他的全部都空置着,平日里有娇妻爱子陪伴在身旁和和美美,今夜凰夜辰陡然感觉到了皇宫中的凄凉和萧瑟。
内务府的众人都知道凰夜辰动了怒火,一虽然刚刚睡下就被叫起来当差,却不敢有一句抱怨,一个个敛声屏气地收拾着养心殿,竟然连大气都不敢出。
消息不知道如何就传到了昭华宫里,容贵妃心中大喜,经过上次的事之后她明白了爬上龙床的事情不可以操之过急,但却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提升自己在凰夜辰心中的好感,盛装打扮了一番就匆匆来到御书房外求见。
"皇上,容贵妃娘娘深夜造访御书房,您是见一见,还是属下去把她打发了?"炽久私心里十分不希望凰夜辰和容贵妃见面。
可是凰夜辰却仿佛在和沐卿歌置气一般,摔下手中索然无味的古书,"这深更半夜的贵妃都如此惦念着朕,朕怎能不怜香惜玉见上一面呢,快把她请进来吧。"
容贵妃施施然走进来,手上还亲自端着一碗百合莲子羹,"皇上,秋夜里天气寒凉,这百合最是能润燥的,皇上要不要尝尝?”
“嗯。”凰夜辰让太监接过羹汤,却看也不看一眼,“贵妃深夜造访养心殿,有何贵干?”
“臣妾刚从康宁宫出来,经过太医们的悉心诊治,太后目前已经没有大碍了,臣妾担心皇上挂念,就特地来通报一声。”容贵妃柔柔弱弱,说起话来也是轻声细语,倒也是个弱柳扶风的美人。
凰夜辰点头,早就知道沐太后不会有事不过是借题发挥想发落沐卿歌罢了,“嗯,难为你一片孝心了,没事的话早些回去歇息吧,朕也累了。”
容贵妃欲言又止,咬了咬嘴唇鼓足勇气说道:“内务府闹了那么大的动静,臣妾已经知道了陛下的难处,可那养心殿一时半会恐怕该收拾不出来,臣妾担心陛下的龙体操劳过度还不能安睡,就想着邀请陛下到昭华宫中歇息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