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卿歌完全不把太后放在眼里,放下这一句话转身就要夺门而出,沐太后彻底暴怒,随手扔了一个茶杯过去,奈何沐卿歌武功高强即便是背对着她也轻而易举地躲过了。
“你也太过放肆了,皇后把皇宫当成什么地方了,皇帝不分青红皂白地宠着你,哀家可不会一味纵着你在皇宫里胡作非为,来人,把皇后给哀家拉到佛堂里静思己过,你好好在佛祖面前忏悔吧。”沐太后温婉的假面具早已经被撕碎,带着护甲的手指着沐卿歌的时候,那副样子仿佛一个市井泼妇。
容贵妃心中暗叫痛快,表面上却诚惶诚恐,直接跪倒在沐太后的脚下,故作谨小慎微的样子:“太后息怒,请太后保重凤体。”
很快就有两个从沐太后还是皇后的时候就一直跟着她卖命的老嬷嬷走了进来,一左一右拉住了沐卿歌,沐卿歌冷笑一声,凭自己的武功,若是真想动手的话两个看起来五大三粗一身蛮力的康宁宫下人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她毫不反抗地任由着她们把自己拉过去,就是看在二人已经上了年纪的份上,怕自己手上没有轻重会打伤了她们。
眼看着自家主子和太后起了那么大的冲突,腊梅自然是又担心又着急,自己身为一个小小的奴婢又不敢帮着沐卿歌公然顶撞太后,只能拉着仿佛已经吓傻了的绿枝先跟着沐卿歌一同去了康宁宫的佛堂。
“皇后娘娘可真是厉害呀,只是您千不该万不该,也不应该冲撞咱们太后的,连皇上都强调百善孝为先,娘娘未免也太不懂事了,奴婢们今天哪也不去,坐在这里好好守着娘娘。”那老嬷嬷仗着沐太后对自己的器重,说话丝毫不留口德,对着沐卿歌冷嘲热讽了一番之后,就拉着自己的同伴站在佛堂门口。
自家主子已经跪下,腊梅和绿枝自然是没有站着的道理,眼看着沐卿歌受了这样大的委屈,腊梅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有必要求助凰夜辰,“娘娘,要不奴婢去找陛下来?咱们这样耗下去不是个办法。”
只是沐卿歌心中还在为白日里的事不痛快,一则是凰夜辰竟然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打发了殷敖,让自己连送别的机会都没有,二则是刚才在合欢宫,自己饱受沐太后和群臣的冷嘲热讽,凰夜辰也没出头为自己说话,此刻沐卿歌正在暗自和凰夜辰怄气,自然是不肯低头求助的:
“皇上为朝政和后宫之事日理万机,这点小事就不必打扰他了,就算是太后让本宫跪一夜,本宫的身子也是受得住的。”
到底是从小陪着沐卿歌一起长大的陪嫁丫头,腊梅犹豫许久,终究还是心疼自家主子,悄悄地给绿枝指了个颜色,想让她去御书房里通风报信。
绿枝一脸怯懦的站起来,就直接被守在佛堂门外的两个老嬷嬷拦住了:“姑娘请留步,太后给皇后娘娘的责罚还没有结束,姑娘这是要去哪儿?”
“奴婢…只是……”平日里也算聪明伶俐的绿枝眼神不然开始躲闪,支支吾吾半天说不清楚,眼看着就要暴露了。
腊梅不得不站起来,镇定自若又落落大方:“眼看着就要天黑了,佛堂里没有炭火着实阴冷,奴婢想让绿枝回凤仪宫给皇后娘娘拿一件披风,嬷嬷也不准吗。”
一脸横肉的老婆子依然没个好脸色:“姑娘这话别来问老奴,老奴可不敢越俎代庖擅自揣测太后娘娘的心意,横竖太后还没有准许皇后离开佛堂,姑娘正经应该去问问太后才是。”
跟在沐卿歌身边也有些年头了,腊梅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嬷嬷这话说的在理,说到底太后娘娘只是罚了我们家娘娘一个,似乎并没有禁奴婢们的足,娘娘前些日子还偶感风寒,若是因为两位嬷嬷的缘故,再着了凉凤体抱恙,皇上必定心疼,二位吃罪得起吗?”
“绿枝,你一个人去,速去速回。”那嬷嬷被腊梅说得哑口无言,黑着一张脸扔下一句话,就继续气哼哼地守在了佛堂门口。
绿枝匆匆忙忙出了康宁宫,举止之间甚是鬼鬼祟祟,磨蹭了半日,才终于来到了御书房外面,在窗子下面转悠着偷听了一会儿墙角,发现凰夜辰还在和文武大臣们商量朝廷大事,正在犹豫要不要上前的时候,就被一个脸生的侍卫拦住了去路:“姑娘是哪个宫的,这里可不是你能随便乱逛的地方。”
“是,多谢这位大哥提醒,奴婢这就离开。”绿枝低着头,神情复杂,匆匆忙忙又回了康宁宫。
沐卿歌自然是知道绿枝的去处的,虽然心中还有气,却也不由自主开始期待凰夜辰可以像从前那样从天而降解救自己于水火之中,满心期待地又跪了半个时辰,却只等来了怯懦的绿枝。
“如何,皇上什么时候过来?”腊梅双眼闪闪发光满是期待。
绿枝瞧着沐卿歌跪得笔直的背影欲言又止,“那个…”
“哎呀,你这丫头今日是怎么了,连句整话都说不明白,皇上到底怎么说的呀。”腊梅心急,抓着绿枝的手急切的问道。
绿枝根本就没有见到凰夜辰的面,又怕难以交代,只能大着胆子信口胡诌:“皇上忙于政务,暂时无暇顾及康宁宫,只派了个侍卫就把我打发出来。”
沐卿歌闻言心已经凉了半截,虽说方才她还想和凰夜辰置气不要他来解围,可真的听到凰夜辰对自己不闻不问的时候,沐卿歌的心情却比谁都失落,愣了好久才故作云淡风轻:“本宫都叫你们不要枉费心思了,白白地跑这一趟做什么。”
“可是皇上从前是最心疼娘娘的…”腊梅急得眼圈都红了,似乎是不敢相信凰夜辰突然对自家主子如此漠视。
主仆三人正说着话,沐太后就在婢女和婆子们的簇拥之下走进了佛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