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平日里最是疼爱我的,便是偶尔有什么错,说我两句也就罢了,可是母后未免太苛刻了,殷侍卫,你说对不对?”凰奕霖心里还是记恨着沐卿歌。
殷敖最见不得的就是沐卿歌受委屈了,少不得要多说两句:“太子殿下着实误会皇后了,当年皇后娘娘为了生下殿下差点放弃了自己的性命不说,为了找回殿下还亲自走南闯北,殿下若是不相信的话,进去问问陛下就知道属下说的是真是假了,天下间不会有比娘娘更爱殿下的人了。”
“当真如此?”凰奕霖本性也是个善良的孩子,一听说母亲当年为了自己吃尽了苦头,心里的抱怨已经消了一大半。
殷敖点头:“属下不敢欺瞒太子殿下,殿下在胎中孱弱,一直靠夺取母体的精元来成长着的,若非娘娘后来得高人相助,恐怕此刻早已经为了殿下牺牲了自己了……”
凰奕霖年纪尚小,殷敖说的那些事情他未必能完全听懂,似懂非懂之下也略微理解了一些沐卿歌对自己的良苦用心:“如此看来倒是我对母后不孝了。”
二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了预收房的大门口,凰奕霖心中又是愧疚又是感动,乖巧地任由着殷敖牵着自己来到了殿内,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凰夜辰的面前:“儿臣给父皇请安,儿臣今日奉母后之命特地来向父皇请罪……”
殷敖十分满意凰奕霖的态度,站在一旁一直眉眼带笑,竟然没有注意到刚才快走到养心殿的时候,容贵妃宫中的掌事大宫女琥珀正刚领了月例子银子,偶然间撞见了送着太子殿下朝着御书房过去了,就留了个心眼给我听他们二人的对话。
琥珀自小就生活在卫国皇宫之中,最会察言观色的,从二人对话的神情和语气来看,就总觉得殷敖对皇后的心思不一般,一路悄悄尾随着他们到了御书房,殷敖因为心思都用在了替沐卿歌开解上竟然没有留心到身后有人。
琥珀匆匆跑回了昭华宫,把自己的所见所闻讲给容贵妃听,容贵妃不太相信:“不会吧?那殷敖可是皇上身边的人,难不成还能是皇后的旧相识?”
“奴婢可以以性命做保,皇后娘娘和殷敖二人之间一定有私情,那殷敖明明只是个侍卫,语气之间却对皇后多有维护,而且还对之前的旧事了如指掌,一定是皇后的旧相识,说不定还是个旧情人什么的呢。”琥珀对此事十分笃定,殷敖提起沐卿歌时人生里浮现出的温柔和爱慕是骗不了人的。
“此话可当真,太后不是在凤仪宫安了个人吗,吩咐下去,让她密切监视皇后和殷敖之间的一举一动,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容贵妃依然十分谨慎。
没成想过了两日,沐卿歌偶然间得了一件还算不错的护心镜,就叫了殷敖来自己宫中要赠予他,殷敖不肯接受,沐卿歌却言辞恳切:“你和本宫还客气什么,你这条手臂都是为了本宫和太子才断了的,就是把天下间最珍贵的东西都送给你难以回报这份恩情的……”
埋伏在凤仪宫的细作一字不落地听到了二人之间的这番对话,又原原本本的转达给了容贵妃主仆。
容贵妃一直斗不过沐卿歌,眼下终于确信她和殷敖之间关系匪浅,就把这个把柄当做救命稻草,关上昭华殿的大门和琥珀商议了许久,终于想出了个恶毒的法子,又找了一个籍籍无名又即将出宫嫁人的宫女,给了她许多的钱财帮他们完成计划。
第二日的午后,凰夜辰好不容易处理完了政务,来凤仪宫用了午膳之后就在沐卿歌的陪同之下舒舒服服地午睡了,夫妻二人享受难得的清闲时光。
殷敖奉命守在御书房周围,正百无聊赖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宫女打扮的女子匆匆忙忙哭着朝自己跑过来:“殷侍卫,殷侍卫,快救救我们家娘娘吧?”
殷敖本能地以为是荣贵妃出了事,一脸淡漠:“怎么了,你家娘娘若是身子不舒服,就去太医院里请太医啊,皇上此刻并不在御书房,就别去烦扰他了。”
“不是啊,奴婢是凤仪宫的宫女。”那婢女才反应过来,“并非容贵妃娘娘手下的人。”
刚才还神情淡漠的殷敖立马着了急:“你是说皇后娘娘出事了,陛下不是去了凤仪宫吗,娘娘能出什么事?”
那婢女也是个人精,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竟然就这么蒙混了过去,继续发挥自己以假乱真的演技:
“刚刚陛下和娘娘午膳用得好好的,不知为何突然吵了起来,奴婢斗胆偷听了两句,陛下似乎是在怪罪皇后对太子殿下过于严苛,二人一言不和皇上就要把太子殿下送到太后那里抚养,皇后娘娘气性大,皇上一走她就在宫里寻了三尺白绫……”
“你说什么,皇后要自尽吗?”殷敖激动得握住了那婢女的肩膀。
婢女痛得呲牙咧嘴,可以不得不把这出大戏演到底:“凤仪宫已经跪倒了一大片,皇后娘娘心意已决,还是腊梅姐姐告诉我说殷侍卫你是娘娘的旧相识,让我来碰碰运气找你去劝劝娘娘。”
殷敖关心则乱,一时之间都没注意到腊梅并不知道自己和沐卿歌之前的前尘往事,“好,我这就过去。”
一想到沐卿歌出了事,殷敖也顾不得在大内之中若非急事不得擅自使用轻功的规矩,如一阵风一般的就跑进了凤仪宫。
“殷侍卫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腊梅一脸纳闷。
“都这个时候了我还能不过来吗,卿歌在哪里,她有没有事?”殷敖早已经方寸大乱,不管不顾地冲进凤仪宫内殿。
相比于凰夜辰忙于朝政睡梦深沉,沐卿歌一直浅眠,刚刚就要睡醒的时候猛然间听见殿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就蹑手蹑脚起身披着头发又穿了个披风走出来查看情况,“腊梅,外面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