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沐卿歌嘴上说着要凰夜辰善待于远道而来的容贵妃,但有了凰夜辰陪在身边之后,果然很快就能入眠,一夜都睡得踏踏实实,一直到天色大亮。
“皇上呢?”沐卿歌醒来的时候,只看到腊梅在寝殿里喜气洋洋地整理着内务府新送来的宫装。
腊梅喜上眉梢:“皇上一大早就上朝去了,还吩咐奴婢们不要吵醒娘娘,所以您才睡到这个时辰的。”
今日是容贵妃入后宫的第一日,后宫里并没有其他嫔妃,沐卿歌也就没有接受三宫六院晨昏定省的习惯,一时间就忘了要早起接受容贵妃的请安。
沐太后宫里,刚得了消息的沐太后神色惊诧又有些不忿:“什么,你确定不是道听途说吗,皇帝怎么会在新婚之夜还跑到凤仪宫里去?”
老奸巨猾的老太监对沐太后导师忠心耿耿:“千真万确,昨夜伺候容贵妃的宫人都看见陛下大半夜披了个斗篷就出了昭华宫,今早奴才又派人在凤仪宫外听了一会儿子墙角,果然听到那些宫女太监都在议论皇上深夜造访凤仪宫的事。”
“那可就不太妙了,也不知道咱们这皇后为什么狐媚妖术,竟然能让皇帝如此鬼迷心窍。”自从凰夜辰回归以来,沐太后一直十分不安,唯恐沐卿歌还在为自己当年暗害她一事而耿耿于怀,想着要先下手为强,只是凰夜辰对沐卿歌太过宠爱,让她一直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看门的小太监就跑了进来:“启禀皇太后,容贵妃娘娘正远远地朝咱们康宁宫过来呢,估摸着是来给太后请安的。”
沐卿歌与沐太后向来疏远,凰夜辰又一味的纵容着她,所以二人除了在宫宴上偶尔见面之外,沐卿歌竟然从来都没有向沐太后请过安。
“到底是贵为一国公主的,就是懂规矩知礼数,也不知道向来是书香世家的沐府怎么就出了像皇后那样桀骜不驯的女子呢。”沐太后对容贵妃的举止很是满意。
说话间,容贵妃已经在琥珀的搀扶下走了进来,规规矩矩地跪下:“臣妾给皇太后请安,愿太后祥康安泰,福寿绵长。”
“平身吧,难为你一大早就跑过来。”方才还一脸刻薄的沐太后此刻立马换上了温婉亲和的模样,“赐座。”
容贵妃起身,脸上敷了厚厚的脂粉还是遮挡不住昨夜哭红的双眼,“多谢太后。”
沐太后温和地坐在上方:“贵妃初来乍到,一应的衣食住行方面可还习惯吗,若有不习惯的地方尽管和哀家讲,皇后你是指望不上了。”
容贵妃也是长了个七窍玲珑心的人,一听这话头就知道沐太后似乎和那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皇后娘娘不太和谐,却也不敢言语,也暗示道:“皇后娘娘性子随性,所以才深得皇上宠爱,方才臣妾想去凤仪宫中请安,不曾想竟然被掌事宫女以皇后还未晨起为由拒之门外了,想来是伺候陛下太过辛劳了。”
“哦?她竟然如此没有规矩?”沐太后不再遮掩自己对沐卿歌的不满,我甚至还动了拉拢容贵妃的心思,“昨夜的事,哀家已经知道了,着实是皇帝委屈你了。”
容贵妃在卫国皇宫里养尊处优,确实是没受过这等委屈,又被沐太后这么一激,眼泪立马就下来了:“太后圣明,臣妾确实是没有想到皇后竟然会在臣妾的洞房花烛夜把陛下勾走。”
“中宫皇后德不配位,哀家也不满很久了,当年哀家做皇后时,就常常劝诫后宫嫔妃们要贤德,不能日日用小女儿情态纠缠皇上,想不到她身为后宫之首,竟然带头做这乱了规矩的事情,真是让哀家太失望了,幸好有你这么懂规矩,从德行到身世,哪一点也不比沐卿歌差。”沐太后循循善诱。
只是那容贵妃虽然心里对沐卿歌有怨气,对凰夜辰却是一片痴心,纵然自己百般委屈也断断不会在后宫中生事,让凰夜辰为难,便只是小心翼翼:“臣妾不敢肖想皇后之位,只求能长长久久陪伴在皇上身边。”
沐太后是何等城府深沉的女人,立马笑了笑,换了副说辞:“后宫之中像你这样一片真心的人是少之又少了,当日若非皇帝东山再起,恐怕皇后早已经远走高飞了,原本家丑不可外扬,如今你也是我北幽国的贵妃了,哀家少不得要和你讲讲当年皇后抛夫弃子的事了……”
沐太后添油加醋,颠倒黑白地那当年这是胡乱讲给了容贵妃,活生生把沐卿歌塑造成了一个贪慕虚荣冷血无情的女人,末了又长长叹了一口气:“哀家也想不明白,皇帝为何鬼迷心窍,偏偏就迷上了她那副皮囊,白白的错付了真心。”
“竟然有这样的事?”容贵妃震惊,却丝毫没有怀疑沐太后所说的真实性,心中更加心疼和爱慕凰夜辰这样一心一意的男儿,“若果真是这样,她真真是配不上中宫皇后的位置。”
沐太后嘴角勾起浅浅淡淡的笑容,知道这卫国长公主已然上钩,又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
“可是哀家也有自己的无奈,虽然已经贵为皇太后,可到底皇帝不是哀家所出,即便是哀家想要让他迷途知返,却也是有心无力,既然你一片真心,哀家想法子帮帮你,至于能否成事,就要看贵妃你的造化了。”
容贵妃独自一人来到北幽国,身边除了琥珀再没有值得信任和依靠的,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好靠山,自然对沐太后感恩戴德:“臣妾多谢太后成全了。”
二人又说了一会子的话,容贵妃宫里的太监传来消息,说是皇后娘娘已经起床更衣了,容贵妃少不得还是要前去请安的,“太后娘娘,臣妾先行告退。”
沐太后点头:“去吧,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否则不知道她又会在皇帝面前如何诽谤你,将来的日子恐怕就更不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