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倾天暴毙之后,凰夜辰和沐卿歌大费周章地寻找流落民间的皇子的事情已经是人尽皆知,人人都道凰倾天心狠手辣,那孩子算是找不回来了,只有沐卿歌一直执着地寻找着。
听那张凌玉说“中宫无后”,沐卿歌的眉头禁不住紧紧皱在一起,就听到屏风外面的凰夜辰勃然大怒,直接把张凌玉早前上奏说要他选秀的奏折扔了过去:“放肆!中宫嫡子只是流落民间,早晚要回来认祖归宗的,张大人,你管的有些多了。”
那张凌玉一看凰夜辰龙颜大怒,就自知失言,慌慌张张地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老臣知罪,还望陛下息怒,只是后宫历来都是为了帝王开枝散叶的,老臣如此也是为了我北幽的将来考虑啊,陛下要对得起先帝和列祖列宗啊……”
“哼。”凰夜辰冷笑了一声,“朕还没听说过祖宗何时嘱咐过做帝王就一定要三宫六院,朕和皇后恩爱有加,即便是嫡子一时半会难以寻回,也总还会再有孩子的,何苦把不相干的人添进宫里来给彼此徒增烦恼呢。”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张凌玉再坚持便是冲撞君王,只能颤颤巍巍地跪安之后退了下去。
沐卿歌才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神色颇为复杂,凰夜辰已经面色如常:“这般老东西一个个的真是老糊涂了,朝政大事还没办好,倒开始操心起我的家务事来了。”
“陛下息怒。”沐卿歌淡淡地说道。
凰夜辰见沐卿歌心神不宁,十分温和,体贴地问她:“怎么了,有什么心事。”
沐卿歌并无心事,她只是想起自己最初决定嫁给凰夜辰作太子妃的时候,凰夜辰说过自己身为君王自然少不了成群的姬妾只能保证自己的真心只交付给她一个人,后来沐卿歌便渐渐放下了她那“一生一代一双人”的执念,没想到现如今反倒是凰夜辰努力践行起那浪漫而不切实际的承诺来,她心中自然很是感动。
“没什么。”沐卿歌定了定神,想起自己自登上皇后宝座以来,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好好陪陪凰夜辰了,“原想请旨去东阳王府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咱们孩子的下落,不过等过了这个春节再说吧,说不定到时候陛下有工夫陪我一起出游呢。”
凰夜辰看得出来沐卿歌心绪的起伏,把他搂在怀里:“我虽然是天下的君王,但同样的,也是你的夫君,卿歌,我知道你心里在意的是什么,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尽力去做。”
只是开春之后,凰夜辰却一直政务缠身难以脱身,去东阳王府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凰夜辰登基后的第一年科考如火如荼地展开,这两年即便是在边境的时候,沐景年都没有放松过读书做学问,到了科考场上果然是一飞冲天,殿试上更是不负众望拔得头筹,成为了新科状元。
沐广轩原本一直巴望着凰夜辰登基之后,看在沐卿歌的面子上可以恢复自己的太傅之位,重回沐府往日的辉煌的,没成想儿子竟然这么争气,一举成为朝中最耀眼的新贵,自然也就乐得清闲,赋闲在家中偶尔指点沐景年一二便罢了。
殿试之后,凰夜辰在御书房里琢磨着给中举的众人排官位,到了沐景年那里便动了私心,索性直接叫来了沐卿歌同自己商议:
“卿歌,你觉得给景年一个什么位置合适,按我的意思,国丈大人从前是迫于凰裴尘的威压才主动辞官的,原也没犯什么大错,我本来想直接给他官复原职的,但他年事已高也也该愿意了,不如就让景年接替他做当朝太傅吧。”
沐卿歌很因为凰夜辰对自家的顾惜,但还是不太同意这样的决议:“我觉得不大妥当,景年初出茅庐,本来就没什么入朝为官的经验,做不好不说恐怕还会惹人非议,倒不如从小一点的官职做起,也好多积攒些经验来。”
“可是我总怕委屈了景年,不如这样,给他一个尚书的位置,历练几年之后再做太傅吧?”凰夜辰素来知道沐景年的为人,将朝政之事交给他自己很放心。
沐卿歌还是觉得不妥:“历来状元做尚书的少之又少,即便是景年能够胜任,也难免要让陛下落到一个任人唯亲的名声,依我看,侍郎便可以了。”
凰夜辰提起御笔准备写,又有些犹豫:“卿歌觉得户部还是刑部呢,这两个部是国之脊梁,将来景年才是可以让我倚重的人。”
“从礼部开始吧,这些基础的东西他都还不了解,恐怕驾驭不了刑部。”沐卿歌不想让沐景年初入仕途就太过惹眼,他又最是耿介的性子,在刑部恐怕早晚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也好。”凰夜辰落笔,沐景年正式成为了北幽国的礼部侍郎。
沐景年走马上任还没有一月,礼部就迎来了一个重大项目,北幽国在凰夜辰登基之后渐渐重回往日的辉煌,四周的邻国除了一直交好的大越之外,还有不少都主动向北幽示好,其中就有西邻最大的国家卫国。
自从太祖开辟北幽国的疆土开始,就一直和卫国联系甚少,凰夜辰一听说卫国派了节度使来觐见就提起了十二万分的重视,嘱托礼部尚书带着沐景年亲自料理卫国来朝的诸多事宜,以此来彰显自己对卫国的重视。
卫国来朝的那一日,凰夜辰和沐卿歌都装扮一新,满朝文武皆是穿戴吉服,甚至还由被已经被封为荣郡王的五皇子亲自到京城外接见,给足了卫国面子和荣光。
随着太监一声:“宣卫国节度使觐见。”
穿金戴银的节度使就带着一个蒙了面纱的年龄母子走进了乾清宫,双双跪在了凰夜辰和沐卿歌的面前:
“卫国娴淑长公主,节度使参见北幽陛下,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