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凰倾天狡黠地笑了笑:“换一个吧,我只能和你保证那孩子会平安健康地长大,至于你们能不能和他相认,就要看缘分了,卿歌,说到底,他也是凰夜辰的儿子,我不可能如此不计前嫌的。”
在天机阁只是个杀手的孙毅都能在八十一道酷刑面前都能守口如瓶,更何况身为尊主的凰倾天了,沐卿歌无奈地苦笑:“一定要给我留下毕生的遗憾吗?”
“希望这个法子可以让你此生都记得我。”凰倾天挑了挑眉,看了一眼铜墙铁壁的天字第一号牢房,对着沐卿歌使了个眼色,“我有些话想和卿歌你单独说说。”
沐卿歌凑上前去,凰倾天仿佛一个邀宠的孩童一般,指着外面牢房的方向说:“之前民间总有传言说你是东宫的妖孽,我废了不少心思,终于找到了谣言传播的源头,竟然是一个叫江安怡的女太医,我不仅抓了她来天牢里,他们全家都被我寻了个由头流放了,你出去走走就会发现京中再也没有什么江家医馆了。”
“江安怡?”沐卿歌有些诧异,又转念一想江安怡曾经爱慕贺兰洵便找到了原因,只是意外她温顺文静的外表下竟然隐藏着这么深沉的心机,“可王爷不正是靠着这个流言才和凰裴尘一起把陛下从储君的位子上拉下去的吗?”
凰倾天不管沐卿歌话里的冷嘲热讽,继续自顾自地说道:“我利用什么是我的事,只是谁也不能陷害于你。对了,我东阳王府的令牌被我一早就放在醉仙楼了,我已经交代过管家了,万一我遭遇了什么不测,你就是东阳王府的新主人,府上还有数不尽的金银珠宝和各式兵器,太祖皇帝曾经保证过无论发生什么事都绝不会抄了王府,凰夜辰那么重视孝道一定会照做的…”
“多谢你的好意了,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吗,或许我也可以投桃报李地帮帮你。”沐卿歌有些感动,从前她总觉得凰倾天对自己不过是利用和占有,如今到了这步田地,她才瞧出来凰倾天对自己的几分真心来。
凰倾天狡黠地笑了笑:“你再凑近一点我告诉我你。”
沐卿歌以为已经到了这样的时刻,凰倾天自然不会再对自己不利,就十分听话地又凑近了一些,刚探身过去,牢房里的凰倾天突然伸出一掌来打在沐卿歌后颈上,毫无内力的沐卿歌直接身子一软就晕了过去,恰好背靠着监牢的栅栏。
凰倾天摸了摸沐卿歌的头发,眼神里满是怜爱,“我走之后,再没有人可以欺负你了,谁都不行,这是我给你的最后的礼物。”
紧接着便盘腿坐在沐卿歌的身后,用以前的法子把自己体内醇厚的内力一点一点传给沐卿歌,守在牢房外面的众人对里面发生的情况一无所知。
一个时辰过去了,众人迟迟不见沐卿歌的身影,不由地就有些担心,绿枝在大牢外面随便拉住一个狱卒:“这位大哥,可否帮奴婢进去看看皇后娘娘,我家娘娘才刚大病初愈身子虚弱得很,这天牢如此阴冷的地方我担心她受不住。”
……
一炷香后,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的凰夜辰被连滚带爬的小太监惊得失手打翻了身边的砚台,“皇上,不好了,不好了…”
炽久狠狠瞪了那小太监一眼:“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也值得在御书房里大声喧哗,惊扰了圣驾你吃罪得起吗?”
“是,是,奴才知罪。”小太监扑通一声跪在凰夜辰面前,“启禀陛下,东阳王刚刚突然没了,去察看情况的侍卫说他一夜之间突然变成了鹤发鸡皮的老人模样,看样子仿佛是油尽灯枯了熬不住了才没得。”
凰倾天比凰夜辰大不了几岁,这样的死法自然是很蹊跷,何况凰夜辰还没想好该如何处置于他,骤然传来死讯反而让凰夜辰有些措手不及:“仵作去看了吗?”
小太监突然有点吞吞吐吐不敢说了:“仵作已经在赶过去的路上了,而且…而且他是在皇后娘娘找过他之后才骤然暴毙的,当时侍卫们冲进去的时候,娘娘就倒在牢房外面,那凰倾天临死的时候脸都是朝着皇后倒下的。”
“什么!”凰夜辰拍案而起,“皇后现在如何了?”
“娘娘已经被送到凤仪宫了…”小太监两股战战,说话的时候都有些磕磕巴巴,“贺兰神医和无忧老人都已经赶过去了。”
炽久刚想张口宽慰凰夜辰两句,他就已经迅速起身出了御书房,连轿子都没坐,就直接跑了过去,还不忘对炽久说道:“皇后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给朕把凰倾天鞭尸千下,挂在正德门的城墙上示众。”
即便是从前在战场上的时候,炽久也从来没见过凰夜辰这么可怖的样子,被凰倾天在天牢里关了那么久,也见识过各色令人毛骨悚然的生生死死,可看到凰夜辰那满是杀机的眼神,还是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一路不管不顾地冲到凤仪宫里,凰夜辰一脸就看到正在给沐卿歌把脉的贺兰洵复杂的神色,上去抓着他问道:“卿歌如何了?”
贺兰洵起身,把把脉的位置让出来给无忧老人,“陛下不必忧心,皇后娘娘并没有性命之忧,只是这脉象却有些古怪,我也不敢妄下结论,还是请无忧前辈再诊下看看吧。”
无忧老人沉默着诊了许久,之后长出了一口气,问跟过来的侍卫:“那凰倾天暴毙的时候,是不是如同耄耋老人,鸡皮疙瘩,全身干瘪,仿佛油尽灯枯了一般?”
“前辈神机妙算,确实如此。”侍卫答道。
凰夜辰着急:“到底是怎么回事?”
无忧老人看了一眼周围的侍卫和婢女,凰夜辰立马让众人都退了下去,荷兰语接话道:“看来我的诊断和前辈是一样的,皇后娘娘应该是先被人打晕了之后,又被强行灌入体内大量的醇厚的内力,身子一时受不住才休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