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老人匆匆跑了过来,摸了摸已经奄奄一息的沐卿歌的脉象,又掏出一枚丹药来直接塞进沐卿歌口中,才对凰夜辰说道:“老夫先帮太子妃吊住性命,殿下快去寻贺兰神医来救人吧。”
“多谢前辈大恩大德。”凰夜辰抱起沐卿歌,惊慌失措地朝着宫中跑。
无忧老人走到单膝跪在地上用剑支撑着身体,痛苦的捂着胸口的凰倾天面前,也给了他一丸丹药:“吃了吧,等她醒过来,说不定还有话要对你说呢,老夫虽然不知道重生是何等奇妙的体验,但既然上苍给了你们二人相逢的机会就是你们的造化,好好地活着,至少等她醒来吧。”
“多谢师父。”凰倾天心中痛苦和释然,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十分顺从地把丹药咽了下去,任由着无忧老人押送着他去了天字第一号牢房。
方才的对决之中,若非沐卿歌内力不足,凰倾天可能都要被她了结于剑下了,那几个瞬间凰倾天就在想自己的一生如果就这样结束的话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也就是在那一刻,凰倾天突然明白自己对沐卿歌的感情已经由最开始对一个玩物的欣赏和占有欲,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真心实意而又刻骨铭心的爱慕了。
凰夜辰抱着沐卿歌冲回了皇宫太医院,得了消息的贺兰洵已经恭候多时了,一看到全身是血的沐卿歌就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给她上药包扎的时候手都是抖的,凰夜辰鲜少如此惊慌无措,只能站在病榻旁看着贺兰洵和几名太医进进出出,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亲手把凰倾天送进了大牢之后,无忧老人也匆匆忙忙感到太医院,帮着贺兰洵斟酌着用药,贺兰洵才知道这位江湖第一高手竟然也是个杏林圣手。
刚刚才降服凰倾天,北幽国皇宫和京城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凰夜辰此刻却什么也顾不上,把一切都交给沐广轩和金虎来打理,自己在太医院站了整整一夜。
贺兰洵和无忧老人也整整忙活了一夜,一群原本已经逃回家的太医看到东宫又重新得了势,大半夜地就入宫求见,却什么忙也没帮上。
好在,贺兰洵天下第一神医的名头并非浪得虚名,又有无忧老人的帮忙,天快亮的时候,二人终于松了一口气,毫无形象地坐在病榻前的地板上擦汗。
“如何了?”凰夜辰焦急地问道。
“喜忧参半吧。”无忧老人刚刚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一条命是捡回来了,但是太子妃在决斗的过程中透支了自己的元气,又被凰倾天伤得很重,现在已经内力全失,除了心中记者的那些招式之外,已经和不会武功的普通人无异了,真是可惜了,老夫纵横江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天纵奇才的女子。”
凰夜辰终于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便坐在了床榻的边上:“能平安健康的活着就好,武功和内力都可以再修炼,即便是她身上没有武功,本宫也可以护着她一生一世,前辈,卿歌何时才会醒来?”
“这个说不好了,不过贺兰神医妙手仁心,金疮药的见效之快已经是天下罕见,再结合着老夫所精心炼制的丹药,估计用不了几日就可以下床了,太子殿下不必过分忧虑,想来若是太子妃清醒着,也会希望殿下先将国事处理稳妥,再来儿女情长也不迟。”
无忧老人当初之所以会选择舍弃自己的弟子,来辅佐凰夜辰,就是因为觉得他将来会成为一个仁慈而又明事理的国君,如今看来凰夜辰果然有稳坐天下的能力,所以他自然不希望凰夜辰的登基之路在此刻横生枝节功败垂成。
凰夜辰握了握拳头,在沐卿歌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吻,又恳请他们二位好好照顾沐卿歌,就匆匆离了太医院,准备前往乾清宫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
远远地,凰夜辰就看到了乾清宫门前乌泱泱的一大群人,除了皇亲贵胄,文武百官之外,还有不少京城当地的富豪皇商,一看到他走过来,就齐齐地跪倒在地:“恭迎太子殿下回宫。”
“都起来吧。”凰夜辰走过去淡淡地说道,大略地瞥了一眼众人,发现凰裴尘竟然也赫然在列。
既然还没有举行登基大典,凰夜辰就默认自己仍然只是北幽国太子,不敢坐到皇位之上,只是站在最高处看向众人:
“当日本宫蒙冤离宫,又遭奸人离间,险些就成了我北幽国万民口中的乱臣贼子,所幸有父皇在天之灵的庇佑,才没有让万里江山落入贼人之手,然而当日本宫所受冤屈仍然没有沉冤得雪,便借着今日的机会请诸位一同做个见证。”
关于解释当年之事,凰夜辰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崔百里和刚刚从天牢里被解救出来的炽久就带着人证和物证走了上来。
炽久拿着那封从前的御前大太监总管王海亲笔所书的遗书就走到了众人面前,把遗书中所言大声念了出来,无非就是王海在侄子脱离了凰倾天的掌控之后,始终良心不安,终于在临终之前写下这封书信将真相大白于天下。
原来当日行刺之事发生时,王海也早就被埋伏在乾清宫周围的刺客打晕了,至于在朝堂上指控的证词,不过是因为他唯一的侄子被凰倾天控制在手里,由不得他不答应。
一篇遗书被炽久质地有声的念过之后,满朝文武已经是一片哗然,凰裴尘突然直直地走到人群最前面,直接跪在了凰夜辰的面前:“臣弟有罪,不该听信他人谗言而背弃皇兄。”
“嗯。”凰夜辰轻飘飘的应了一声,似乎是在等待着凰裴尘继续说下去。
凰裴尘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面向众人,大声说道:“各位大人们,皇兄至诚至孝,绝对做不出弑君弑父之事,全都是那个凰倾天蓄意抹黑和挑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