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卿歌偶尔也会跟着凰夜辰一起去校场里练兵,熟悉熟悉战场之事,大部分时间还是留在行宫里练剑,最近渐渐静下心来之后,颇有些新的心得。
更何况,难得无忧老人愿意教导和指点自己,沐卿歌自然是不会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的,两人虽然还没有行过拜师礼,但老无忧老人对沐卿歌悉心指教的样子,霓裳就知道师父已经下定了决心想为她再收一个小师妹了。
当初为了不让江湖上再出现第二个像自己一样武功和易容术都独步天下的怀胎,以免他过于强大会惹出祸端,所以无忧老人才收了两个徒弟分别传授自己的独门绝技,即便是他那样宠爱霓裳,除了一点的简单的防身术之外,也不曾教过他一星半点自己的独门武功。
两人日日在行宫的花园里切磋,无忧老人惊觉,沐卿歌的武学天赋并不在凰倾天之下,更加大喜过望以为自己捡到了宝,禁不住啧啧感慨:
“也就是你在武功上面开蒙得太晚了,若是和凰倾天那样自小就开始练习的话,他哪里还配得上给你做几天师父,所以如今除了修习和研究剑术之外,我觉得更加至关重要的是你要加强内功的修习,同样的一招剑式会因为使用者内力的高低而呈现出云泥之别的效果来。”
“是,多谢师父指点。”沐卿歌笑嘻嘻地和无忧老人套近乎。
“呸。”无忧老人啐了一口,眼里的欣赏和喜悦却骗不了人,“还说是什么大家闺秀,东宫正妃呢,老夫就没见过你这么厚颜的姑娘,拜师礼也没行过一个,就成日一口一个师父的叫上了,也不怕闪了舌头。”
离开了令人窒息的皇宫和处处危机四伏的京城,沐卿歌的性子比起从前更加的洒脱恣意,想也不想直接没大没小地说道:“那卿歌也没见过还没认下徒弟,就天天教人家武功的师父呢。”
“你啊你,真是不识好人心。”无忧老人开怀大笑,和沐卿歌相处着特别的舒心,甚至渐渐把她当做和霓裳一样的爱徒一样疼爱着。
沐卿歌往往练到暮色四合的时候就回自己和凰夜辰的院子,凰夜辰每一日都是相同的时辰回来陪自己用晚膳,两人的恩爱比起在东宫之时更甚。
沐卿歌一走,无忧老人也没了赏花看鸟的兴致,就也回到大越国安排给他和小徒弟霓裳的院子住下。
这天师徒二人正在用晚膳,霓裳一直胃口不佳,欲言又止地看了无忧老人好几眼还是把心里想说的话咽到了肚子里,还是无忧老人给了她一个台阶:“霓裳,此处只有你我师徒二人你有什么想说的但说无妨。”
霓裳吞吞吐吐半天,终于袒露了自己的心中所想:“师父是江湖第一高手,霓裳却只会些皮毛的拳脚功夫,传出去未免会丢了师父的颜面,所以霓裳想让师父也教授我剑术。”
小的时候,霓裳乖巧懂事又贴心,只要是她提出来的要求,无忧老人没有不答应的,只是今天这桩事却着实是在挑战无忧老人的原则,他直接斩钉截铁地拒绝道:“不行,为师不在乎江湖中人怎么看待我,何况只要我活着一日便照看你一日,你放心,就算是你手无缚鸡之力,也绝不会受任何人的欺负的。”
霓裳不大乐意,瞬间也没了用晚膳的胃口,放下饭碗就小声嘀咕着:“师父偏心,宁愿教非我师门的太子妃,都不愿意教给徒儿。”
一听这话,无忧老人便知道霓裳是在和沐卿歌争风吃醋,觉得好笑的同时也惊觉那个成日里在自己身边打转的小女孩已经长成了有自己的小心思的大姑娘了,就耐着性子安慰了霓裳几句:
“都是大姑娘了还耍小孩子脾气,你手上掌握的天下第一粉易容术,除了你为师可再没传授给过第二个人,你可别忘了为师定下来的规矩。”
霓裳蓦然间想起来无忧老人曾经亲口说过武功和易容不能存于一人之身,师父的规矩她是万万不敢打破的,也就不再说话了,只是心里对沐卿歌到底还是有些嫉妒的。
莫要说霓裳了,就连凰夜辰都有些羡慕嫉妒沐卿歌了,身子恢复之后他也有意无意地向无忧老人提起过想拜他为师的事,却被无忧老人以一句大权在握的人再掌握绝世的武功很容易滋生妄念为由给委婉跪绝了。
所以沐卿歌竟然就成了在无忧老人面前待遇最独一无二的一个了。
沐卿歌对无忧老人和霓裳之间的对话一无所知,背着灵犀剑回到自己房间,发现凰夜辰并不在房间,刚准备叫了人到军营里去请,就看到平宁郡主前呼后拥地施施然走了进来:“皇嫂别着急,王爷传了话来,说是大将军请王爷和太子哥哥宴饮,今日恐怕要晚些回来。”
“如此我便放心了,多谢郡主通报了。”自从他们来大越国以来,平宁郡主有了自己的归宿之后再也没有找过沐卿歌的麻烦,沐卿歌也因此对她客气了不少。
只是今日的平宁却仿佛有些古怪,表情又恢复了从前的倨傲:“我已经不是平南王府待嫁的女儿了,皇嫂还是称呼我一声王妃吧,我可以和你一同用晚膳吗?”
整个大越国几乎都可以说是恒亲王权奕的了,平宁郡主身在恒亲王府的女主人自然是不必拘束,沐卿歌莞尔一笑:“当然可以,王妃请坐。”
两人相对而坐着,沐卿歌刚想继续说一些感谢恒亲王妃赏光之类的客套话,就被平宁直接打断了,开门见山地问沐卿歌:“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当真是真心待太子哥哥的吗,你到底有没有和除他之外的男子纠缠不清。”
沐卿歌心中一震,便料想到是自己和权奕过从甚密,平宁身为恒亲王妃枕边人未必察觉不出什么来,却还是咬紧了牙关打定了主意抵死不打算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