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宁冷笑了两下,转身拂袖而去:“不必了,拿回去吧,你们都别跟着我,我想一个人在御花园里走走。”
“是,可是王妃已经有身孕了,王爷吩咐奴婢们要贴身照顾的……”婢女尽职尽责地说道。
“让你们走你们就走。”平宁郡主不耐烦,“我不过是在后花园里走走,能出什么事,便是真有什么事,横竖有本王妃担着呢,也怪罪不到你们头上去。”
恒亲王府的众人向来都知道自家王妃不是个好相与的,两个婢女见平宁郡主动了怒,也顾不上什么王爷的吩咐了,行了个之后就告退了。
看着婢女们渐渐走远,平宁郡主直接转身去了凰夜辰的房里,两人自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大越国的人都以为他们情同兄妹,即便是看到平宁如此不避嫌也都没什么说的。
凰夜辰刚刚喝了药,准备回到茶室继续和他们二人商议正事,就看到平宁面色难看地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怎么了,平宁?”
“太子哥哥,我有话要和你说,那个沐卿歌着实不是个安分的,你千万不要被她蒙骗了过去。”平宁扯着凰夜辰就要往内室里走。
凰夜辰不相信,还一脸不悦地教训平宁:“前几日看你对卿歌还算礼遇,以为你成了亲又是快要做娘亲的人多多少少也比从前沉稳懂事了些,没想到竟还是这样处处针对于她,卿歌是什么样的人本宫心中自有数。”
平宁郡主急得眼眶通红,把刚刚在茶室里两人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学给了凰夜辰听:“可是那个沐卿歌不安分到竟然和王爷勾三搭四……太子哥哥,你若是不相信,我大可以叫来婢女作证,她们也都亲耳听到了。”
凰夜辰听他们的言谈之间,权奕虽然似乎对沐卿歌有请,但也并无任何逾越的地方,沐卿歌似乎从头至尾也没有回应过权奕的暗示,心里稍稍好受一点的同时,一想到她竟然还一直存着远走高飞的心思,到底还是不大痛快。
平宁郡主见凰夜辰反应平平,情绪更加激动,扶着肚子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我绝对不能容忍沐卿歌第二次抢走属于我的东西。”
“你先冷静一点,你是恒亲王明媒正娶的王妃,便是他对别人有心思,也无人能撼动你的位置,卿歌从不曾想抢夺属于你的任何东西,而本宫从来都不属于你,平宁你眼下最要紧的事就是把腹中的孩子平安健康的生下来,至于旁的本宫会和卿歌好好谈谈的……”
凰夜辰也不愿意再多说,直接背着手快步走回了茶室,看到沐卿歌和权奕依然规规矩矩地坐着,沐卿歌一直保持着疏远的姿态,就知道她只是不想留在皇宫里,但也并没有倾心于其他人。
心情复杂得又和权奕商量了一会,凰夜辰就带着沐卿歌回到了给他们两人准备的卧房,两人各自看了一会的书,又用了晚膳,天色就渐渐暗了下去。
沐浴更衣过后,两人并排着躺在榻上,沐卿歌的睡意很快就来了,翻了个身找个舒服的姿势就准备沉沉睡去,却一不小心躺成了背对凰夜辰的姿势。
凰夜辰直接顺势也翻过身去,从背后抱着沐卿歌沉默不语,只是间或有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颊上,沐卿歌的睡意因此推却了不少,以为凰夜辰是在为家国大事忧心,“殿下是有心事睡不着吗。”
“嗯。”凰夜辰用鼻音淡淡地应着,他这样脆弱的时候只给沐卿歌一个人看见过,“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沐卿歌想也没想就直接答应:“不过就是重新打江山,殿下和我都还这么年轻,有的是从头再来的机会和可能,无论是刀山火海,卿歌都陪着殿下一起走过去。”
凰夜辰心中十分感动,他是春风得意的东宫太子的时候,身边从来都不缺前仆后继的女子,可真正到了落难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把他当做瘟疫一样避之不及,只有沐卿歌还在此时豁出性命地营救他,凰夜辰觉得自己不应该怀疑沐卿歌的真心。
只是他还想要更贪心,霸占了沐卿歌的爱还不够,他还想霸占沐卿歌的一生一世,更想把自己身边最重要的那个位置留给最想给的那个人。
“那如果刀山火海都走过去了,等有一日我们站在万人之上,无人之巅的时候,卿歌,你还愿意陪在我身边吗?”凰夜辰问这话的时候,嘴唇都在微微颤抖。
白日里平宁郡主虽然气愤,却忘记了添油加醋,只是如实地把沐卿歌的话原原本本转达给了凰夜辰,沐卿歌当时没有给出权奕一个答案,如今凰夜辰也想知道这个答案。
可是,就连沐卿歌自己心里也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她只知道现在自己不愿意让凰夜辰一个人去面对那些风风雨雨,却想不明白将来自己会不会忍心让他去承受那百年的孤独。
“时辰不早了,殿下,在殿下需要的时候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快快就寝吧。”沐卿歌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凰夜辰把已经到嘴边的那句“我心里一生一世都需要你”又咽了下去,只是更加抱紧怀中的人,仿佛下一秒她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又过了一个月,权奕派到北幽国的探子办事很得力,不声不响没惊动任何人就把贺兰洵和殷敖都带到了大越国。
凰夜辰身上的伤已经大好了,又添了这两人作为左膀右臂,可以说是如虎添翼。
殷敖和贺兰洵一早就听说太子殿下在天牢里被人营救了,就知道一定是沐卿歌所为,如今看到两人都平安无事,放下心来的同时也暗自感慨沐卿歌现如今,已经强大到超乎他们的想象。
在等待二人到来的一个月里,凰夜辰日日亲自主持练兵,让平南王府的士兵和大越国的精兵强将磨合了整整一个月,还布置了许多精巧的技战术,权奕和大越国众人也都好好地大开了一回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