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云里雾里
王芹金想了想,甜蜜蜜地说:
“许队长呃!何必那么认真啰!而今,谁不晓得交情比原则还重要。这回,你给我顾了面子,我一辈子记得你的好处。哪怕是今生今世没有机会感谢你,就是到了阴朝地府,投来生来世的时候,我都要给你变条牛,专门让你骑,专门给你耕田。许队长,俺王芹金不是那号不晓得好歹的人。”
许云祥正需要听到这样的话。
他心里痒酥酥的,恨不能抱起健壮而漂亮的王芹金,按倒在花板床上,实现他过去没有满足的欲望。
不过,他毕竟是个有特殊本事的男子汉。他知道,眼下还没到火候,不能感情冲动,只能得寸进尺。
他双手扳住王芹金的肩膀,说:
“你莫瓜儿甜,籽儿蜜,嘴巴里说得怪好听。我许云祥是有头脑的人,不得相信你那一套。走吧!跟我到治安委员那里去。”
他没有拖王芹金,只是尖起耳朵,注意屋里屋外的动静。心想:他这样一说,屋里要是有人,就一定会站出来,支持他捉贼。时间在黑暗中一分一秒地消失,屋里没有丝毫反响。
他对王芹金说:
“你到底是跟我去见治安委员,还是当真报答我呢?”
“我只不过是临时起心,第一回做出这号对不住人的事。许队长愿意包瞒,当然还是不去见治安委员好唦!”
“你如果不愿去见治安委员,要我给你包瞒,我是讲求实际行动的人,希望即刻看到你感谢我的实际行动。”
王芹金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黑暗中,她面对那双直钩钩的眼睛,没有低头,没有躲闪,心里暗暗叫苦:
到了这种时候,痛指拇抓在人家手里,有什么办法呢?只有将就一下算了。这横直是黑夜里做的事,只有双方才晓得。要不然,这家伙说得出,做得出,拉着她去见大队治安委员,偷东西的事被抖落出去,千人知,万人晓,那好丢丑呀!
唉唉!偏偏碰在了这个背时鬼手上。良忠呀!良忠!你堂客是听说牛伏洪屋里有光洋,想趁他屋里的人都出去了,找几块光洋,兑换一块手表戴。没想到气运不好,偷鸡不着反蚀一把米,要做出对不住你的下贱事来了。你,你就原谅你的堂客这一回吧!
她的心在震颤。
她的眼泪在旋转。
她痴痴地站着,说不出一句话。
许云祥嘻嘻直笑,捧起她的脸蛋,打了一个啾啵,又要咬她的嘴唇。
王芹金推开他的嘴,说:
“许队长,莫,莫开玩笑!”
“嘻嘻!你真会说话。玩笑!好,那就玩笑一回吧!”
许云祥一口咬住王芹金的嘴唇,双手在她那隆起的胸膛前猛烈地摸来摸去。
女人浑身的骨头软了,像一只绵羊,顺从地听他的调摆。
许云祥心里乐滋滋,浑身痒酥酥,如同坠入云里雾里。
他搂住王芹金,箍得绑紧,生怕她生出翅膀一下飞去。
他挪开脚步,朝花板床上走去。
夜深了。
天空中涌起一片乌云,遮没了微弱的星光,天昏昏,地暗暗,茅屋里黑洞洞。
四野里野猫咪咪叫,野狗汪汪吠,黄鼠狼钻进鸡笼,田老鼠寻找谷食,一切野物都趁着黑夜,抓紧行动。
这时,牛伏洪从后门里轻手轻脚地走进屋,来到床前,低头细听,床上发出微微的鼾声,他擦燃一根火柴,双手捧着,对床上照了一下,立刻甩熄了。
他眼里冒火,脑壳发昏,差点倒下去。
他咬紧牙,稳住身子,暗暗骂道:
“老天爷呀!这两个畜牲,果真做出了这号见不得人的事。”
他伸手,欲把他俩从床上捞起,摔在地上,用脚踩死。不!只有用那把鱼铑,将他俩扎成粉末,那才解恨。
他车转身,走向堂屋里,去取那把鱼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