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默文并没有因为任何人改变自己的决定,无论悠然和李相默怎么劝一点用都没有,回来后的第三天,赵默文就买了车票走了,临行前他去了兰溪家,只是远远看着,并没有去打扰。
他看见兰溪拉着萧然从房子里走出来,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听见萧然和自己说了什么,又转了笑意低下头看着身旁的小人。
阳光打在她的脸上,柔和温暖。
赵默文有些看痴了,久久没有回过神来,一下子好像回到了在乡下的日子,她也是这般模样,站在田地里,干干完活,擦着脸上的汗水,阳关也是这样打在了她的脸上,特别的好看。
那个时候他的心紧了一下,也是这般看的痴了。
……
1983年,央视举办了首届春晚。
春晚开播的那天,赵默文坐在电视机前哭成了一个泪人,都说男人有泪不轻谈,但是赵默文却在这一刻控制不住得眼泪往外掉,电视里正在播放着《乡恋》,那浓郁的曲调和神情的歌词,都让赵默文想起了以往的一切。
兰溪得影子在面前晃动着,牵动了整颗心。
而另一边,这一天,兰溪带着萧然和她娘去了李相默家里。
李相默和悠然两个人正在忙活准备年夜饭,赵默文已经提前来过电话了,今年不回来了,李相默笑着说没事,照顾好自己在那边吃点好的,只是嘴上不在意,心里却透着失望。
最近她的身体越来越不如从前,一到晚上就咳得厉害,怕扰了悠然睡觉,她就硬憋着,实在憋不住的时候就去外面咳嗽。
每到这个时候,她就特别想以前,一家人在一起高高兴兴得,特别的热闹。
“娘……”
“奶奶……我们来陪你过年了。”
听见有人喊自己,李相默回过了神,一转身就看见兰溪拉着萧然还有她娘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大包小裹的。
一晃也有大半年没见到他们了,李相默一下子乐开了,没想到兰溪还会上门,激动的眼眶一红,转过头偷偷的抹了一把,赶忙将三个人迎进了屋。
“悠然啊,悠然,快看谁来了。”
悠然正在屋里收拾,听见李相默的声音赶忙掀帘出来就看见兰溪走了进来。
高兴的把笤帚往边上一扔就跑了过来。
“嫂子,萧然,大娘,你们怎么来了?”
悠然高兴的看看这个人,看看那个人的,都有些忙活不过来。
兰溪也带着笑意,看着悠然,放开了萧然的手。
“萧然快给奶奶和小姨拜年。”
萧然也高兴坏了,这会窝在李相默的怀里,听见兰溪的话,一下子就窜了出去,站在空地站立,一本正经的朝着李相默和悠然鞠了一躬。
“奶奶过年后,小姨过年好。”
“哎,好,好,好……”
“ 你这小鬼头,你也好。”
大家嬉笑在了一起,这年也显得没那么冷清。
“嫂子,你还惦记我大哥不?”
吃完了饭,李相默和兰溪她娘在屋里边哄着萧然边聊天,兰溪和悠然则是负责收拾碗筷。
在外屋刷碗的时候,悠然冷不丁得问了一句。
兰溪手里动作一顿,随后又继续忙了起来。
“没什么想不想的,都过去了。”
语气平淡,只是细细品去似乎带着一点的无奈。
“其实我大哥应该也是有苦衷的,他不可能不要你的,他那么喜欢你,嫂子要不你打电话问问我大哥吧。”
悠然试探了一句,放下手里的活,转向兰溪一脸认真的问道。
兰溪见她一本正经的模样,竟然觉得有些好笑,噗呲一下笑了出来。
“嫂子我和你说正经的呢。”
“什么正经不正经的,赶快洗你的碗吧,大人的事情小孩别掺和。”
“我才不是小孩子呢,你和我大哥一样都把我当小孩子……”
“老赵家电话,找悠然的……”
正在这时有人喊悠然去接电话,悠然疑惑的看了一眼兰溪,将身上的围裙解了下来跑了出去。
“大娘,谁找我啊?”
“我也不知道,那边没说,好像是急事,你快接吧。”
悠然谢了一声接起了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悠然紧紧的握着话筒,突然扔下电话就跑了出去。
“哎,出什么事了,这孩子怎么电话也不放好。”
悠然气喘吁吁的回到了家,兰溪见她慌慌张张得,想要上前去问,可是手还碰到她,悠然就进了屋,知道肯定是出事了,也赶紧跟了进去。
李相默和兰溪娘正在屋里有说有笑的呢,一看悠然回来了,还不由得啐了一句嘴。
“你这孩子一天风风火火的,什么时候能把这个毛病改改,看你以后这性子到了婆家怎么办?”
“瞧这儿孩子……”
说完还笑着朝着兰溪娘嘀咕了一句。
可是往常这个时候悠然都会顶一句嘴,可是这次却一句话也没说,一声不吭得上了炕,从柜里开始翻衣服。
李相默一脸的不解看了看兰溪,见兰溪朝着自己摇了摇头,赶忙起了身走了过去。
“悠然,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悠然依旧没有说话,李相默这会彻底急了,知道肯定是出什么事了,一把将她拽了过来,迫使她面向自己。
这一看不要紧,这丫头脸上早就挂满了泪水,正低声哭着。
李相默吓坏了,兰溪也赶忙走了过来。
“悠然怎么了?”
“是啊,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这孩子,你快别哭了,到底说啊 ,到底怎么了?”
李相默急坏了,伸手扒拉了一下悠然,可是这小丫头就顾着哭了,根本就不回话,李相默气的恨不得打她两巴掌。
“你到底是说啊,到底出了什么事啊,是不是你大哥出事了,啊?”
李相默着急的提了声音。
悠然摇了摇头,李相默一看松了一口气,不是赵默文就好,可是随后又想到了什么,瞪着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悠然。
“是不是刘老师出事了,啊,是不是?”
这次悠然没在做出任何的反应,李相默心里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