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西北厉国,外戚夺权,党同伐异,京都城里血流成河,人人自危。
漫天黑色鸦雀在皇宫上方日日盘旋,夜夜厉嚎,仿佛地狱。
人间惨剧直达天庭,惹怒了众仙家,几大仙门聚在一起算好子丑寅卯吉时,要拨一团烈焰焚了那座皇宫和宫里作妖的魑魅魍魉。
谁知当值的仙人睡过了头,手指头偏了那么一点点,那团烈焰错了方向,直接烧着了北郊深山里的鹿鸣寺。
寺里养着的大大小小的妖叽里咕噜地滚了出来,互相扑着身上的火星子,一个比一个兴奋,这是战事来了吗?高僧们准备了那么多年的战事终于来了?
天上的神仙们面面相觑,“天赐良机千年一遇,已然错过,天下大势,只有靠凡人们自救了。”
小妖许澈头顶被烧着了一块儿,正骂骂咧咧趴在河边洗脑袋,洗完脑袋对着河水当镜子照,嗯,还行,缺那么点头发不影响他的美貌,于是心情重新好起来。
许澈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高高低低飞到鹿鸣寺后山的一棵大树上,没正形地翘着脚躺在大树丫里,那边看两眼师兄弟们忙忙碌碌重建家园,这边伸手摘两个果子丢进嘴里。
“啪叽”两声,几颗熟透了的烂心红李子被许澈从树上摇晃下来,不偏不倚,刚好砸到一个人。
许澈吐了下舌头,“呲溜”一声下了树。
长身玉立的少年,冷冰冰地看着他,等他认错。
“哎,怎么走路也不看看?”许澈心虚地嚷嚷。
“你要不要脸?”少年瞥了他一眼,雪白的衣衫上染上了几团红。
“嗯?”许澈愣了下。
“认错不会?”少年垂眼看了下被弄脏的衣衫,又抬眼看向面前一身墨衣的顽劣少年。
“老子生来就不知道认错两个字怎么写?”许澈吐出嘴角叼着的树叶,上前一步,挑衅的意思相当明显。
“那我教你认认。”话音刚落,许澈就被少年扣住胳膊,压制住身体,抵在了树上。
许澈:这人什么来路?什么时候出的手?我怎么没瞧见?
“诶诶诶,你要干嘛?”许澈又嚷起来,不管怎么说,这个姿势有些微妙,微妙到他都忘了使自己的幻形术。
“认错!”少年执拗,手上力道又加了三分,许澈的手腕被钳地发红。
“你自己走路不长眼睛,我认哪门子错?”许澈浅红的嘴唇一张一合,巴拉巴拉。
“我走路要看着天上吗?”少年发狠地压制地更紧,眉宇间英气十足,浓黑的眸子深潭似的探不到底。
“啊——看,那是什么东西?”许澈瞪大眼睛,对着少年身后大喊一声。
少年瞥一眼他,许澈恶作剧的神情一股股地往外漫。少年看穿,不为所动,声音清亮冰冷,“认错。”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样?认错认错,”许澈丧眉耷眼,浅色的眸子闪烁不定,不知道又在憋着什么坏心思,“我错了,这位少侠放了我吧,要不你把衣服脱了我帮你洗洗?”
“嗯?脱...洗衣服?”少年怀疑自己听错了。
趁他愣神间,许澈反手一扭,单腿勾上少年的腰,再勾上树干,两个人瞬间颠倒了位置。
这是个什么奇怪姿势?少年涨红了脸,气鼓鼓地想要挣脱。
“诶?”许澈玩心大发,眼睛往下看,嘴角一勾,“这是什么?”大腿往上顶了下。
“无耻!”少年羞愧,他哪知道那是什么?鬼才知道那个反应是什么,师父又没教过他。
“啊哦,脸红了。”许澈笑意盈盈。
少年用头去撞许澈,被他轻巧躲开。许澈歪着脑袋看他,鬼使神差地,亲上了少年红软的唇。亲完后还咂咂嘴,舌尖舔了下唇角,“嘻嘻,甜的。”
少年全身都在冒火,恨不得一掌劈死他。
手腕一松,少年立即拉开架势出掌,利掌带着风往许澈脑袋上劈去。
许澈早已立身百米开外,想劈的人没劈着,深山里的千年古树却被削断了一大片。
“这是什么邪门功夫?幸亏没劈我脑袋上。”许澈“咻”地一下,飞不见了。
少年牙关咬紧,胸膛起伏,握紧拳头背在身后,看向山林深处,“你给我等着。”
等是没等多久的,少年带着一封书信到了鹿鸣寺,他师父要他去的。
2.
“龙少侠,你师父还与你说过些什么?”方丈看完书信,翘起兰花指捻着白胡子。
“没有了,师父临终前只说要我到鹿鸣寺,这里会有人给我帮助。”龙彦达端坐高椅,腰背挺直。
“那请问,少侠想要做什么?”
“我想要天下太平,四海皆为一家。”龙彦达颔首,浓黑的眸子比夜幕里的星辰还要亮。
“好,”方丈声如洪钟,“记住你今天说的话,鹿鸣寺定将倾其所有,助你一臂之力。”
龙彦达起身一拜。
“不过不是现在。你师父信上交代,你要在鹿鸣寺里住上两年,习武练功,顺便治你的病。”方丈笑着指指院子里跑进跑出的小和尚们,“两年之后,这支军队就是你的。”
龙彦达顺着方丈的手往外看了一眼,眉头蹙了下不知该作何感想,只有双手抱拳,礼貌笑笑,“多谢方丈。”
“我还有一个条件。”
“方丈请讲。”
“你要做成大事,单打独斗不行,寻常日子里更需小心谨慎,我派个妖.....”方丈咳嗽一声,镇定改口,“我派个药师在你身边,方便你用。”
“我要药师做什么?”
“这个不重要,就是个称呼而已。”方丈扬起下巴,冲着院子里一声喊,“许澈,过来。”
一个灵活的墨影,不知道从哪个半空掉到了屋子中间,许澈把因为飞来飞去粘在脸上的黑发拨到耳后,懒洋洋靠着太师椅,“师父叫我做什么?”
“从今往后,你跟在龙少侠身边,寸步不离。”方丈交代。
“诶?”许澈扭过头,这才看到身板挺直的白衣少年,被吓了一跳,呲溜一下溜到方丈身边,揪着方丈的袈裟,“寸步不离是什么意思?他上茅厕我也要不离?”
龙彦达皱着眉,一脸的嫌弃,根本不看他。
“乱讲。”方丈皱眉瞪了许澈一眼,“你要时刻跟在龙少侠身边,与他同吃同住同习武,”随后看着许澈,用嘴型说了句,“护他周全。”
许澈眨眨眼睛,护他周全?这位白衣少年就是那个人吗?
龙彦达低头瞧见胸口几团粉色汁水印记,冲方丈抱拳弯腰,“方丈,药师可以帮我洗衣服吗?”
“可以的,可以的,你有什么事他都可以帮你做的,你只管吩咐就行。”眼前两位少年一静一动,还都那么好看,老方丈看着他们莫名开心。
“我不会洗衣服。”许澈脱口而出。
“不会就学,随便找个平常给你洗衣服的师弟学学。”方丈丢下一句话,先走了。
......
“姓龙的,你衣服又不脏,干嘛天天要我洗。”许澈墨色衣衫掖进金色祥纹的腰带里,双手抓着一件白袍放在大青石上搓着,“你干嘛非要穿白的,穿黑的不行吗?跟我一样,脏了也看不出来。”
龙彦达蹲在潭边高石上,单手托着下巴,很有闲情雅致地观赏这个人哼哧哼哧地帮自己洗衣服。观赏的间隙随手往水潭丢了一颗小石子,水花溅到了许澈的眼睛里。
许澈骂骂咧咧把那堆白衣服往潭里一丢,“咻”地一下飞上来,一把抱住龙彦达,“你自己去洗。”
龙彦达怕痒,被许澈挠地扭来扭去,两个人倒进了旁边厚软的草丛中,许澈撑在龙彦达身上继续挠他痒。
一阵嘻嘻哈哈之后,忽然安静,连风声都静止。两个人看到对方瞳孔里自己清晰的样子,一时间愣住了。
“我是不是亲过你?”许澈眼里水波荡漾。
龙彦达抿着好看的嘴唇,一丝红晕爬上了眉梢。
“能再亲你一下吗?”许澈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按着龙彦达的唇。
“能。”龙彦达闭上了眼睛。
3.
一年后。
秋分,山里蓝天高阔,黄叶飞舞。龙彦达和许澈一齐去问老方丈,是否到了起兵的良机。
“不可。”老方丈拒绝。
“为何?”
“为什么呀?”
两人一齐发问。
“说两年就是两年,为何要中途起兵?”
“因为我们准备好了,”许澈嚷嚷,“我们的兵士、武器都是最好的,我们日日夜夜练兵布阵,再瞧瞧京都城里那帮子贪官污吏,一天天的花天酒地,把自己养的膘肥体壮,他们除了跪下来讨饶还能做什么?”
“时机未到,等着。”方丈命令。
“我们......”许澈还要上前争辩,被龙彦达轻轻扯住袖子拉了回来。
“我们继续练武去。”龙彦达说。
“龙少侠说的对,多练练,稳住,”老方丈瞪许澈一眼,“跟龙少侠好好学学,怎么性子这么急?”
当夜,寝房。
同吃同住是方丈特意交代的,许澈执行地非常好,一天都没耽误过。
“你很想现在就出兵,对不对?”许澈弯腰抖着床榻上的软被,展开,铺平。
“嗯。”龙彦达站在他身后。
“唉...可我师父不让呀。我刚才都试过了。”许澈转过身,帮龙彦达取下头冠放在床头矮几上,三千黑丝瀑布般滑下,铺满挺直的背。
“我们能自己去吗?”龙彦达也伸手帮许澈解了那根墨色发带。
“我师父知道会发脾气的。”许澈牵着龙彦达的手上床。
两人都只着轻薄亵衣,肩并肩躺在床上。秋夜凉意微浓,许澈扬起被子给龙彦达盖上。
给人盖好被子后也不躺回去,许澈胳膊撑在龙彦达肩侧,轻轻地给他理着耳边的黑发,借着朦胧月光,垂眼看他。
龙彦达睁着眼睛,浓密的睫毛挑起星点月光,手臂环住许澈的脖子,“我现在就要起兵,我等不及了。”
“为什么非要现在?”许澈俯首亲吻他。
“五天后是我父母的忌日,我想在那之前,替他们报仇。”龙彦达羽睫簇动,握紧了拳头。
“......父母?”许澈捧起龙彦达的脸,亲着他的眼睛,“别难过,你要是想,我帮你。”
“来不来?”龙彦达忽然问。
“啊?”许澈还在替他难过着。
龙彦达揪起许澈肩头的一缕黑发,缠在指尖,往下拉了拉,“要不要?”
“你不难过了?”许澈还是没搞懂,人的心思大概不是他一个小妖能搞懂的。
“帮我把难过赶走,”龙彦达扬起脖子,吻上许澈,“快点,我不想要那种难过了,我好难受,赶走它们,帮我......你说过什么都依着我,什么都能帮我的......”
乌黑的发丝混在一起,和着高高低低的喘息,弄着起起伏伏的身体,缠绕不清,浓郁地化不开......
第二天深夜,一队蒙着面的黑衣人飞檐走壁,翻进了皇宫,其中两个黑影直接潜入了皇帝寝宫。
其中身形灵活轻盈的那一个几下除掉寝宫里执勤的侍卫,守住大门。身形瘦削挺拔的那一个对着龙榻上熟睡的皇帝,手起刀未落之际,房顶忽然万箭齐发,黝黑的箭光瞬间笼住了他。
“箭上淬了毒。”门口的那一个挥着剑穿进箭光里,把人护在怀里,飞出寝宫,吹了声响亮的口哨,在宽阔的金色屋檐上脚尖轻点腾起,窜进了夜幕中。
鹿鸣寺里寂静无声,供奉的油灯跳地厉害。
地下密室里却挤满了人,所有高僧都围坐在那里,为一群少年取毒疗伤。
龙彦达被安置在另一间屋子里,他没有受伤,但比受伤更要命的是他天生的心疾发作,几乎无法呼吸。
他紧紧捂住胸口,半睁着眼睛喘息,“许澈呢?他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他人呢?他去哪里了?”
老方丈坐在他身边,“龙少侠,少说话,放平呼吸,多休息。”顿了顿又说,“你鲁莽了。”
“嗯,怪我,”龙彦达咬着嘴唇,艰难地呼吸,“许澈他人呢?他的伤严重吗?我想见他。”
“你先喝了这个,”方丈端了一碗红色的汤药,递到龙彦达嘴边,“这药可以治你的病,这是世上唯一能治你心疾的药。”
“这药为何是红色?”龙彦达接过药,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一股若有似无的熟悉香气。
“啊?哦?红色啊?......因为草药是红色。”方丈捻着胡子,眼里神色复杂。
龙彦达仰头喝光汤药,呼吸逐渐顺畅起来,又半躺了一会儿,甩腿下床,“为何不告诉我许澈在哪里?他是不是有什么危险?我要去找他。”
“龙少侠,许澈被我派出去执行别的任务去了。”方丈拦住他。
“他受伤了执行什么任务?”龙彦达问,“他受了箭伤,我看到了。”
“那点小伤于他无妨。”方丈双手合十,“龙少侠早点休息,皇宫那边已经乱成一团了,切莫再轻举妄动。”
半月之后,许澈才回到寺里。
龙彦达在寝房门口看到了许澈。瘦了,脸色更苍白了些,笑容没变,看到龙彦达就咧着嘴笑,感染地龙彦达也开心地笑起来。
他跑过去攥住许澈的手腕,把人拉进了寝房,紧紧抱住许澈,“你到哪里去了?我好担心你。”
“帮方丈处理了一些事情,”许澈抚摸着龙彦达背后的乌发,“你身体好些没?”
“嗯?什么?”
“就是,你在皇宫里受的伤,好些没?”许澈问。
“我在皇宫里没有受伤,是你受伤了,你帮我把箭都挡住了,你忘了吗?”龙彦达疑惑道。
“哦,那是我记错了。”许澈握住龙彦达的下巴,贴了上去。许澈的嘴唇很软很软,像嫩芽失了水分,蔫蔫的没有精神。
交换空气的间隙,龙彦达喃喃道,“给你留了你最爱吃的李子糕,好多天了,也不知道放坏了没有......”
4.
整整一年,鹿鸣寺周密策划,安插的探子打入朝廷内部,戳穿了朝廷腐朽不堪的空心。
民心所向,天意不可违。
大暑,湿热交蒸,月朗星稀。龙彦达和许澈趁夜色起兵。
他们兵分两路,许澈带一队将士提前一个时辰埋伏到皇宫里,龙彦达带着另一队将士从正门攻入,里应外合,摧枯拉朽,未损一兵一卒,夺了皇权。
半月后,新皇登基,改国号为“彦”,龙彦达为彦帝。
许澈被龙彦达封为彦国唯一一位开国大将军、近身侍卫。
战后重建,百废待兴,彦帝励精图治,夙夜在公。
这段时间他入睡的时候总抓着许澈的手按在胸口,“最近这里很不舒服,喘不过气,还疼。”
“多久了?”许澈慌乱。
“也没多久,没什么大碍吧,”龙彦达笑笑,“你帮我按按。”
许澈轻轻给他揉按,倒也真能缓解,舒服许多。
渐渐的,大臣们发现,彦帝不论上朝下朝,批阅奏章,接见使臣或是微服私访,身边定有许将军陪伴,甚至连他的寝宫许将军都可以随意出入。
他们还发现,彦帝不让许将军行君臣跪拜之礼。每次许将军只是双手合揖还没等他跪拜,彦帝就不顾威严地跑过来,一把扯住他,“不许跪。”
大臣们看不明白,也想不明白,干脆闭嘴不谈,毕竟彦帝脾气不太好,看上去冷冰冰的,谁知道杵了霉头会怎样?虽然他们没见过他发脾气的样子,但不用亲见,光想想就很可怕。
没过多久大臣们就亲眼见识了什么叫龙颜大怒。
事情的起因是某日早朝,礼部侍郎递上一道奏折,建议彦帝选妃纳嫔,子嗣之事扯上了皇家,就不再是龙彦达自己的事儿了,那是关系到江山社稷的大事。
龙彦达已过弱冠之年,礼部侍郎提醒此事本无可厚非。站在彦帝身旁的许将军面无表情,握剑的手紧了紧,手背青筋暴出,骨节惨白。
“朕没有选妃的打算,此事不用再提了。”彦帝把奏折丢到一边,冷淡道。
朝堂上跪下了一片,大臣们额头贴着地,齐声高呼,“请陛下三思。”
这时候彦帝还没怒,只是冷冷望向跪地的臣子。
身边的人忽然转身,跪了下来,双手抱拳,头垂得很低很低,“陛下,请三思。”
彦帝瞬间被点燃,瞪大眼睛,眼眶发红,薄唇抖动。他愣了几秒,甩袖起身,一脚踢翻了龙椅,指着陛阶下的大臣厉声道,“谁再当着朕的面提这件事,斩。”随后,扭头看向那个自己从来不舍得让他跪的人,“你也一样,许将军。”
当夜,许将军没来。彦帝坐在龙榻边,盯着梁柱上瑟缩跳动的灯烛。
彦帝坐了整整一夜,心口隐隐作痛。
早朝,许将军还是不在。彦帝一改平常威严端庄模样,单手撑着额头,斜斜靠在龙椅上。身边空荡荡的,心口抽搐着痛。
第二夜,龙彦达紧紧攥住心口,覆在榻上,好疼,怎么这么疼?不能呼吸,说不出话,龙彦达拼尽全力地吸着气。
许澈呢他的许将军呢?龙彦达喊不出来,眼泪和汗水一起流了下来,呼吸已如游丝,感觉不到痛了。
恍惚间鹿鸣寺方丈朝他疾奔而来,撬开他的嘴,把一颗红通通的丹药塞进他的喉咙里,“吃了它,龙少侠,它能救你的命。”
彦国大将军许澈和鹿鸣寺一起消失了。
......
十年后,彦国吞并中原、西北十二国,建立了统一的王朝。
又是一年大暑,夜深。
寂静皇宫里,而立之年的彦帝站在空旷的大殿外,抬头看那一轮清白圆月,左手捏着一块绯红的李子糕,右手紧紧按住自己的心口,“将军,你看到了吗?天下太平了。”然后吃了一口李子糕,皱了眉,“你怎么喜欢吃这个?酸唧唧的......你总喜欢吃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小口吃完李子糕,彦帝翘起唇角笑了起来,“将军,我不纳妃的,答应过你的事,我怎么会忘记?”
在许澈第一次幻化成人形的时候,鹿鸣寺方丈就告诉他,你虽然只是一株草,但你是世间唯一的愈心草,你的万年修为和灵丹魂识只为医好那个人的心疾。
他护着天下,你护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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