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再也没有力气折腾,喘着气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被子已经被掀到了地上,吹风机的插头也不知道在哪一瞬被拽了下来,白色的线弯弯绕绕地扭在地上,同样白色的还有艳红床单上的星星点点......
许澈移到龙彦达身边,捞过他的腰,把人搂在怀里,从上到下地揉按,“舒服吗?”他小声问。
许澈以前从来没在乎过别人的感受,但现在面对龙彦达的时候,他总是想知道龙彦达开不开心,龙彦达喜不喜欢,龙彦达舒不舒服,龙彦达想让他怎么做......只要龙彦达想的,他都愿意做,心甘情愿地,第一次觉得对方的感受比自己的更重要。
龙彦达被搂着,眼睛眨了眨,像睡饱了的猫。嘴角噙着笑,薄唇已经微微红肿,亲吻的效果堪比丰唇针,下巴抬起来,暗喻着的勾引,无声地回答了许澈的问题。
许澈被怀里的人勾地七荤八素的,又把头埋了下去。
心里的反应很强烈,身体却再也给不了一丁点动静,太累了。
枕头下藏着的玩意,用掉了一整管,外加小半盒。
谁都没有料到,两个人契合地天造一般,很上瘾,控制不住。
许澈猛地发现自己前几年都白过了,想到这儿,忽然胳膊紧了紧,生怕怀里的人跑了似的,调整好被龙彦达撩地乱七八糟的呼吸,唇贴着龙彦达的脸侧,“去洗洗。”
“不想动。”龙彦达闭着眼睛。
“我给你洗。”许澈看着怀里猫儿一样的人。
龙彦达摇头,“我自己洗,等我躺一会儿再去洗。”
许澈松开龙彦达,踩在地上把被子拎起来,拉开拉链,从红被套里掏出一个被芯,拿原来的蓝格子被套套好,叠了两道,堆到床角。
“你套被子干嘛?”龙彦达趴在床上,下巴颏垫着手背。
从许澈的角度看过去,山河沟谷,高低起伏,任何一处都让他惊心动魄,深陷沉沦。
“备用。”许澈抓起红被套的那床被子,搭在龙彦达身上,“你先盖着。”
“我不盖,有点热。”龙彦达掀开被子,继续坦坦荡荡。
“盖着。”许澈坚持,重新给他盖上。
“不盖。”龙彦达继续掀开。
“盖上吧,”许澈难得无力一次,“你不盖上我忍不住,但我没劲了,我不想新婚之夜精尽人亡。”
龙彦达瞪了他一眼,“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新婚之夜?别乱说。”顺手捞起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最终龙彦达还是被许澈抱去了卫生间,因为他没能站起来,手撑着床起身的时候才发现腿是软的,像踩在棉花上,飘着。后面也不舒服,趴着感受不到,站起来的时候又涨又痛,像被什么撕扯一样。
许澈没让龙彦达下床就打横抱起他进了卫生间,握住他的手,让他撑白亮的瓷砖墙上,然后取下花洒,把水流调到最柔和的那一档,帮他冲淋着,水雾在龙彦达背部弥漫,腰窝臀窝深深地诱着人......
不管许澈的手碰到哪儿,龙彦达都“嘶嘶”着。
“疼?”许澈环住龙彦达的胸口,轻轻按了下。
“嘶——”龙彦达咬紧牙关,肉眼可见的痛苦。
他的这副样子把许澈吓到了,抱过他,凑在他身前检查。
两点熟透了的草莓尖儿,被人吮慰过度,像是一碰就要破掉。从锁骨往下,到处都是颜色鲜艳的痕迹。
龙彦达内敛少语的性子在床上也是一样,除非特别忍不住,他更多的时候只是压抑地嗯哼着。
环住许澈的脖子,靠近他的耳侧,用低哑的呻/吟代替甜言蜜语。
他克制着索取的模样,像喝不够牛奶又要装乖的猫,把许澈吃地死死的。
许澈在他身上简直就快疯掉,头昏脑涨,被膨胀的情/欲弄地没轻没重,只到看见龙彦达身上的斑斑痕迹,许澈心疼地不行,后悔了。
“你怎么不跟我说呀?把你弄成这样,你阻止我呀。”许澈手上的动作比羽毛拂过还轻。
龙彦达本来觉得没多大事,他那时候也头昏脑涨着,没想到后劲这么足。
“等会儿给你擦药。”许澈给龙彦达洗完,自己胡乱冲了几下,拽过挂在架子上的毛巾,先把龙彦达裹着,让毛巾吸干他身上的水珠,只能这么着,不敢擦,怕弄疼了他。
被许澈抱回床上,给细细擦了药膏,清凉的,缓解疼痛的,后面舒服了很多。
许澈平躺,龙彦达侧卧。许澈伸出一条胳膊垫在龙彦达脑侧,把人勾在怀里。
“困不困?”许澈问。
“还好,”龙彦达说,“我在车上睡了。你呢?”
“我舍不得睡着,”许澈笑,“这一夜我要过地清醒一点,要记得每一分每一秒你的样子。”
龙彦达伸手,按住许澈的后脑勺,给了一个勾动舌尖的浅吻,“傻不傻......”
“宝贝,”许澈道行再深也没用,“你感受一下,你再这样我真扛不住了,多少次你数了没?”
“我又没干什么......”龙彦达帮他,“再说你这么年轻怕什么?”
“你不干什么都要了我半条命了,你还亲......我是不怕什么,我怕你以后没得用,”许澈抱紧他,“人一辈子的次数是恒定的,前边用多了,以后就少了。万一你想要了我没了怎么办?”
“你以前用多了?”龙彦达瞬间抓住了重点,吃醋的意味很是明显。
许澈被戳到命门,原来龙总裁在这儿等着他。
早知道以后会碰到龙彦达,以前还造那些孽干嘛?有病吗不是?
那堆破事耍赖耍不过去,许澈哼哼两声,耳尖通红地抱住了他,伏在龙彦达肩头,“我错了,宝贝,对不起还不行吗?我也很后悔我以前做的那些事,以后不会了,我的以后都是你的。”
“不行。对不起没用。”龙彦达把手伸出被子,摊着。
“那你想怎么样?你想怎么样都行。”许澈从床头柜上抽出纸巾,帮龙彦达擦手,给他擦完之后才把自己弄干净。
“我还没想好。”龙彦达把被子往许澈肩上提了盖住。
“你慢慢想,想一辈子都行。”许澈撑起半边身子,伸出一根手指勾勒着龙彦达脸部的轮廓,迷恋地盯着他......
冬夜虽长,情话再多都嫌短,两个人抱在一起说了很多悄悄话。
许澈一点一点地问着龙彦达的过去,也不知道是因为夜色的遮掩还是爱人可靠的怀抱,龙彦达慢慢打开了话匣子。
他的父母是803基地的工作人员,803基地隶属国家某部委直管,做军工的。为了躲避外国的雷达观测,从东北老工业基地搬迁到了华宁村,一个四面环山的南方小村庄。
因为一次实验事故,造成了山体大面积垮塌,就在刚出现垮塌苗头的时候,龙彦达父母冲进了山脚下的一排农房里,救出了里面的13位村民。
他们自己却被山体掩埋,被救出来的时候人就已经去了。龙彦达爸爸弓在妻子的身上,用身体给她隔出了一个空间,龙彦达妈妈双手紧紧攥在丈夫的小臂上,怎么都没有掰开......
听到这里,许澈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安慰,只是很轻地吻了下龙彦达,把人抱地更紧。
“没什么的,我没有看见,后来有人要我去看我爸妈最后一眼,我在被子里躲了一天,没去。”龙彦达把许澈的手臂往外推了下,“你勒地我有点疼。”
许澈:为什么不去?
“我就是有点......害怕,”龙彦达虽然推开了许澈的手臂,却感觉到许澈的胸膛更贴近了一些,“还有点责怪他们,为什么要两个人一起去救人呢?他们忘了我吗?给我留一个也好啊。”
龙彦达垂着眼皮,沉沉地吸了口气。他一直忽视自己的需求,是因为他觉得有自己的需求是不对的。
他的父母是烈士,他不能给烈士丢脸。他不能哭,学习不能差,他要帮助所有能帮助的人,他要符合所有人眼里烈士后代应该有的样子,勤奋、努力、优秀,做一个学习和工作的机器。
软弱是可耻的,索取也是可耻的。高尚的品格,坚强的内心,强大的斗志,这些都应该融入到他的血脉里,因为他的父母是烈士。
他做到了,用几十年的时间,禁锢着自己,拼尽了力气。
他也失去了,失去了一些本可以轻松一些的时光和对自己的宽容理解。
......
许澈捧起他的脸,定定地看他,“我会一直陪着你......我要是你爸爸就好了。”
“你说什么?你占便宜还没完了?”龙彦达吃惊,推了他一下,这是个什么奇怪想法?
“不是占你便宜,”许澈顿了一会儿,大概也被自己这种想当龙彦达爸爸的想法搞迷惑了,想清楚了开口,“我想像爸爸对儿子那样,宠你,爱你,把我的所有都给你,连命都可以给你......你也能接受地理所当然,不拒绝,也不跟我客气。”
“那就不能这样抱着了。”龙彦达小声说。
明明是偏离正确理解的一句话,可许澈不知道哪根神经被挑动了,直接钻进了被子里,又想把人一口吃了。
“啊——别弄了,”龙彦达小声惊呼,“疼——”
□□了两下,许澈从被子里钻出来,“宝贝,今天我不抱你睡了好吧?抱着你我总是忍不住。”
“不行,”龙彦达剜他一眼,“你忍着。”
许澈哭笑不得,好不容易想克制一下的决心轻易被打碎,算了算了,就这样吧,这辈子欠他的。
身子往后曲着,保持关键部位远离,胳膊和上半身却很实诚地环抱着龙彦达。
“要是你骗我呢?”龙彦达忽然问。
许澈:“什么?什么骗你?”
“你刚刚说的一直陪着我,如果你骗我呢?”
“那你就不要我,不管我怎么求你都不要我,永远不要理我。”许澈把手放在龙彦达后脖颈上,给他揉捏,“这是对我最残忍的惩罚。”
“这算什么惩罚?”龙彦达即使再头昏脑涨,基本的思考能力还是有的,“你这逻辑不通呀,既然你骗了我,你就会离开,你自己都想离开了,应该是希望我不要你吧?那我不要你这件事是惩罚吗?这是奖励吧?或者是成全?”
“不是,”许澈摇头,“不是这样,我会一直陪着你,只可能你不要我,我好爱你,没有你我会死的。”
近几年加起来的话都没有这一夜多,龙彦达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倾诉的愿望,也许是没有找到倾诉的对象。
这个晚上,在这么一个陌生的地方,盖着红彤彤的被子,被人圈在怀里,身心皆付地喃喃细语......
许澈得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龙彦达,抛开了高冷的面貌,内心柔软善良,坚硬的外壳包裹着晶莹的水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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