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南宫棠没有说话,可她的眼神却表现出几分惊讶,她以为这样的心思永远不会被人想到,可楼之寒偏偏什么都能猜得到,像是住在她肚子里的蛔虫。
心里想的心事被人说了出来便也没有那么郁闷,夹了些蔬菜到碗里闷着头吃饭,楼之寒轻轻叹了口气。
这件事说到这里边就够了,再往多了说恐怕双方都会不愉快,他们两个从根本上来说还是身份不同,楼之寒能明白南宫棠在想什么,可这并不代表他会完全认同,南宫棠也知道有些事情两人之间想法有别,自然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别人身上。
自从孟莺被抓进宫里水仙阁瞬间安稳了不少,彩月整日伺候在楼昭身边,每件事情都安排得妥妥帖帖,对楼昭的话更是百依百顺,楼昭心情大好,连带着对宋夫人也温和了不少。
宋夫人与他说起孟莺的事,楼昭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件事情既然闹到宫里,皇上又亲口说了要查清楚,我们就不要再管此事的好,再说大哥大嫂已经进宫去了,想必这件事情必然没有那么简单,若我贸然前去说话,说不定只会把事情搞得更糟。”
“可莺儿她毕竟怀有身孕,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你的。”宋夫人这么担心孟莺,她肚子里的孩子为她加分不少,楼昭也不在意的转过眼去看了看一直站在他身旁的彩月。
“如果她真的做了恶事,自然该严加处罚,孩子以后也会有的,这世上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会生孩子。”
宋夫人微微一愣,看向站在一旁默默不语的彩月,这些天彩月在水仙阁不仅将楼昭照顾得好,更是把她身边的事情也处理得有条不紊,确实比孟莺在这儿好多了。
而且不管有什么事她都是逆来顺受,宋夫人有什么不满的说她一句她更是不会顶嘴,温顺乖巧,这些天宋夫人都没怎么生气,只是有些担心孟莺。
现在她反倒在心里想着若是孟莺不回来了,倒不如把这个彩月往上抬一抬,看着楼昭如今离不开她的样子,如果她能早日有了身孕,也算是解决了她的一大烦恼。
楼昭难得休沐一日,悠然自得的在书房画画,彩月便站在一旁磨墨,他低头画上几笔便要抬头看看彩月,纸上画着的正是一位俏丽女子温婉贤淑的模样。
彩月红着脸侧过头去,“二爷这般看着奴婢,奴婢都要不好意思了。”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都是我的人了,更亲密的事都做过,只是为你画幅像而已,来,你去软榻上坐着。”楼昭来了兴致,让她去前面软榻上坐着,随后便照着她的样子在纸上画了起来。
这时门外的小厮急匆匆跑了进来,“二爷,前院来了一堆官兵,老夫人就让我来请您过去。”
官兵?楼昭手里的画笔没有拿稳,掉在画纸上,涂了一大团墨水,他连忙起身往外走去,彩月紧紧跟在他身后,“二爷,慢些……”
楼昭此时哪里还慢得下来,他还以为是自己闯下什么娄子,急匆匆赶到前院,那些官兵个个英勇神武,手中拿着长刀,为首的手中拿着一张令牌,是宫中御前侍卫的牌子。
“楼二少爷,我们奉皇上的命令来将军府找几样东西,不知道您知不知道这些东西在哪儿?”说着递上来一本册子,楼昭伸手接过,只扫了一眼便脸色煞白,双腿忍不住有些发抖。
“昭儿啊,这是些什么?”宋夫人站在一旁看到楼昭脸色不对,立刻走到他身边来担心的问道,楼昭抬起头,“没、没什么。”随后看向官兵首领,“这些东西我们未曾见过,将军府里根本没有。”
“楼二少爷,我们可是奉皇上之命,有些事情你若是知道可千万不要隐瞒才是,这对你们可没什么好处。”首领抱了抱拳,语气听着恭敬,可似有似无的透出威胁的意味。
“说没有见过就是没有见过,我们整日住在将军府,这点事情还不清楚吗?”楼昭将那册子收到身后,语气也微微强硬起来,本想震慑他们一番,却不曾想那首领竟然大手一挥,“给我搜,若是搜到了东西,直接带走!”
“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看到眼前官兵气势汹汹的架势,宋夫人吓了一跳,想要去拦着,可却被旁边的一个官兵随手一推,险些跌在地上,还好彩月伸手扶住了她,“老夫人,您慢一些。”
“昭儿,他们这是来找什么?我们将军府上有什么东西?”宋夫人刚站稳了脚便忙不迭的向楼昭问道,“你手里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
楼昭捏紧了身后的册子,眼神闪躲,“说了没什么就是没什么,他们不过是想借机趁着大哥不在来将军府作威作福罢了,不用理会他们。”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他心里清楚,那册子上写的全是他从身边同僚那里收来的贿赂之物,他都一一收进了将军府的仓库,本想掩人耳目,却不想这些人突然查上门来。
将军府这么大,他们未必搜查得到,再说原本将军府上好东西就不少,若是他们查到,到时候要死不承认他们应该也没什么办法,毕竟楼之寒也是南郡的大将军,就算是御前侍卫也要忌惮他几分才是。
“这些天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府上总是出些事情?”老夫人愁眉紧锁唉声叹气,“莺儿还在宫中下落不明,将军和公主又都不在府上,他们这些人贸然闯进来,难道真的不怕将军和公主治他们的罪吗?”
“大哥在朝中为官,自然会有所树敌,那些人想趁着如今大哥不在府上恶意栽赃陷害罢了,这些都是官场上常见的手段,母亲不必担心。”楼昭看着那些官兵去搜查的方向,心里捏了一把冷汗,随后看向彩月,“先扶老夫人回去休息,没什么事不要出来。”
“二爷……”彩月有些担心的看着楼昭,眸光盈盈,楼昭心里一软,轻轻叹了口气,“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