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棠正筋疲力尽瘫倒在地上昏昏欲睡,忽然听到门外一声开锁声,房门打开,一道黑影走了进来,外面天已经黑了,这间屋子没有点灯,看不清来人是谁,但她知道肯定是呼延月。
“死了?”呼延月把房门关好站在黑暗里,她看到南宫棠还摊在那个角落,临走前她特意放了迷香,现在她肯定浑身无力只能任由她摆布了。
南宫棠缓缓开口,有些喘不上气来,“还有一口气呢,月公主的宴会结束了?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过来?三公主她们呢?”
“她们?”呼延月冷笑一声,“怎么?你觉得自己死还不够惨,想要多一点的人来围观吗?放心吧,等你死了以后我把你的尸体丢到乱葬岗里,到时候一定会有很多人围观的。”
有了白天的经验,呼延月不想跟她再废话太多,走到她身边去找她下午放在这儿的匕首,南郡皇宫守卫森严,尽管她是皇子妃,身上也不可随意携带利器,那一把匕首也是她偷偷藏了许久,现在终于能拿出来派上用场。
她原本塞在旁边的缝隙里,可伸手摸进去什么也没有,这时旁边角落的南宫棠忽然翻身坐起,用被绑住的绳索套在她的脖子上,腿上横扫她下盘,呼延月没有防备,竟被南宫棠套个正着。
“那把匕首已经被我藏起来,你找不到的。”南宫棠冷笑一声,这样一来现在反倒是她压制住了呼延月,可她手脚被捆着,还是有许多不方便的地方。
呼延月起初吓了一跳,挣扎了几下,反而被南宫棠越勒越紧,险些快要喘不上气来,“你们害死了我父王,现在还要杀了我,南宫棠,你好狠的心!”
什么叫恶人先告状南宫棠算是见识到了,明明是她先要动手,自己只是为了自保反抗,反倒成了她嘴里的恶人。
“不要总是沉浸在你自己的世界里,睁开眼睛看看,你父王的死是他咎由自取,与我无关,更与将军无关,当初他将老将军凌虐致死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一天,你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不惜千里迢迢赶到南郡想为他报仇,可惜你走错了棋。”
南宫棠死死勒住呼延月,她现在已经精疲力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要用完,说完话气喘吁吁,她不指望呼延月能听得懂,但她实在不想在被人扣上杀人的罪名。
“哈哈哈……”呼延月忽然笑了起来,“你已经在这里被关了一天,还中了我的迷香,根本就没什么力气了,我劝你最好乖乖就范,说不定我还能给你个痛快,否则……”
“否则如何?”一道声音忽然从天而降,南宫棠都要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可她也感觉到呼延月浑身一僵,立刻抬起头来在屋顶,四处寻找着什么。
这道声音南宫棠再熟悉不过,是楼之寒,他真的来了!他来救她了!
楼之寒翻身一转从房梁上落下来,身姿轻盈,甚至连地上的灰尘都没惊起丝毫,南宫棠看到他的身影,瞬间恢复了些力气,“将军!”
“别怕,我来救你了。”楼之寒往前一步,正想伸手把南宫棠拉到他这边来。
可呼延月却趁此时机摸到了柜子脚下的匕首,手腕反转反而把南宫棠拉进怀里,锋利的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别过来!”
“棠儿小心!”楼之寒眼神瞥到一抹冷光,看到呼延月手中多了一把匕首,立刻皱起眉头出声提醒,南宫棠猛然停下动作,可锋利的刀刃还是在她脖子上划开一刀浅浅的伤口,有血流了出来。
“你们两个都来了正好,省得我一个一个去找。”呼延月看到楼之寒,眼神中闪烁过复杂的情绪,她到现在也忘不了他,她是真的动了心的,可现在她又要时刻记着他们是她的杀父仇人,爱恨交织,反倒不如一刀杀了他!
楼之寒看到呼延月的刀停了下来,没有继续下一步动作,便想先想办法稳住她,“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为我的父王报仇!你们两个一个都别想跑!”呼延月冷冷的盯着他,忽然眼神又柔媚了起来,“不过,如果你答应娶了我,我可以考虑留你一条性命。”
“你现在已经嫁给了二皇子,我又怎么娶你?”楼之寒皱眉,没想到她现在还有这样的执念。
呼延月垂下眼看了看被她禁锢在怀里的南宫棠,似乎忘了她已经嫁给了二皇子的事,表情有几分急躁,“那你把她休了,现在就写休书!”
南宫棠听了呼延月的话直皱眉,可是现在楼之寒正在想办法拖延时间,她便一言不发,时刻注意着时机。
楼之寒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愤怒与冲动,慢慢与她周旋,“就算写休书也要有纸笔,这里什么都没有,又让我怎么写?”
“少在这儿跟我耍花样,这是个旧仓库里,面肯定有纸笔,你找找。”呼延月挥舞着手里的匕首,南宫棠看见刀光在自己眼前翻飞,生怕一个不小心扎进她的皮肉里。
南宫棠还在她的手里,楼之寒只得按照她说的办,在屋子里四处翻找着,灰尘四起呛得他们直咳嗽,“这里一点灯光也没有,什么都看不见,就算找到了也写不了字啊……”
“你少在这里找借口。”呼延月忽然气愤起来,“就算这里有光有纸有笔,你就算真的写了,也不过是为了糊弄我,你从头到尾从来就没真的想过娶我,是不是?”
听到身后呼延月咬牙切齿的声音,南宫棠忽然有一点点能体会到她现在的心情,缓缓叹了口气,可她的叹气声却让呼延月把注意力转移到她的身上,手上的力道更大了。
“你在这里叹什么气?你在可怜我?我不需要你们可怜我,我一点也不可怜,该可怜的是你们!”
南宫棠在黑暗中看向楼之寒,屋子里没有一点光线,可她却能感觉到两人的视线撞在了一起,心中感到安心了些许,便也没有那么急躁。
忽然外面的院子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三人瞬间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