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棠站在原地愣了愣,随后听话的跟着喜鹊走了出去在桌边坐下,正好有丫头送来厨房刚做出锅的热腾腾的早饭,香味扑鼻,她这才抬起头来愣愣的看了好一会儿。
喜鹊帮她盛了一碗粥放在面前,又用旁边的碟子帮她布菜,可看到南宫棠一直愣愣的坐在那儿没有动筷的意思,她停下手上的动作,“公主,这些东西是不是不合你的胃口?你想吃什么?我让他们重新做来。”
“绿萝呢?”南宫棠像是没有听到她说的话,忽然抬起头来问了一句,喜鹊手上一个不稳,筷子当啷一声掉在桌上,脸上的神情也慌张起来。
“公主……公主还是先吃东西吧……”
“我要去看看她。”南宫棠说着从桌边站起身转身要走,喜鹊连忙在她面前拦住,“公主,绿萝姑娘她、她说不想见任何人,想自己一个人安静的度过最后的时光。”
“什么最后的时光?太医呢?昨天的那些太医呢?”南宫棠皱起眉头怒气冲冲的绕过喜鹊就往外走,喜鹊连忙跟在她身后,“太医也没办法了,绿萝姑娘她伤得实在太重了,她是为了给将军挡刀,我亲眼看到那把刀插进她的胸口……”
喜鹊的声音带着哭腔,南宫棠脚下的步子骤然停下,发间的玲珑步摇还在微微晃悠着,她像是突然被人点住了穴位动弹不得,连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
难怪她说她已经满足了,难怪她昨天要说那些话,她早就知道她活不下去了。
“公主,就让绿萝姑娘一个人安静的呆一会儿吧。”喜鹊抬起头来眼睛红红的,她这是第一次为了别人的事情而阻拦南宫棠。
这段时间的相处也让她对绿萝有了很大的改观,以前她总觉得绿萝是个想和公主抢将军的坏女人,可渐渐的觉得她是个温柔善良的大姐姐,再到后来成为好朋友,现在她心里的难过并不比南宫棠的少。
南宫棠恍惚间觉得自己有些站立不稳,扶住旁边的柱子才轻轻喘了口气,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脚步声,喜鹊有些惊讶的语气,“将军……”
南宫棠回过头,看到楼之寒正站在门口,脸色苍白,眉宇间有几分担心,清冷的眼神中有几分南宫棠看不懂的情感,可她明白也了解,她听到自己的声音低低的响起来,“将军去看看绿萝吧,她所剩的时间不多了。”
楼之寒没有说话,眼神一直落在南宫棠的身上,最后还是抬脚走出屋子,转过身往东边的厢房去了。
喜鹊上前扶住南宫棠,“公主,我扶你回去休息会儿吧。”南宫棠这次没有拒绝,回去坐在桌边把已经有些冷了的清粥吃完,然后便在软塌边坐着发呆。
楼之寒迟迟没有回来,南宫棠便从喜鹊这里问了当日的情况,和江浩说的相差无几,那些人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他们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出现,而那个时候江浩和就要早已收到了南宫棠和楼之寒平安回到京城的消息,也放松了警惕。
除了楼之寒救回他们几个人之外,神医下落不明,手下好几个暗卫也遭到了偷袭,江影和江浩都受了重伤,但当时江影为了让江浩突出重围回来报信伤的更重,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喜鹊和琥珀受的都是轻伤,在府里休息了一天喜鹊就回到南宫棠身边伺候了,琥珀则在江浩身边细心照料着,绿萝的事情让大家心情都有些低落。
楼之寒直到傍晚才从绿萝的房间出来,神色依然冷清,可南宫棠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来他似乎失去了一点什么细微的情感,和绿萝正年轻的生命一起,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了。
绿萝的后事没有大办,她告诉楼之寒等她死后将她的骨灰洒进北风里,让北风带她一起回到家乡回到生她养她的故土,说不定在路上还能遇到当年惨死在路上的爹娘。
将军府上的消极情绪持续了好几天,这几天孟莺一直老老实实的待在水仙阁里,不敢闹出什么动静来,也经过这件事把之前梧桐院的那场风波算是一笔带过去了。
很快宫中要举办二皇子和呼延月的婚事,原本定在过年之后就离开平京城的呼延兄妹也因为这场婚事耽误了行程,再加上他们手里的兵马已经完全归顺南郡,呼延辰也产生了留在平京城的想法。
呼延月知道后怒气冲冲的找到他屋子里来,呼延辰正在和身边的一个小宫女调笑着,小宫女整个人都已经贴到了他的身上,呼延月走进屋来一把便把宫女扯开推到地上。
“谁让你留在平京城的?连你都不回北漠,那北漠还有什么?我们呼延氏要从此在北漠永远消失吗?”
好兴致被打断,呼延辰皱起眉头,朝一旁的宫女挥了挥手让她们都退了下去,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衫,从软榻上站起身,“你马上都要嫁给二皇子了,就算我回到北漠又能如何呢?”
“你回到北漠就还是北漠的王,虽然没有以前的王室,可你也有掌控北漠的权利,你现在就这样留在平京城,整日吃喝玩乐,难道你就想一辈子这么混下去?你对得起父王吗?”呼延月瞪着呼延辰,眼神中有不甘心,别人都是哥哥教导妹妹,偏偏到了她这儿,她不但要为自己的事情操心,还得时刻想着这个哥哥。
“掌控北漠?”呼延辰冷哼一声,随后笑了起来,“如今北漠已经是南郡手中的一片国土,皇上早就派了士兵前去镇守,就算我回去也只能任他们摆布,倒不如留在这平京城潇洒快活一生。”
“你……你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不是我认识的大哥,父王在你身上寄予了那么多的希望,可你现在却只想游手好闲,你难道就不想为父王报仇吗?”呼延月紧皱着眉头,说起父王眼神里抑制不住的悲伤和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