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向导突然过来,把一个东西挂在他的脖子上,“这是一颗夜明珠,我早年间给人做向导时淘到的好玩意儿,这么大的风雪火把用不了,你就暂且用它照明吧,虽然不是很亮,但也比完全摸瞎好呀。”
楼之寒看着胸前一颗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在黑夜中散发着淡淡的光芒,这对这个向导来说应该算得上是他很珍贵的东西了,于是郑重的道了句谢,转身继续往前。
看着楼之寒带着他的夜明珠离开,向导摸了摸怀里那块纯金的牌子,虽然有点心疼,可这块牌子可能换一大箱夜明珠了。
夜明珠可照亮的范围不大,只有眼前几步路的距离,可对楼之寒来说已经足够用了,脚下的路崎岖不平,寒风呼号,冰凉的雪花落在脸上,有一两片顺着领口落进衣服里,更是冰得刺骨。
可这也反倒刺激了他更加清醒,不停的提醒着自己前面很快就到了。
马车停下来的地方升起了几个火堆,雪越下越大,喜鹊和琥珀坐在马车里都抵挡不住外面的寒意,这一晚上没有谁能安心入睡。
绿萝看到喜鹊和琥珀都很紧张,想调节下气氛,便坐到她们身边,“你们小时候有没有听说过雪怪的故事?”
“雪怪?”果然,喜鹊和琥珀同时一脸好奇的看向她,绿萝裹紧了身上的披风点了点头,“就是只有在大雪天气里才会出现的怪物,比如像今天这样。”
喜鹊立刻吓得往琥珀身边缩了缩,“你是说这里有雪怪吗?它吃不吃人呀?那将军他们几个人出去会不会很危险?”
“不过是一些志怪故事罢了,没有真的雪怪,这也是我小时候家人讲给我听的,你们想听听吗?”看到喜鹊被吓到的样子,马车里的气氛似乎比刚才好了一些。
琥珀点点头,“想听听。”喜鹊抓住她的袖子,“你不害怕吗?”
“大家都在这儿,有什么好怕的,而且我们外面生了火,连狼都怕火,怪物更不敢靠近。”琥珀一脸的不以为然,喜鹊这才松了口气,“原来雪怪也怕火,那我也要听。”
“雪怪啊是一种通体雪白的怪物,身高足有两米多,在雪地里跑得特别快,而且因为毛发的颜色和雪地相近,所以很利于隐藏……”
马车里正讲着雪怪的故事,山上的一家住户因为当天杀了猪忙活到半夜,男主人晚上出来上茅厕的时候,忽然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奇怪的黑影正在慢慢向他们这边靠近。
那黑影看起来身形巨大,身高将近两米,身上还在发着淡淡的光,那光芒映照着它通体雪白,男主人吓了一跳,提着裤子便往回跑。
一进门就一脸惊恐的对着自己的家人说,“外头有雪怪来了,快,快点火!”
“雪怪?什么雪怪?”这年头还真有雪怪?家人纷纷表示疑惑,家里还有个毛头小子,听到雪怪更是一脸好奇,蹦蹦跳跳要出去看看,被男主人一把拉回来,“那雪怪可是会吃人的,你好好在屋子里呆着!”
真有雪怪吗?看到男主人一本正经的样子,家人也相信了,于是都拿着火把走出家门想要驱赶雪怪,可一打开门,那个奇怪的黑影已经到了他们院子外面,外面黑乎乎的看不太清楚,除了男主人以外都被吓了一跳,纷纷尖叫着逃回了屋子里。
作为家里的男主人,陈大夫只好硬着头皮举着火把,想用火把赶走雪怪,火把好像起了作用,可那雪怪站在院子外面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男主人举着火把往前走了两步,想近距离看看雪怪究竟长什么样子,那黑影突然晃了晃,随后趴在了雪地里。
等到男主人看清楚这所谓的雪怪是两个人,才连忙把家人叫来把他们抬了进去,楼之寒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又结了冰,身上落了雪,远远看起来一片雪白。
“哎呦,你瞧这两人都快冻成冰块儿了,都是你这个老头子,说什么雪怪雪怪的,差点害得他们冻死在外头。”屋子里升起了大火盆,很快暖和起来,女主人一边烧着热水一边唠唠叨叨。
这一家人正是楼之寒要找的那位大夫家,此时那位大夫正看着并排躺在临时架起的木板床上的两个人,一男一女,男人看起来只是受了风寒,女子的病情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快些烧热水,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陈大夫有些不耐烦的皱起眉头,还好他壮着胆子去看了一眼,不然这两人说不定真要冻死在外面。
伸手去探了探男人的额头,果然有些发烫,正要越过楼之寒去试试南宫棠的额头,楼之寒忽然睁开眼,同时猛的抬手抓住了大夫的手腕。
陈大夫被他突然出手吓了一跳,饶是他反应够快也没有把手抽出来,手腕一阵剧痛,他皱起眉头,“我是大夫,给你们看病的。”
大夫?楼之寒的脑海里翻过这两个字,意识渐渐恢复,手上的劲儿也松了些,“你就是陈大夫?”
“你认得我?”陈大夫动了动手腕,把手从楼之寒的手中抽了出来,痛得龇牙咧嘴,但也只是痛,并没有受伤。
楼之寒点点头,“是山下镇子里的一位大夫推荐我来找你的。”
“他让你来找我?”陈大夫挑了挑眉,很明显他已经知道楼之寒所说的人是谁了,又看向旁边南宫棠苍白的脸色,“是因为她吧?”
“正是,那位大夫说内人换了很严重的肺疾,恐怕只有您能看的好。”屋子里十分暖和,楼之寒的身体也渐渐恢复了知觉,从床上坐起身来,浑身的肌肉有些酸痛,刚才在外面为了抵御寒冷,他几乎将全身都调动起来,何况背上还背了个南宫棠。
“难怪我听她呼吸的声音就有些不对劲。”陈大夫皱起眉头,“若是要我替她治病,我得细细检查一番,你与她是夫妻,可会介意?”
“只要大夫让我在场,别的我不会介意。”南宫棠眼下气息十分微弱,连活命的机会都十分渺茫了,他又何至于在乎这些。
陈大夫点点头,“好,那我现在就为她检查,你要是方便的话,可否帮我的器具做一下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