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棠自从那天早上睡着后,就一直没有醒过来,楼之寒寸步不离的守在马车里,就连晚上也不合眼,眼底布满了红血丝,生怕错过南宫棠醒来的时候。
神医也是每过一会儿就到马车里检查南宫棠的情况,出发的时候原本情况还算稳定,可这一路上却明显在恶化。
“最好能赶快到前面的镇子里好好停下来休息休息,公主的情况有些严重了。”连神医都这么说,楼之寒皱起眉头不让任何人靠近南宫棠,让江浩全速前进,不能再耽误时间。
喜鹊这几天已经偷偷哭过不少回了,眼睛一直红肿着,琥珀知道她难过,也时常陪在她身边无声的安慰着她,终于在傍晚时分到了前面的小镇。
一进镇子里,楼之寒立刻让他们找了一家客栈,他将南宫棠抱到楼上的房间里,吩咐小二送热水和火炉上来,越多越好,房子很快暖和起来,南宫棠脸色苍白身体冰凉,连呼吸都几乎感觉不到了。
喜鹊连忙去后院煎药,除了煎药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守在炉子旁边默默的发呆,眼睛肿的像个核桃,一想到南宫棠很有可能撑不下去,便忍不住呜呜哭泣,客栈厨房里原来的人都吓了一跳,有个好心的大妈还坐到她身边安慰了她几句。
神医在南宫棠的屋子里把脉检查伤口,又细细检查了一番,期间南宫棠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到后面竟然呕出一大口鲜血。
“快把她扶到床边,面朝地下,不要让鲜血堵住了鼻腔。”神医一边说着,楼之寒一个箭步走到床边,毫不费力便把南宫棠扶到床边趴着,大掌绕开伤口轻轻在她后背上帮她顺气。
南宫棠吐完了血之后也没有清醒过来的意思,依然深陷昏迷,又发起了高热,神医往外走了两步,“琥珀,你是我们这脚力最好的,现在立刻去问问这城里有名的大夫是谁,立刻把他请过来。”
琥珀点点头转身便消失在房间门口,神医也有些着急,这些天他大概思维有些受影响,竟然查不出南宫棠究竟为何病重成这副模样。
屋子里所有的人都沉默着,楼之寒坐在床边看到南宫棠几乎瘦成了一张纸片,心痛不已,又忽然想起二皇子手下的那些人,或许他们手里有更好的药,于是起身走到门外。
江影正带人在门外守着,看到楼之寒出来立刻走上前,“将军。”
“你带两个人跟我出去一趟,江浩,好好守着这里,出了什么问题拿你人头来见。”楼之寒一边说一边大步走出门外,江影立刻叫了两个人随后跟上。
“将军,你们要去哪?”绿萝追了出来,看到楼之寒他们行色匆匆的下楼去,楼之寒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并未出声,绿萝抿了抿唇角,“你们要小心些。”
短短两天的功夫,楼之寒憔悴了不少,绿萝瞧着心疼,看到南宫棠病重的模样她也心疼,转身回到屋里看到神医依然有些焦躁的来回踱步,“这次连你也没办法了吗?”
“我……”神医停下脚步,看着绿萝眼神中有些无奈,更有几分烦躁,最后只能叹一口气,“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办法,但我此刻需要一个更清醒冷静的人,将军还有你们都影响了我的状态,我需要冷静。”
神医说完有些焦躁的走出房门,转身便不见了身影,绿萝没有管他,她和神医相识多年,了解他的脾气,现在他只是需要一个方法缓解他的焦躁,这里是客栈,楼下便有喝酒的地方,等会儿她只用找人去楼下把烂醉的神医拖上来就行。
喜鹊送了煎好的药上来,看到屋子里只剩下绿萝一个人,她不敢抬眼往床上看去,就低着头把药放在桌上,随后转身又要退出去,绿萝却叫住她,“喜鹊,你不在这儿陪陪公主吗?”
“我……”喜鹊一张口声音里便带着哭腔,回过头来绿萝才看到她早已哭肿的双眼,心里一酸,轻叹了口气,“这儿没什么要帮忙的,你也去休息会儿吧,眼下正是要用人的时候,都别熬坏了身子。”
喜鹊咬住嘴唇才不让自己哭出声来,默默退了出去,站在门口又哭了好一会儿,江浩带人巡逻正好碰到她,叹了口气,“你怎么又在这儿哭了?琥珀出去找大夫了,旁边有空房间,你去歇一会儿吧。”
这城里公认医术最好的大夫几乎是被琥珀绑来的,她在路边雇了马车,把大夫塞进马车一路疾驰回到客栈,大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带下车,又被带到楼上推进了一个屋子里。
“这……你们这晴天白日的把我绑到这里来做什么?”大夫下巴上留着一缕胡子,脸上满脸的茫然,琥珀指了指房间里面,“我这有个病人,想请您帮我看一看。”
“看病?”老大夫吓得够呛,还以为突然来了个抢劫的,这才松了口气,“若是要看病怎么不早些说,我得带上助手和药箱,现在什么都没带,怎么看病?”
“您先在这儿看着,我这就去把您的助手和药箱都带过来。”琥珀说着又急匆匆出了门,驾上马车朝着刚才那家药铺飞速奔去,这效率连江浩看着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老大夫在绿萝的带领下走到床边,往床上看了一眼,立刻皱起眉头,“哎呦,是个女病人,这恐怕不大方便……”说着便要退出去,却被绿萝拦住。
“老先生,我家公……小姐情况危急,不用在意这么多,请您快帮她看看吧,要多少诊金都可以。”
“那、那你们要等我的助手过来……”老大夫皱着眉头,床上的病人他只看了一眼就知道病情已经很重了,可他们这种小地方他单独给一个女病人看病,对他的名声是毁灭性的打击。
好在琥珀速度够快,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把老大夫的助手和药箱都带了过来,甚至还带了一包别的东西,绿萝也知道老大夫为什么要等助手过来了,因为他的助手正好是一位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