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默默看了南宫棠一眼没有说话,南宫棠咳嗽了两声,喜鹊忙帮她拍背顺气,“公主,我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自己心里有数的。”
“有琥珀看着你,我也能放心些,你有什么事可以和琥珀商量着来,切勿冲动鲁莽。”南宫棠看着喜鹊气呼呼的模样,她这个人隐藏不好情绪,什么都写在脸上。
跟在自己身边久了也没什么心眼,出来经历过才能明白人心险恶,倒也没什么不好的。
“公主,将军醒了,您快去看看吧。”小琴忽然匆匆忙忙跑到厨房,一脸的慌张,南宫棠又低咳了两声,楼之寒醒了就醒了,他们这么慌张做什么?
喜鹊扶着她站起身来,看到小琴脸色也不大好,小琴和小香都是绿萝身边的人,她也自动默认他们两个是同一类人。
“怎么回事?”南宫棠一边起身往外走一边皱起眉头问道。
小琴弓着身子跟在她身边,“将军刚才突然醒来就大吵大闹,说要回京,还要……”后面的话小琴不敢说,南宫棠停下脚步疑惑的看着她。
小琴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将军还说……说要进宫找皇上算账,此时正闹个不停,神医也没有法子,所以才让我来请您过去。”
南宫棠紧皱着眉头,后脑一阵阵的发晕,她推开喜鹊,脚步还有些踉跄,但飞快的走出了厨房向主屋走去,神医和绿萝都在主屋里,看到南宫棠进来纷纷松了口气,“公主。”
“公主?公主……”楼之寒的声音也随之响起,接着南宫棠便看到他自己推着轮椅飞快的走到她身边来,猛然伸手抱住她,神色慌张,瞳孔剧烈收缩着,眼神有些涣散,“公主你还在,太好了,太好了……”
“将军,你这是怎么了?”南宫棠伸手扶住他的肩膀想把他推开,可他却抱得更紧,健壮的胳膊勒的南宫棠腰身发痛,可她只是皱了皱眉,随后抬手轻轻在他发顶抚摸着,“将军,我在这儿,别怕……”
“你不要走,不要走,留在我身边,别走……”楼之寒像是毫无意识的呢喃着,声音甚至带着哭腔。
南宫棠抬眼看向神医和绿萝,绿萝的眼神中满是诧异,她何曾见过那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在别人怀里哭成个孩子,鼻头一酸,眼眶也有些红了。
“我们先出去,不打扰将军和公主了。”神医出声提醒,绿萝才想起来低下头去跟在神医身后走出了屋子。
“将军……”南宫棠轻轻拍了拍楼之寒的后背,可他依然紧抱着她毫无反应,她只好叫他的名字,“楼将军,楼之寒……”
这时,楼之寒才缓缓抬起头来,似乎恍然惊醒,双手松开了南宫棠,抬头皱眉有些迷茫的看着她,“我这是怎么了?”
“是不是做噩梦了?”南宫棠语气温柔,走到他身后推着他到火炉边上,倒了杯温茶低到他面前,“先喝点水吧,我已经让他们都下去了。”
楼之寒握住茶杯的手指微微发抖,眼底泛着红色,这些天他又瘦了些,衣服宽宽大大的套在他的身上,脸色也有几分苍白,每次看到这样的他南宫棠总会觉得心酸。
按照神医的话来讲,之前带毒的血液已经流遍了将军全身,若要彻底治愈他几乎是要让他脱胎换骨重活一次,过程中消瘦是必然的,只要后期好好养回来就没什么大碍。
“我好像梦到了在平京城的时候,我在宫里听到你在跟皇上闹着要取消婚约,闹得很凶……”
原来这件事是他自己听到的,南宫棠想起他拿着他们的定亲信物来跟她说要取消婚约的时候,她还以为是有人去他那儿告了状,原来是他自己听到的。
“所以你刚才以为我要走了,才那么害怕吗?”南宫棠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又酸又甜,其实早在她有意识之前,他一直都是那么重视她,只是不会表现出来罢了。
他来请她取消婚约的时候镇定的像一座石像,脸上毫无表情,可事实上他要咬紧了牙关才能让自己看起来与平日无异,心里也早就在翻江倒海,只苦苦祈求着南宫棠拒绝。
“我……”楼之寒抬起头来看着南宫棠,神情有些迷茫,一双深邃的眼眸此时褪去了锋芒,看着她的时候澄澈干净,让人忍不住升起想要保护的欲了望。
“我不知道……”可到最后他还是气馁的低下头去,手里的茶也没喝放在了一边,整个人靠在轮椅上垂下背去,看起来无力极了。
“我很高兴。”南宫棠在他身旁的长椅上坐下,把他紧紧搅在一起的手拉出来握在手心里,他的手很暖和,比灌了热水的汤婆子还要暖和,南宫棠就一边用他的手帮自己的手取暖,一边温柔的笑着,“真的,我很高兴听你说到这些,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为了婚约娶我,原来你还有更深的意思。”
“我不是的,我不只是为了婚约才娶你。”楼之寒抬起头注视着南宫棠的眼睛,神色极为认真,又有几分焦急,“你还记得吗?在你五岁那年我被父亲带进宫里,那时我不懂宫里的规矩,被几位皇子带到后花园里欺负,父亲教过我宫里的小主子不能惹,那个时候就是你帮了我把他们骂了一通……”
五岁?南宫棠歪着脑袋想了想,五岁的时候她还十分年幼,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不过她从小就爱在宫里管闲事,仗着父皇和母后疼爱横行霸道。
那件事在楼之寒看来是南宫棠帮了他,可或许在南宫棠的视角,她不过是为了欺负那几个小皇子罢了。
“后来只要父亲再带我进宫,我就会去那个后花园里等着,希望能再见你一次,可你却一直都没再出现过。”楼之寒的眼神中有几分落寞,南宫棠都能想象到一个清朗俊秀的少年郎静静的站在后花园里,听到脚步声便会抬起头四处张望着,可最后都又会失望的低下头去,直到天色已晚,父亲过来叫他离开。
南宫棠的眼睛亮了亮,“原来那个人是你,我还时常听宫里的人说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