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炎道:“姐姐,你放心,我没事的!”
回过头去:“姐姐,我必须要回去!”他这么一死,孙姑姑马上就要同时面对镇元子和二娘神的夹攻,就算她是杨柳观音,也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更何况“观音”从来都不以武力见长,她们一个个的,都是在背后算来算去的王八蛋。
还有瑶瑶和莲莲,她们已经被敌人打散,此刻,敌人必定会想办法将她们各个击破,此外,香香冥儿雏儿星星荡成太子等人,也不知是不是平安逃出了妙喜树。
侯瑶琼却是拉着他:“你现在已是心脏破碎,仙体已毁,回到时间线内,马上便是一个死字。”
孙炎道:“姐姐,你放心,我真的没事,我是故意让自己伤成这样……姐姐?”他手忙脚乱的踏上去,用手擦着侯瑶琼脸上的泪水。
“故意让自己伤成这个样子?”侯瑶琼流着泪,“在时间河流的‘过去’,我没有能够杀掉镇元子,已经让你死过一次,现在好不容易再见到你,你却告诉姐姐,说你是故意寻死?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姐姐却也见到,杀你那人,已入邪魔,你所死之处,更是有死无生的险地,你死在那里,马上便是形神俱灭,再也无法超生,不像你现在,轮回也好,转世也好,你总是再一次的,站在我面前,你若是就那般死在那里,形神俱灭,我将会再也见不到你。”
孙炎心中感动,又想着,反正已经跳出了时间线,来到龟山,那不如就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就算是中场休息。老妈瑶瑶莲莲,你们就先等一等……啊,不对,这里是时间线外,她们感觉不到。
他拉着侯瑶琼,坐在石桌旁,想了想,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道:“姐姐,你是怎么把我带过来的?刚才我没有张开九灵太妙金眼啊?”
侯姐姐低声道:“你虽然没有张开太妙金眼,但那只太妙金眼依旧在你体内,我能够通过它感应到你的大致位置和状况。刚才那一刻,我发现你身处在‘生死一线’之际,如果你是在其它地方,谁算知道你有危险,已在死亡边缘,我也无法将你带到这里,但你刚好是在归墟之内,那里乃是‘时间之断层’,我可以在那里,待上些许时间。我担心迟上一步,时间流逝,你便已死在那里,也没有多想,便跳入了归墟,将你从时间河流带了出来。”
孙炎这才明白过来,以前,都是在他张开九灵太妙金眼的时候,侯姐姐通过九灵太妙金眼将他“召唤”到这里,但这一次,因为他当时并没有张开金眼,发现他情况不妙,处在生死一线的侯姐姐,竟是不顾自身危险,再一次的进入归墟,将他带出时间河流。
这也是他这一次直接出现在崖上的原因。
侯姐姐进入屋中,取出药草,以之泡了一杯药茶。孙炎喝了药茶后,胸口上的伤快速的恢复。虽然这里是时间线外,他回到时间河流后,该是怎样,仍是这样,但侯瑶琼总算好过了些。
她道:“到底,在那里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不是要在妙喜树的最高层阿閦佛金身所在的‘虚空’刺杀镇元子的么?为何又会跑到归墟去?”
孙炎苦笑道:“我们没能杀掉镇元子,杀掉的是‘清风’!”
他将进入妙喜树后的事情,一一说出,侯瑶琼坐在他的对面,听他诉说。
过了好一会儿,侯瑶琼低声道:“下代天魔,未来帝姬?你以‘比翼双飞’,带着她们,直接飞升至大罗天,从大罗天上,以阴阳宝镜和太虚刀伏击镇元子?如此奇事,匪夷所思,我单是听着,便觉这计划绝无可能失败,却也会被镇元子防到。不过你那黑樱姐,却也很不简单,竟然能够想出这等计划,只可惜她虽聪明,镇元子竟是更为狡猾。”
孙炎道:“镇元子只是想到了这种可能性,但似乎也没想到我们真的能够做到。他一开始的目标,应该就是佛祖金身,只是提前做好了后备计划,一计不成,再生二计。但我却感觉到,这一次,镇元子恐怕真的是要完蛋了。我有一种感觉,黑樱姐同样也有她的后备计划,一计不成,再生二计。但是不管怎样,这一战,不是鱼死,就是网破,如果杀不掉镇元子,我们将会一败涂地,如果能够杀掉他,那就是我们的胜利。”
侯瑶琼道:“但是,就算杀掉了镇元子,还有这一劫的牧羊者……”
孙炎看着她,低声道:“黑樱姐告诉我,这一劫的牧羊者‘火童’,已经被人杀掉了!”
侯瑶琼讶道:“被谁杀掉的?”
孙炎道:“黑樱姐说,杀掉‘火童’的人……是侯姐姐你!”
侯瑶琼错愕道:“我?”
孙炎苦笑道:“黑樱姐是这么说的?”他将黑樱月华所说之事,轻轻的说了出来。
侯瑶琼低头沉思,然后摇了摇头:“要么是她弄错了,要么就是她在骗你!我却不记得,我曾杀掉过什么‘火童’,在时间线上,我早就已经死去,死在了你所在的时间点的四百年前。‘过去’是没有办法改变的,我在‘过去’,绝不曾杀死过谁。我十几岁时,虽曾闯入仙界,战胜过许多人,但在我生命中,从来不曾杀过一人。我唯一曾经,倾尽全力去杀的人,就是‘地祖’镇元子,最后却也功亏一篑。”
侯姐姐的一生中,从来没有杀过一人?
孙炎也不由得迟疑起来。原本他还有些怀疑,也许侯姐姐意外杀掉的某个人,就是这一劫的牧羊者“火童”,但如果侯姐姐从来不曾杀过人,那黑樱姐说,“火童”死在侯姐姐手中,莫非真的只是一个谎言?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黑樱姐,又到底是为什么要说谎?
迟疑,仅仅只是一瞬,他便毅然道:“不管怎样,我相信黑樱姐,而且我也必须回去帮她。”
侯瑶琼坐在他的对面,用手指卷着发丝,扭过头去,有些不满:“你的黑樱姐说,‘火童’是被我所杀,但我却从来不曾杀死过谁。她与我之间,必有一人在说谎,你相信她,那是不相信我了?”
孙炎小心的道:“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又道:“但是,不管怎样,这一战已经进行到了这一步,不管黑樱姐有没有骗我,有没有在利用我,我都必须要进行下去。我不只是信她,我也必须要信她!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为了与混元神族战斗,为了与牧羊者战斗,那么多人都死了,在这最后一步,在这最关键的一步,我必须要走下去!”
侯瑶琼看着他:“哪怕……会牺牲掉你自己?”
孙炎认真的看着她:“如果牺牲掉我,可以给大家一个更好的未来,我会那样做的。玉帝佛祖大圣……那么多人,为了这片宇宙,为了不让人类再被那所谓的神族奴役和统治,牺牲掉了他们自己,如果这一次轮到我,我也会义无反顾的去做,或者说,我也只能义无反顾的去做。有遗憾,有抱怨,有很多很多的事都还没有做,但是当事情来临的时候,我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或者说,我绝不能让自己后悔。”
侯瑶琼犹豫了一下,忽的进入木屋,取出了一片草药,泡入水中。她看着少年:“你刚才说,你相信我,就像你相信你的黑樱姐一样?”
孙炎道:“是的!”
侯姐姐将药茶往他递去:“这是一杯毒药,姐姐没有骗你,它真的是一杯毒药。你喝下它,就会死在这里,你死在了这里,就再也无法回到时间河流,随着时间线的流动,时间线上的你,也会真正的死去。但是,虽然它是一杯毒药,姐姐还是想让你把它喝下去……你会喝吗?”
孙炎端起药茶,将它一口气喝了下去,紧接着却是往下一栽。
侯瑶琼抢上前去,将他搂在怀中:“笨蛋……它真的是一杯毒药,姐姐真的没有骗你!”
少年虚弱的道:“我知道,你没有骗我,我也相信……姐姐你不会害我……”身躯一软,再也无法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