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这家伙纵身跳入河中,张雷再想救援已然不及。
他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决绝,竟然宁肯去死也不愿意透露自己的身份。
他坐在悬崖边的大石之上,让穷奇四处搜检对方的信息,可直到天光大亮,也没得到任何回应。
一件外衣披在他肩头,张雷回望过去,只见师父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
于是噘嘴道:“师父,您还还是别笑了,看惯了您冷酷有型的样子,现在这样怪渗人的!”
阳顶天顿时一个巴掌扇了过来,“你他娘的,哪有这样说自己师父的?”
他出现之后,黄药师等人也先后走了过来。
张雷起身朝众人施礼,“怒目死了,河水波涛汹涌,他活不成!
至于其余那几个,都被我杀得干干净净,张雷在此谢谢大家了!”
据那位丐帮弟子禀报,怒目一行总共有十四人,除了段延庆三人,神箭八雄四人,其余六人也都在他们的追击中全被殒命。
如此一来,怒目的势力算是被剿灭一空了。
“师兄,这里的事办完,你就要走了吗?”
黄蓉毕竟还是个少女,虽然平日里没少和张雷拌嘴,可对这家伙也是赞赏有加。
现在见他要走,心中终究有些不舍。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事情办完了,我当然得走。
不过,等你大婚的时候我会来的,只要是我家大宝二宝有的东西,我一定一样不缺替你置办整齐!”
黄蓉顿时小脸通红,“你……胡说什么,我……都没有成婚,哪来的……孩子?”
“牛奶会有的,面包也会有的,孩子当然也会有!”
张雷话音未落,就被洪七公敲了一下,“你这家伙又藏私,牛奶是吃食,那面包也应该是,怎么不见你做给我吃?”
众人这才结伴下山,张雷又查看了丘处机二人的伤口,确定并无大碍,这才找了一处镇店暂住下来。
之后几天张雷哪也没去,就钻在厨房里鼓捣吃食,总算让洪七公过足了嘴瘾。
正如张雷所言,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既然此间事了,总有离开之时。
等丘处机的伤口渐好,立刻过来辞行。
“张师叔,随你这一番历练,长春子受益良多,以后一定秉持正义公允之心,行走江湖!”
张雷也回了一礼,“说到底咱们都是一路人,路见不平自然要拔刀相助,只不过须得考察清楚才行。
此去还望长春真人能高歌猛进,造福江湖!”
丘处机还要说话,却被老顽童拉在一旁,“雷子,我也要走了,你还有什么嘱咐的没有?”
“有,当然有,瑛姑此时就在山西南部的黑龙潭隐居,你赶紧去找啊!”
老顽童听了顿时倒飞而出,瞬间把窗户砸穿,几个起落就没了踪影。
张雷立刻抛过去大喊道:“知道你这么着急,我就早告诉你了!”
没想到一道灰色身影又急奔而至,人还没到就张口解释道:“莫讲、莫讲,我哪里是去寻她,是你讲到我羞处,我才……走的!”
众人听了顿时笑作一团,就连丘处机也不禁莞尔,自己这位师叔还真是孩子心性。
“男女情爱是人之大欲,有什么好害羞的?
你要是害羞,那我九个老婆,还不得活活羞死?”
黄蓉立刻插嘴道:“你是没脸没皮的,老顽童哪里比得?”
老顽童听了,立时竖起大拇指,显然也同意黄蓉的看法。
众人再次大笑起来。
老顽童和丘处机一走,没过几天,洪七公也吃得心满意足后过来辞行。
“雷子,你是个孝顺的,只可惜你师父比我下手快,要不然早被老乞丐捉来了!”
张雷笑道:“那您可以来啊,我在现代也混得不差,上天入地都可以带您见识一下!”
洪七公连连摆手,“还是不去了,我要是去了,还不是跟那些不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火器一样,那是要遭天谴的!
你要是记得老乞丐的好,就时不时孝敬一番,咱们也算没白认识一场!”
“没问题,咱们虽没有师徒名分,可我一直把您当成长辈,孝顺您是应该的!”
洪七公听了立时感叹道:“看看,你越是如此,越是把我那个笨徒弟比得渣儿都不剩。
不行,我得赶紧走,要不然就走不成了!”
“师父,您说什么呢?
天底下哪有那么多聪明人?
这家伙也就会耍嘴而已,哪比得上靖哥哥实诚可靠?”
洪七公被噎了两句,顿时没了声息。
黄药师也在此时开口辞行,“既然迟早得走,越是不舍越得走!”
他一向特立独行,一念及此,朝张雷师徒二人拱手之后转身就走。
黄蓉也笑着摆手道别。
“且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
合散消息兮,安有常则?千变万化兮,未始有极,忽然为人兮,何足控抟,化为异物兮,又何足患……”
黄药师走出客栈,然后击掌而歌,声音宽厚平和,直如黄钟大吕。
听到这首诗歌,张雷顿时心有所感,立时走出客栈大门,朝黄药师吧背影恭恭敬敬鞠了一躬。
话说当初自己刚入红包群没多久,神魂就差点儿被吸入其中,就是这首诗歌在关键时刻救了自己一命。
还有一次是和南宫家比试时,眼前出现了无穷的幻境,也是被这首诗歌提醒,才没有坠入魔障。
原来,这都是黄药师及时出手相救。
难道他也会炼魂吗?
回想一下,张雷瞬间释然,黄药师本就是琴棋书画、命理阴阳无所不通的奇才,恐怕早就看穿了红包群的本质,只是不说破而已。
只可惜这其中虽然还有很多未解之谜,都随着怒目的纵身一跃,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眼见这些人一一离开,张雷师徒和费萨尔、小昭也踏上了征程。
此时他离开军营也已经有一月有余,不知道万重楼被折腾成什么样了!
四人晓行夜宿,一路之上尽量避开城镇在野外宿营,总算在半个月之后,到达了蒙军大营。
黑衣兵圣回归军营,张雷麾下立刻欢声雷动,而作为将主,“他”自然也率领手下出营迎接。
见到阳顶天后,将主“张雷”顿时痛哭出声,“师父,您可算回来了!”
众将士看了,只道将主和师父情同父子,也不禁眼睛通红,见他们走入大帐,这才逐渐散去。
可万重楼却依旧哭个不停,“张兄弟,哥哥我是山匪啊,你看你把我圈的,现在比你都白,都赶上那些公子哥了!”
张雷仔细端详片刻,然后不住点头,“确实白了不少,更像了!
要不然你就一直装着,只要能坚持到西夏灭国,混个蒙古的万户侯当当?”
万重楼顿时跳了起来,“不干,张兄弟,大帅都找我几次了,再这么下去,我可就不是装病,是真病了!”
眼见这家伙如此,张雷笑个不停,就连阳顶天也不禁莞尔。
没想到穿到宋朝,还能碰到和徒弟一模一样的家伙,简直了!
张雷麾下众将见将主回归,一个个欢欣鼓舞,喝了一顿大酒之后这才散去。
万重楼这才问道:“都解决了?”
张雷点点头,“算是都杀完了!”
“多……多少?”
张雷一愣神,微微合计后回道:“前前后后四五千应该有吧!”
万重楼听了顿时一哆嗦,张兄弟果然是做大事的人,这些活人在他眼里纯粹就是个数字。
蒙古大军陈兵西凉府已经两月有余,西凉府是兴庆府的最后一道屏障,一旦它有所闪失,兴庆府眼前再也无险可守。
是以西夏国已在此处集结重兵,还有为数不少的铁鹞子也被派到前线参与作战。
几次冲阵未果后,蒙古大军损失惨重,只能被迫和对方形成僵持状态。
而西夏国已经被攻陷大半国土,此时还得防止蒙古南下,这时也抽调不出更多的兵马。
两方只能不上不下,除了千余规模的小型战斗外,已经一个月不闻战鼓声。
“张兄弟,大事已毕,你们……是不是就要走了!”
万重楼的酒量不弱,可在张雷和阳顶天这样的酒鬼眼里可不够看的,此时他早已醉眼惺忪。
张雷点点头,“是要走了,但我答应大汗,要拿下西夏,既然答应了就得说到做到!”
“师父他们呢?”
张雷一愣,这才想到自己误打误撞给万重楼找了个大靠山,这家伙已经被七公收为记名弟子。
“也走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都走了!”
“说实话,我也想家了,我想我的山寨,还有你嫂子,是该回去看看了。
我这一辈子啊,能有你这么一个神仙兄弟,再加上一个那样的神仙师父,够了!”
张雷既然回到军中,那些知道内情的将领,立时开始踊跃请战。
而拖雷也在第一时间召见张雷,侍卫传来军令,张雷立刻穿戴整齐,朝中军大帐而去。
约莫两月有余,大家都没有看到这位前军都统军,现在见了顿时心神安定。
尤其是那些征战四方的老将,没来由地凑了上来,摸摸捏捏之后才逐一散去。
军中先前还流传甚广的传说顿时不攻自破!
张雷自然一笑置之。
长时间见不到能争善战的前军大将,军中就开始传说是天妒英才,张将军弄不好就会撒手人寰,没见当初的霍去病吗,如此能耐不也是年纪轻轻就死了?
张雷见了拖雷之后,顿时躬身施礼。
拖雷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笑道:“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