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婚礼

    百里琪花尖锐的喊起来,“以前我将夺回皇位当成我人生的目标,我的人生为了你而活,为了助你登上大位而活,既是收了再多伤,吃了再多苦,我都没有丝毫怨言。”
    “你答应过我的,你亲口答应我的,等拉下伪帝,你夺回皇位后,让我和心意相通的人平静祥和的过一生。我只有这一个愿望,你却食言了!”
    百里琪花哭诉起来,泪如泉涌,蹲在地上抱着双膝,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心疼。
    “你说过会让我过的幸福,现在却是你亲手摧毁了我的幸福。”
    皇上轻轻的展开双臂拥抱她,拍着她的脊背,“啾啾别哭,是哥哥不好,是哥哥的错。你乖乖告诉哥哥《朝夕》在哪儿,哥哥以后什么都答应你,你想嫁给谁哥哥都不会有意见,哥哥保证。”
    皇上正安慰着,百里琪花猛地从他怀里抬起眼睛,那双水蒙蒙、猩红的眼睛,带着前所未有的戾气。
    “我不会告诉《朝夕》在哪儿,管佶不在了,我谁也不想嫁。下半辈子,我都要让你在愧疚、懊悔中度过,你永远别想得到《朝夕》。”
    皇上一下子就怒了,“那我要看看,你是更在意那本琴谱,还是芦苇和大力。”
    皇上朝屋外大喊一声,立马有禁军将芦苇和大力抓了起来,两人脖子上都架着刀,森森的寒光闪着戾气,虽是都会夺了她们的性命。
    “殿下,不必在意我们,按您自己的想法做。能伺候您,是奴婢们的福分,下辈子奴婢还远做您的丫鬟。”
    芦苇仰着脖子,无所畏惧的闭上了眼睛,大力呆呆傻傻的说不出话,只是跟着芦苇点了点头,扬起脖子,把眼睛闭上。
    “怎么样,你说不说?”
    皇上的威胁就在耳边,百里琪花望着院中被挟持的芦苇和大力,嘴角勾起心酸的弧度,无声的喃喃着,“谢谢你们。”
    说完,一把锋利的匕首突然从袖中闪现,皇上还来不及阻止,就见那把匕首划破了百里琪花娇嫩的皮肤,在脖子上留下了一条刺眼的血痕。
    “陛下,你要是杀她们,我就会先死在你面前。我们主仆三人同生同死,倒是一段佳话。黄泉路上有了伴,也不会寂寞。”
    百里琪花冷笑着斜勾起嘴角,冷冷的盯着皇上。
    “陛下,现在该你选了,是要三具尸体,还是三个活人。”
    皇上最终气冲冲的离开了九华殿,百里琪花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般,一下子倒了下来。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和皇上斗智斗勇。
    她以为自己一撒娇,一提请求,他无所不应。
    原来是她高估了自己,在那个至尊之位上,所有人都会改变,都不及那不可挑战的皇权。
    过了段时间,百里琪花就听说朝堂上人心惶惶,皇上进行了大清洗,抓出了几个前朝组织的余孽,其中包括全家,全被灭门。
    这些事与百里琪花无关,她没有关心,只是计划着要怎么离开皇宫。
    她再也呆不下去了,皇上不知哪天就会被激怒,怕是性命都保不住,而且她不相信管佶已经死了,她要亲自去找他。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见到尸体永远不信。
    但皇宫护卫重重,她又被皇上下令严密监禁在九华殿,连这个宫殿都出不去,何况皇宫。
    她想求皇后帮忙,但很快便打消了这个想法,皇后依附皇上存在,整个石家荣宠正盛,皇后不可能为了她抛弃整个石家。
    除了皇后,在这皇宫,她完全是孤立无援。
    到此时她才发现,离了皇上的疼惜,在这皇宫中她什么都不是,一个朋友、能够求助的人都没有。
    “殿下别着急,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奴婢们就算死,也会帮你离开这个囚笼的。”
    芦苇安抚着百里琪花,将新熬的百合粥递过去,“您要多吃点,养好身体才能想其他。”
    “我知道,你别担心,我不会亏待自己的。”
    百里琪花端过百合粥大口吃起来,将粥吃了个底朝天。
    身体是本钱,她明白这个道理。
    “殿下,要不让常兴大人帮忙,您是常兴大人带大的,他肯定见不得您受苦,会愿意帮您的。”
    百里琪花自然知道,她唯一能求救的只有亚父,但皇上自然也不傻,所以百里琪花见谁都可以,九华殿谁都可以来,唯独常兴不行。
    皇上提防着他们见面,就是杜绝常兴帮助她。
    自登基以来,百里琪树也有了所有皇上的通病,便是猜疑和唯我独尊,常兴虽然是他的亚父,但如今也不过是个被驱使的内侍,一举一动都被监视,不得越界。
    春去秋来,转眼百里琪花已被囚禁在九华殿一年,这一年来,她一步不曾踏出九华殿,曾经后宫中巴结、攀附她的妃嫔们,如今都弃她如履,来和她说闲话都不愿意。
    所有人都知道,拾阳公主失了圣心,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荣宠非常的嫡公主。
    整个九华殿还是如铁桶一般,唯有皇后隔三岔五的光临,来陪她说说话,给她送些好吃的。
    “你也真是倔,都一年了,还不愿和陛下服个软。其实我知道,陛下也不过是端着,就想等你先松口,他还是很挂念很在意你的。”
    皇后苦口婆心的劝道,外人皆言拾阳公主失圣心,为有她知道,皇上待公主一如以往。
    皇上时常因为公主夜不能寐,总是拖皇后看望公主,照料公主,如此这般的细心,哪里是失宠,分明是疼的入骨,连她这个妻子都要嫉妒了。
    百里琪花查看着皇后送来的佳肴,没接她的话,“今日没有爆炒肥肠。”
    皇后顿了一下,想到昨夜皇上叮嘱,莫要让公主吃太多爆炒肥肠,嘴上却道,“我忘了,改日再给你送。爆炒肥肠太辣,多胃不好,你身体弱还是该少吃些辛辣的。”
    “皇后娘娘下此可得记得,别忘了。”
    皇后嘴角抽了抽,无奈的笑了。
    因为全明慧是前朝组织安插在京都的人,石清豫之前定的亲事也就没了,后来再定亲时慎重有慎重,把女子祖宗十代都查了个彻彻底底,最后才定了家世清明的老牌清流世家国子学祭酒的嫡长女,马上便是婚礼。
    百里琪花和皇后说,她想参加婚礼,凑凑热闹,也沾沾喜气,接着婚事活络一下心情。
    皇后自然不敢做这种主,百里琪花的目的也不过是让她给皇上传个话,寻个意见。
    皇上知道后,考虑了许久,终于还是同意了。
    他知道要让那个倔丫头率先低头怕是难了,只有自己先拿出诚意示好,两人的关系才能慢慢缓和。
    因为百里琪花要参加婚礼的缘故,石清豫的婚事准备的格外严密,一个不相干的人都没有,全程都有乔装的禁军士兵将百里琪花看守着,不准她和任何人接触,自然也不准她逃跑。
    定安国公在北境驻守,没能回家参加儿子的婚礼,所以便有皇后这个长姐主持。
    皇后也怕百里琪花耍花招,在婚礼上闹出乱子,所以格外的警觉,不过幸好最后都平平安安的结束了,没有出现差池。
    离开石家前,石清豫在门口送客,两个老熟人相见,却有种格外唏嘘、生分的感觉。
    时间总是无形间改变着一个人,百里琪花没了笑容,变了许多,石清豫也是。
    “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石清豫还是那般嚣张的口吻,眼底却有化不开的怀念。
    他们也算青梅竹马的情谊,从小不对付,斗到大,见面就吵就闹,这又何尝不是情分。
    “你还是这么欠揍。”
    百里琪花失笑,嘴角扬着笑,却又慢慢垮下来,满心的落寞。
    变了,什么都变了,全都不一样了,再也回不到从前。
    两人相对沉默了许久,石清豫浅淡微笑,“保重好自己。”
    百里琪花回以笑容,“祝你幸福,对新娘好一点。”
    “阿琪姐姐——”
    两声活泼又悲伤的呼唤声从后面传来,小煤球和欢儿小跑着赶来,但却在五六米远处就被禁军侍卫拦住了,不准他们再靠近。
    “小煤球,欢儿——”
    百里琪花欢喜的想要靠近,酉婆却抢先跨了一步,拦在了她的面前,用行动阻止她。
    皇上提防的还真是严密。
    百里琪花失落的远远望着那两张纯澈的小脸,欢儿难过的哭了,小煤球倔强的紧抿着唇,目光望着拦路的禁军,透着一股寒意。
    “你们还好吗,阿琪姐姐好久没见到你们了。”
    百里琪花声音有些哽咽,控制着自己没有哭出来,强压着心头的落寞和悲伤。
    “阿琪姐姐,欢儿和弟弟好想你——”
    欢儿哭诉着,想要靠近,却被一双双结实的手臂拦住了。
    “阿琪姐姐也想你们。”
    百里琪花说不出话了,喉头发紧,她怕自己再张嘴,就会抑制不住的流出哭声。
    “臣参见公主殿下,许久不曾见过殿下,殿下可好?”
    李泽翰紧跟着欢儿和小煤球过来,恭敬地见礼请安。
    百里琪花苦笑一声,“李大人,是好久没见了,本宫好不好你不是最清楚吗?倒是李大人如今听说在朝中风生水起,盛宠正浓,意气风发。”
    “劳殿下挂念。”
    百里琪花哼了一声,“本宫不想挂念你,只是李大人名声太响,想不知道都难。那本宫就祝李大人官运亨通,前途无量,早日获得自由。”
    百里琪花最后一句让在常人听的云里雾里,什么叫做获得自由?
    唯有百里琪花和李泽翰心里清楚,他不过是受制于师千一地傀儡罢了,代替师千一在朝堂上翻云覆雨,被恩情所累。
    百里琪花转身要走,小煤球和欢儿又哭喊起来,百里琪花心有不忍,朝他们温柔地笑了笑。
    “若有机会,阿琪姐姐请你们到九华殿做客,你们要好好的。”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定安国公府。
    回皇宫地路上,已经有禁军侍卫率先回宫向皇上禀报,将公主在婚礼上地一言一行都告知皇上。
    皇上沉吟着挥了挥手,让人退下,独自深陷在威严而冰冷地龙椅之中。
    这个位置太冷了,他已感觉寒意入骨,再没有人温暖他,义无反顾地站在他身边。
    回想着流落拼搏的那些年,什么苦没吃过,什么委屈没受过,那时的他身边拥戴者少,但现在即使满朝文武都臣服于他,却没有了曾经的骄傲、充实感。
    那时的他无论什么时候,身边都有愿意为他拼尽所有、包括性命的啾啾和管佶,现在的他已然成了孤家寡人。
    “亚父,朕对啾啾是不是太无情了?”
    常兴站在边上保持着垂首敛眸的姿态,曾经的常兴大人,现在只是一个年老的内侍,面无表情,无波无澜,心如死水。
    皇上已有多久不曾唤过他亚父?
    “陛下的决定定然有陛下的道理。”
    “你是不是也觉得朕太狠了,管佶毕竟是十几年的兄弟,为朕立下了汗马功劳,结果却英年早逝。觉得朕兔死狗烹。”
    “臣不敢擅议陛下。”
    常兴冷淡的垂首应答,规矩得体,不出差错,却显得格外梳冷。
    皇上、内侍,早已不是可以温馨坦言的关系。
    常兴不咸不淡的回答让皇上很失望,他知道常兴终究是有痛心的,管佶毕竟是他的徒弟。
    “陪朕去一趟九华殿吧,你也许久没见啾啾了。”
    皇上叹了一声走下了龙椅,常兴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稍稍动容,顿了一下,缓步跟上。
    到了九华殿门口,就听见了有节奏的唧唧、唧唧的织机声,这声音熟悉了十几年,皇上再熟悉不过,此时再听到,感觉格外的怀念,心情都变得明亮起来。
    皇上踏进花园,就见到百里琪花坐在桃树下踩着织机,梭子在丝线间穿梭着,手脚配合默契,她穿着粉色的棉衣,与头上的桃花交相辉映,犹如树上幻化的仙子,静谧祥和,温馨美好。
    皇上眼眶有一阵发热,他有许久没见到她如此恬静温柔的模样,如今的她看见自己只有剑拔弩张和怒目而视,他们曾经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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