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沫翻了个白眼,在他面前坐下来,抬抬下巴,“有话快说,有屁快话!”
容承慎皱眉:“两年不见,你别的地方都变了,就是说脏话的习惯还没有变。”
乔沫:“……”
她不坐下来,他也不着急,而是抬手指指对面的椅子,“先坐下。”
如果真听他的话坐下了,那么主动权又掌握在他手上了,乔沫咬牙瞪着他,不愿意动。
容承慎勾勾嘴角,“我们可以这样一直僵持下去,我一点也不在乎,因为光看你我也能看一天。”
“容承慎!”
乔沫大怒,因为他露骨而放浪的话,她转身就走,不想跟他在一个封闭的空间相处下去。
手刚拉开门,身后一股力量袭来,直接将她拉开的门用力按上,知道是他又在搞破坏,她头也没有回,而用力想将门按回去。
男人的力道原本就比女人强上许多,乔沫哪里比得过他。
她愤怒扭头瞪过去,一回头,他的脸就在边上,她的唇贴着他的脸堪堪擦过,两人都是一愣。
“这算什么?”
容承慎用另外一只手摸摸自己的脸颊,“你主动亲了我?”
乔沫冷笑:“意外懂不懂?”
容承慎点点头,“懂,不许我亲你,你却能亲我,这不公平。”他一字一句说着,说完之后,眼神一变,喃喃道:“最起码你亲我一下,我也要亲回去,这才公平。”
说完,抬起她的脸,对着她的红艳的唇就吻了下去。
动作霸道而强势。
乔沫愣了一下之后,很快反应过来,脑子快速运转。
他力气大,她肯定比不上他。
在日本那两年,她闲的无聊,找了一些格斗教练来学习防御能力。
这个时候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
她屈膝,抬肘朝他身体最柔软的地方撞过去,容承慎显然没有料到她会这么反击,以为她只会用蛮力挣扎。
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会用这招。
没有料想到的情况下,反应自然慢了一些,慢了一些下场就是她‘偷袭’成功了。
她屈膝想朝他顶过来的时候,容承慎下意识觉得危险挡了一下,化解了她的动作,却没有想到她抬肘过一下子命中靶心。
胸口受了这一记,容承慎顿时脸色变了变。
趁这个功夫,乔沫立刻拉开办公室的门出去,走出去几步远,身后并有动静跟过来,她皱眉,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回头看了过去。
容承慎还站在原地,侧身对着她的姿势,他抬起一只手,捂着胸口,看侧脸,好像有些痛苦的样子。
乔沫怔了一下。
想起自己以前在日本的时候,她的教练也被她打趴下的事,教练说她是一个很好的学徒,学的也很快,人也聪明,领悟精髓也快。
还有,下手打人也够狠,教练时常捂着被她揍伤的地方取笑她。
乔沫皱眉,看着办公室里的容承慎,脚下步子有些迟疑了,不会真的出了什么事吧。
看他那副动也不能动的样子。
前两天他还高烧感冒住过院,今天就又被她揍了一顿……
算你狠!
乔沫咬咬牙,恨恨的往回走。
重新回到办公室,乔沫来到他身边,看着他弯腰的样子,“喂,你没事吧?”
容承慎没理会她,还是维持那样姿势。
乔沫皱眉,走过去,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跟你说话呢?”
容承慎这才抬头,一张脸都是白的,乔沫吓了一跳,“怎……怎么了?”
她出手有那么重吗?
深呼吸了两口气,容承慎站直身体,摇头:“没事。”
话这样说,语气是却是另外的意思,好像无比痛苦一样。
乔沫下意识看了看他的胸口,“真没事?”
容承慎摇头。
抿了抿嘴角,乔沫转身就走,“既然没事,那我走了。”
说完,真的就走。
这次她却被一把拉住,容承慎怒不可遏的怒吼声在她耳边响起:“姓乔的,你有没有良心!”
他都被她打成这样了,说走就走?
乔沫冷着脸,“是你先对我动手动脚的,我那叫正常防卫。”
“你怎么不说你防卫过度,差点把我给打死!”
乔沫:“……”
容承慎紧紧拉着她不放手,一双眼睛也死死盯在她的脸上,紧紧抿着嘴角看着她,半响后,长叹一口气,“乔沫,我只是想跟你谈一谈,不想干别的。”
乔沫斜睨了他一眼,“那你先松开我。”
“放开你,你又跑了怎么办?”
乔沫被他气的大吼:“你这样,我更加不想跟你待在一起!”
容承慎最后还是松开了她,乔沫揉了揉被他捏疼的手腕,容承慎看的心疼,想上去看看她,想到她刚才说的话,他只好又停了下来,顿了顿,说:“乔沫,我们好好谈一谈,成吗?”
乔沫没有理他。
“以成年人的方式去谈一谈,不要一直回避这个问题,这样问题得不到任何解决。”
他说的在理,乔沫认同,心里也清楚,只要自己以后待在市,跟他的接触只会多,不会少,所以谈一谈,是必需存在的一件事。
想清楚这点,她指指远处的椅子,“你坐那里。”
容承慎立刻坐好。
乔沫来到自己的办公桌,拉开老板椅坐下,整理了桌面之后,淡淡道:“谈吧。”
她一副公事公谈,她是主人,他客人,她高高在上,他有求而来的模样……让容承慎忍不住笑了笑。
这是他第一次在办公室跟人谈事情,坐在下属的位置。
容承慎挑了挑眉,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
如果是别人,他哪里会这么样屈尊纡贵。
可坐在老板椅上的不是别人,是他的女人,他愿意坐在这个椅子上,坐的心甘情愿,也愿意被她管着,管一生都可以。
收拾好了桌面,乔沫抬头看过去,发现容承慎的眼里一片炽热。
她皱了皱眉,开口:“说吧,你要谈什么。”
容承慎启唇,一字一句:“跟我回家吧,老婆。”
乔沫大怒,“容承慎,你有没有谈的诚意?!”
一开口就叫她老婆,还让她跟他回家,这么不可能的事张嘴就来,他显然不想继续谈下去!
“当然有诚意。”
“有诚意就老实规矩一点,别随便乱叫,我不是你老婆。”
容承慎皱眉,“你不是我老婆谁是我老婆。”
乔沫白了他一眼,“我管谁是你老婆呢,反正我不是!”
“这是事实,不管你想怎么逃避都没有用,小乔,我们是夫妻。”说完,他又加了一句,“在法律上我们也是。”
最后一句他说的是实话,不管乔沫心里怎么否认他和容承慎的关系,法律上,她和容承慎是结发妻子。
想到这里,乔沫深呼吸了一口气,说:“好,你想谈,那我们就谈谈。容承慎,我已经对你没有感情了,以后也不会跟你生活在一起,所以为了不给我们造成别的麻烦,我希望我们能去把离婚证办了。”
她清楚清晰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只希望容承慎能听进去。
可当她说完之后,容承慎随意的抬抬下巴,十指在她桌面上敲了敲,淡淡的说:“我说要跟淡淡,并不是要跟你淡离婚,也并不是要淡你怎么离开我。乔沫,我说想跟你淡淡,是想跟你淡淡,你什么时候搬过来和我住,什么时候我们一家重活在一起。”
乔沫用冷笑加嗤笑来回应他,“你想也不用想。”
“这句话应该是我要跟你说的,乔沫,离婚的事,你想也不要想,除非你想跟我淡淡我们复合的事,否则别的事我一概不跟你淡。”
他强势而一味的宣布。
乔沫死死瞪着他,“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不可能会跟你在一起的!”
“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
“因为当年的事?因为当年我没有接那个电话?因为当年觉得我要把你让给陆嘉良,所以你一直怀恨在心,就算离开我两年,现在回来了,也还对我惩罚?”
他每说一个字,上半身就靠近她一分,两个人之间明明隔着一桌子,乔沫却觉得他离自己很近。
两年前的记忆因为他的话而席卷过来,那些她不愿意面对的东西重新又一次朝她压过来。
乔沫呼吸开始加重,呼吸也开始不顺畅起来。
容承慎直勾勾看着她,看着她的眼睛说:“你父亲去世的那个晚上,你在医院里打了一巴掌,让我滚,我当时很生气,心里郁闷的不行,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离开了……乔沫,那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后悔事,如果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不管你怎么打我,骂我,我都不会离开你。这两年,这七百多个日子,我没有一天不自责自己,在你最难过,最难受的时候,没有陪在你身边。”
直到现在,每一次想起当年,她抱着她父亲的骨灰盒,以那样绝望的和难过的眼神看着他时,他都会心痛。
乔沫面无表情看着他:“可事实却是,当年不管我怎么找你,都找不到你的人。容承慎,这个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发生了就是发生了,那些一件件的事留下了伤痕,是不能修复的。”
垂了垂眸,容承慎心头涩然:“可是我想修复它。”
“你觉得可能吗?”乔沫冷笑。
容承慎半响都没有说话,好半天后,他缓缓抬头,直视她,一字一句缓缓说:“乔沫,我有一辈子的时间来让你原谅接纳我,如要我还能活四十年,这四十年的人生我会每天出现在你面前,不管你怎么对我,我都不会离开你,你去哪里,我去哪里,这一辈子的时间,我都会跟你耗下去。总有一天,你会原谅我。”
乔沫瞬间瞪大了眼,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能说出这么无赖的话?
“如果你真的那么生气,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那么我就守候你一辈子,等到未来……以后的某一天,等到我们白发苍苍了,身体不行了,要离开这个人世间了……你前脚离开,我安排好你的后事之后,我就会去找你。有来世的话,我会继续纠缠你的下辈子。”
乔沫:“……”
容承慎神色认真,“我已经将各个方案都想好了,这辈子你都摆脱不了我了。”
乔沫咬牙切齿:“人生无常,你怎么知道你能活到白发苍苍,容承慎,说不定你比我早很多年就死了呢?到时候我就能摆脱你了,我会找个男人重新开始生活,然后把你忘掉。”
她这话说的极狠,连乔沫自己说完之后,心都颤了一下。
她拿眼去看容承慎,容承慎怔怔看着她,神情有些迷茫,又有些不知所措,眼底的惶然带着更多的是一种悲伤感。
乔沫从来没有看过他这样的表情,心脏一下子被击中,她一时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两个人默默无言,办公室里突然安静下来。
好久之后,还是乔沫先开了口:“容承慎,你先出去,我想静一静。”
容承慎看她,“小乔……”
“出去!“
乔沫声音骤然拔高,恶狠狠的瞪着他。
容承慎抿了抿嘴角,半响之后,起身,离开。
……
霍泽带乔薇出去吃了顿饭,回来的时候,差不多是两个小时之后了。
两个人进了电梯,乔薇问他:“我们现在去哪里?”
摸了摸下巴,霍泽说:“去看看情况,不管里面会发生什么事,这都两个小时了,该办的事应该都办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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