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人看到一些冒烟的竹筒被丢上来有些意外,但本能的觉得这些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在他们想着如何处理这些东西的时候,一团团的火光在他们面前炸响。
身上只有单薄水手服的罗刹人被手榴弹炸得死伤惨重,那些侥幸没有受伤的水手,呆呆的看着眼前狼藉的甲板有些不知所措。
可在他们面前还没有散尽的硝烟中,却有一个个的身影显露出来,这些人全是半身板甲,头上带着装有面甲的骑士盔,宛如地狱中爬上来魔鬼。
马户一手钢刀一手短铳,抬手对着一名还在发愣的罗刹人扣动了扳机。
“杀!”大喝一声的马户,挥刀杀向最近的一名罗刹人。跟在他们身后的长兴军士兵端起刺刀杀向了罗刹水手,一直游弋在四周的其他炮舰见到马户已经率队杀上敌舰,纷纷向着敌舰靠拢。
与马户对着的罗刹人身高足有六尺,身材更是魁梧雄壮。手中一把大斧被他耍得呼呼挂风,马户根本就不敢与对方硬拼。
这人看上去就强壮无比,每一击都带着狂猛的力量。马户闪开对方劈砍的一斧,手中的钢刀划过敌人的手肘。
强壮的罗刹人对手肘上的伤口置若罔闻,看都没看伤口一眼继续向着马户攻击。
见到罗刹人再一次的攻来,马户转身就跑,围绕着船上的缆绳、木桶、桅杆与对方打起了游击战。
罗刹人眼中凶光毕露,追着马户在甲板上转了几圈停下了脚步。脸上带着浓浓的嘲讽,对着马户竖起吐了一口浓痰转身走向其他长兴军。
马户面对罗刹人的挑衅没有丝毫的愤怒,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单手提着钢刀,掏出短铳开始给火铳装弹。
那名强壮的罗刹人转身后还没有迈出两步,头上就有一阵眩晕传来。
接着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一阵阵寒冷包裹了他的全身,身体中的力气一下子消失的干干净净。
他艰难的转过身对着马户大吼道:“该死的远东猴子!你对我做了什么?上帝不会放过你们这些该死的远东猴子!”
虽然听不懂罗刹人在说些什么,但马户还是猜到了罗刹人的疑惑。
指着甲板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说道:“流了这么多血还能活蹦乱跳的追老子,真不知道你的脑子是怎么长得?
狗熊都没有你笨,你特木的是被自己蠢死的。记得下辈子再来远东,把脑子带上!”
罗刹人看到满地的鲜血,再看看自己被划开的手肘。那里正有一道翻开的口子,鲜血已经没有多少从那里流出,但就是这条伤口让他一身的鲜血都洒在了甲板上。
不甘心的怒吼一声,罗刹人瘫倒在甲板上,身子已经没有了一丝的力气,脸上更是如同白纸一样。
没有再理会这名罗刹人,马户迈步走向其他的敌人。长兴军其余几条炮舰靠上武装上船后,这场跳帮战很快就进入到了尾声。
罗刹人虽然生性好斗,但在数倍身穿铁甲长兴军的逼迫下,还是乖乖的举起手投降。
在主桅下马户见到了奄奄一息的列连夫,此刻的船长已经只剩下呼吸,每次呼吸都会从口中溢出鲜血。
他的脸呈现出青紫的颜色,呼吸变得短促而快速。眼睛中的神采已经涣散,只有马户站到他身边时才重新有了一丝神采。
列连夫艰难的抬起一支手臂指着马户说道:“上帝是仁慈的,他会宽恕世人的一切罪行。
我的孩子们已经战败,他们应该得到应有的战俘待遇。请阁下接受我,沙克号船长的投降!”
说完列连夫挣扎着要把自己的佩剑摘下来,但他已经没有了力气,几次都没能将手伸到腰间。
“上帝?抱歉!长兴军中没有人信奉上帝,我们只相信大帅!
想要投降?笑话!你们是我的俘虏,你们是怎么对待俘虏,我就会加倍的偿还!
不但如此!我们还要打到西方去,打到养育你们的那个地方。还要将你们的沙皇抓住,给我们大帅跳舞!”马户通过身边的达德洛夫把自己的话转达给了列连夫。
听到明白了马户的意思,列连夫的眼睛瞪了老大。伸出双手想要去抓近在咫尺的马户,但他无论如何努力都难以触碰到马户分毫。
最后列连夫脸上青紫色越发的明显,双臂无力的垂了下来,再也没有了声息。
看了一眼列连夫,马户命人将他埋葬。这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他是被自己的血活活淹死的。
胸部中弹鲜血充满了整个胸腔,最后连肺部都充满了鲜血,人也就窒息死亡。
也许是放心不下一船的水手才让他坚持到了最后一刻,但马户并不能让他如愿,那样是对其他人的不公平。
这些被俘的水手注定要在冰城作为苦力劳动一辈子,直到生命的尽头才是他们最好的解脱。
“大人!罗刹人的航海日志与海图已经找到请大人过目!”时间不长就有人送来了一卷卷的羊皮纸。
看着那一张张画在羊皮纸上的海图,马户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罗刹国能来到这里,长兴军也能杀回去。
雅库兹克的清晨依旧是人声鼎沸,许多土著正在被人用鞭子驱赶着加紧修建棱堡。
木制的棱堡主体已经修建完毕,只要再有几天就能彻底完工。为了能将棱堡快速的修建完毕,已经累死了十几个土著。
但总督契科夫并不在乎,他要的是速度,一定要在远东人进攻前将棱堡修建完毕。
雅克夫自从战败逃回雅库兹克后就整齐待在棱堡内的瞭望塔上,他手中的千里镜一刻都没有放下过。
那群装备精良的远东人已经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们不可能会放过雅库兹克这里。
也许在下一刻他们就会杀到雅库兹克,他的神经高度紧张,时刻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突然手持千里镜的雅库兹克手停顿了一下,他死死的盯住河面上,那里一条海船逐渐露出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