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韫婉搭过了眼,看见车上坐着的人正是裴启光。
他下了车,还抱着一束玫瑰花走到了金韫婉面前。
“欢迎来到新京。”
金韫婉愣了愣,努力地拉开一个笑容,告诉他,“你这花可不是什么代表欢迎的花束。”
“那你就按照它原本的意思来理解好了。”
裴启光将玫瑰花推到了金韫婉的怀里,指了指自己的车,“上来吧,我带你去新京最有名的桂花楼吃顿好的。”
金韫婉没有动,有些疑惑地望着他。
“robin,你怎么知道我到新京来了?”
“我又不是聋子,风言风语还是听说了一些,至少消息传得比你来新京更快。你都刺杀盛沛霖了,难不成他还留你在北都等死?”
连裴启光都能预见这一点。
“那我也可能去西城,或者去……”
“因为他料到了我会来接你。虽然你西城也有认识的人,但不比认识我久吧。”
裴启光帮她开了车门,推搡着她进了副驾驶。
金韫婉这才忽然想起,裴启光之前说他回大不列颠了。
“你怎么会在新京,你不是回大不列颠去了吗?”
裴启光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活泼的语气也变得生硬起来,只告诉金韫婉,“我家里出了点事,所以临时改变了计划。”
“哦,原来是这样。”金韫婉点了点脑袋,看他不愿意多谈,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小轿车一路前行,到了新京最有名的桂花楼,两人吃完饭,裴启光又邀请她,“韫婉,你要不要去我家住?你来新京也没有定好住处吧?”
金韫婉摇了摇头,又拿出了自己的手提箱。
“我看过了,这里面还有些钱,可以住旅馆。你家里人不少吧,我还是不去打扰比较好。”
她记得裴启光的父亲有好多小老婆,她才不想加入这一出大戏。
“没关系,我家里人又不会吃了你。你这些钱难道不应该留着在新京谋个生计开个店之类吗?说来遗憾,我现在还没法子给你找到合适的工作。”
金韫婉觉得自己来新都让他请客吃饭已经是被照顾了,连忙挥手道,“不用你费心了,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那好,工作的事情你就自己想办法,住就住我那儿吧,你放心,我家里人不会为难你的。”
裴启光说完,还主动帮她提起了箱子。
金韫婉完全没有拒绝的余地,糊里糊涂地就跟着他上了车,去往了总统府。
新京其实比北都西化地更早,是国内最早的几个对外港口之一,总统府原是新京的造办司,民国定都后将这里改成了总统府。
金韫婉下了车,往四周望去,这里要比北都的元帅府陈旧一些,花花草草长势不太好,看上去稍显杂乱。
“大少爷好。”
一进门,两方的佣人便朝着他们问了好。
裴启光向着众人介绍道,“这位是金韫婉金小姐,我的朋友,以后她会住在我们家。”
佣人们再次低头,“金小姐好。”
金韫婉也朝着他们微微颔首致意,她有些紧张,她其实不想来裴启光家,来了岂不是就是见到他那个大总统父亲了,说不定还会问起她和盛沛霖的关系。
“我父亲晚饭时间才会回来,我先带你去寻个住处吧。张管家,把家里最大的空房收拾出来。”
“是,大少爷。”
金韫婉也只有跟着他走的份儿,两人一进门,门口几个女人就迎了上来。
“哟,启光,这就是你去接那朋友呀。小姑娘长得可真俊俏。”
女人们看上去比裴启光大不了多少,金韫婉又只好看向了他,用眼神询问他自己应该怎么称呼。
“这是我三姨娘、四姨娘、六姨娘和八姨娘。”裴启光介绍完,又对着几位姨娘道,“这是我朋友金韫婉,刚刚才从北都过来,会在咱们家住下。”
金韫婉立马朝着她们鞠了个躬,“四位阿姨好。”
“金小姐太客气了,启光,赶紧带金小姐到楼上把行李放下吧。”
“好。”
裴启光向金韫婉指了指楼梯,示意她上楼。
金韫婉回头看了一眼四位姨娘,好奇地问他,“你不是说你有九位姨娘吗?其他几位呢?”
四位姨娘立马脸色僵了僵,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等着裴启光自己回答。
裴启光笑了笑,答道,“你还记得呀,我的姨娘们也不是天天都在府里,也会换着回回娘家。”
金韫婉认同了他这个说法,唇角微微拉起,觉得这样还挺好的。
“常回娘家好呀,多陪陪父母,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难尽孝了。”
她以前娘家回的少,大部分时间都耗在了元帅府里,之后又出国了两年,好不容易回来还和父母闹翻过。现在阿玛额娘去世了,她才明白什么叫做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上了二楼,张管家给金韫婉安排在了裴启光隔壁,这里明显是个主人房,并不是平日留客用的客房。
随后,家里的佣人又送来了不少日常用品,将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就像他们已经准备了很久一样。
傍晚,一家之主裴明昭才回到家,在晚饭时分见到了金韫婉。
大总统比她想象的要慈祥许多,目光中还透着一些疲惫。
“金小姐和启光是留洋的时候认识的?这小子没给金小姐惹过麻烦吧?”
金韫婉摇了摇头,“robin他在留洋圈子里是有名的爱助人为乐,还帮过我好几次呢。”她当着裴启光的父亲自然觉得应该多说点好话,金韫婉看向了裴启光,“对了,按你的话怎么说来着,就像英雄罗宾汉一样。”
裴明昭笑了起来,一双老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倒也没有丢我们裴家的脸。”
“那是自然,我好歹还是拿过几次奖学金的。”裴启光自满道。
裴明昭又看向了金韫婉,问她,“金小姐,不知你在大不列颠是学什么专业的呀。”
金韫婉张了张嘴,错愕着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根本就没有在大不列颠上过大学。
裴启光立马帮衬道,“原本是要读护理的,家里人把她叫回来了,她是自己一个人偷偷去的大不列颠学习,爹你也知道,北都那边不比我们新京,老顽固不少。”
之后,裴明昭又问了她一些家庭出身,父母之类的问题,金韫婉每次准备开口的时候都被裴启光把话接了过去,她其实也没太多想要和大总统沟通的意思,也就随着裴启光的意让他帮自己代答了。
金韫婉默默把那些裴启光跑过的火车记了下来,就怕以后相处的日子里,自己会忘掉自己的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