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石溪公园。
    金韫婉带上了宋美玉。
    宋美玉打扮地漂漂亮亮的，跟在金韫婉的身后，金韫婉朝着她透露了自己的想法。
    “一会儿我和封花月聊的时候会尽量把盛沛霖给支开，到时候就靠你自己了。我会尽量拖时间不打扰你们两个独处。”
    宋美玉高兴地握住了她的手。
    “韫婉谢谢你，我一定会努力的。”
    和封花月见面的地方约在了石溪公园的湖中亭里，盛沛霖在约定的时间前已经带上了封花月坐在亭中的石凳上等候。
    这几日的北都又降了温，湖面上还结着一层薄薄的冰片，透明的，晶莹的，漫无目的地旋转着。
    盛沛霖和封花月不发一言，两个人就这样静默的看着湖面上结着的薄冰打发时间。
    “来晚了，抱歉。”
    金韫婉比原定的时间来迟了20分钟。
    她一向是一个准时的人，只是今天宋美玉挑选衣裳挑选了很久，又化妆又盘头发的，像是要来相亲一样，耽误了不少功夫。
    宋美玉立在金玉婉的身后，花枝招展的像一只孔雀，她一看到盛沛霖眼睛就亮了起来，挥着小手朝着他打了招呼。
    “元帅好久不见。”
    盛沛霖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只觉得怎么又多来了一个电灯泡。
    “你把与此案无关的人带来做什么？”盛沛霖冷声问道。
    金韫婉回头看了一眼宋美玉，她什么心思都放在了脸上，明摆着对盛沛霖有想法。
    不过，盛沛霖也喜欢被女人追，所以她没有提醒她。
    金韫婉想了想，指了指盛沛霖身旁的姜孝予，“他不也与这件案子无关吗？为什么你可以多带人来，我就不行。”
    “他不一样，他是我的副官。”盛沛霖理直气壮地道。
    姜孝予和他，在大部分他清醒的时间都是形影不离的。
    金韫婉瘪瘪嘴，“你把美玉也当成我的副手不就行了。”
    盛沛霖觉得她是在强词夺理，但又觉得此时和她起争端不明智。
    他输也是输，输赢也是输。
    今天他会把封花月送来见她，本来就是为了让她高兴，让他自己已经办妥了肃亲王府的案子。要是纠结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反而本末倒置了。
    “成，你要和他说什么，赶紧说吧。”盛沛霖催促道。
    金韫婉这才把目光转向了封花月。
    他只穿了一身囚衣，看上去极为单薄，本就白净的一张脸冷地毫无血色，双手被绳子绑在了身前，漂亮修长的手指冻得红肿龟裂，看上去还有些可怜。
    只是金韫婉没心思可怜他，上下打量封花月的时候金韫婉的眼睛忍不住红了起来，脑海中满是自己是父母辈杀害时死不瞑目的模样。
    她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问封花月，“我知道你恨我阿玛，可为什么连我额娘也不能幸免？”
    封花月依旧沉默着，嘴边还带着三分笑意。
    “你笑是什么意思？”金韫婉拔高了音量。
    姜孝予赶紧压住了封花月的脖子，警告他道，“老实点！叫你说什么你就答什么！”
    封花月剧烈地咳嗽起来，就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了一样，姜孝予无措地看了看盛沛霖，等他挥了挥手才放开了封花月。
    封花月抬起两只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又笑道，“反正我都要死了，和你说那么多做什么？等你以后死了，到九泉之下问你阿玛额娘不就知道了？”
    金韫婉握紧了拳头，封花月这话无异于是挑衅。
    “封花月，你一点悔过之心也没有，是不是？”
    “我为什么要悔过？”封花月反问道。
    金韫婉再也抑制不了自己心中的愤怒，冲上前去拽着他的衣领好几巴掌甩了上去。
    盛沛霖赶紧将她拦住，安抚道，“韫婉，你冷静一点。”
    封花月又是一阵笑，他的脸颊完全红肿起来，唇边还带着一丝血迹。
    “金韫婉，撒撒气就是了，打这么重，明天要是被误认为我被刑讯逼供，屈打成招了，可就有损警察局的名声了。”
    这也正是盛沛霖拦住她的原因。
    金韫婉抓紧了盛沛霖的手臂。
    抓捕封花月的时候听他说任何关于她死去父母的事，见到他被抓了只觉得了却了一桩心事。今天见到他说起来是那么地轻飘飘，就好像她的父母死不足惜一样。
    金韫婉其实昨晚就设想过自己见到封花月可能会被他给激怒，但是为了撮合盛沛霖和宋美玉，她硬着头皮也得上。
    “我想单独和他谈。”金韫婉抬眼望着盛沛霖。
    她不能因为生气，忘了今天的主要目的。
    盛沛霖摇了摇头，“不行，你现在的情绪不适合单独和他谈。要是审判的消息没有放出去，你就算现在在这里把他毙了都可以，但现在没有回头路了。”
    他说完看向了封花月，这红肿看来明天是消不了了。
    “庭审又有了新线索，检察方需要复盘，所以可以推迟几日。”
    封花月听着他的话，不禁大笑起来，“元帅可真是会睁眼说瞎话呀。”
    盛沛霖瞪了他一眼，吩咐着姜孝予，“把他的嘴给我堵起来。”
    一团白布被塞进了封花月口中。
    金韫婉定了定神，固执地再次对盛沛霖道，“我要和他单独谈，你不是都说了庭审要推迟几天了吗？那就算是我再打他几下，过几天也能养好吧？”
    盛沛霖握过她的小手，她打了他那么多下，自己的手心当然也红得厉害。
    “你今天究竟是来泄愤的，还是来问话的？”
    “问不出来话，泄愤也不错。我不可以打人吗？”
    “手不疼？”
    “不疼。”她赌气般地道。
    盛沛霖按着金韫婉的肩膀，让她坐下，“那你休息休息再打，我看着你打。”
    “我不想让你看。”金韫婉侧过了脑袋，努力为自己找起了理由，不安地搓着手道，“你要是看到了岂不是觉得我很凶。”
    “我不是已经看到了吗？”盛沛霖不知道她突然在矫情什么。
    姜孝予却灵光一闪，立马把盛沛霖拉到了自己身边，小声凑到他耳边道，“哥，嫂子这是在意的对她的看法呢！女人喜欢你就肯定希望她自己在你眼里是温柔体贴的，哪个女人希望被自己喜欢的男人当母老虎呀。”
    盛沛霖将信将疑地凝着眉头，“靠谱吗？”
    “绝对靠谱！我媳妇儿亲口给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