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慕什么呀，你都没有看到他昨天那个样子。半夜的时候还临时来了公务，要他马上回复。忍着肚子痛，处理到凌晨4点才睡的，可惨了。”
    裴启光抬了抬眉头，小声嘟嚷道，“你你觉得惨，盛沛霖可不一定。”
    “你说什么？”金韫婉问。
    裴启光笑了笑，摇了摇头，“没什么，我是说，你也照顾他到凌晨4点吗？”
    “没有，我早睡着了。我是想不明白，他精神怎么会那么好。”
    “习惯了吧？小时候我都觉得我爸不睡觉了。”
    金韫婉不由叹了一口气，略带惋惜的说道，“那前朝确实该亡，我小时候我阿玛都要日上三更了才起床。”
    裴启光哈哈哈的笑了起来，反问她，“你说要是能够享乐，谁又愿意辛苦忙活呢？”
    金韫婉缓缓点头，默认了他的话。
    试餐结束，金韫婉做的冰淇淋得到了辜九爷的高度评价，裴启光为了帮她庆祝第一次成功，说要请她吃饭。
    金韫婉心中有些虚，她指了指自己问，“咱们两个庆祝，恐怕又要把盛沛霖给招来。”
    “盛沛霖他这么闲？你不是说他昨晚还熬夜办公吗？”裴启光问完，又笑了笑，用手指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头，“都离婚了还怕他？”
    她想想裴启光说的也对，她昨天只不过是为了完成对盛沛霖的承诺，才没有在怕他。
    “好，不过既然是在帮我庆祝，我就不能再让你出钱了，今天我请客。”
    “你请客，你有钱了呢？这家蛋糕店待遇这么好，刚刚过了试菜就能给你钱了？”
    “这倒没有，不过我手上还有亿点点钱，大餐肯定是请你吃不起了，咱们可以吃点便宜的。”
    裴启光露出了迟疑的表情。
    他不是北都人，其实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吃得惯北都普通的菜式。来北都这几个也一直吃的是西餐。
    “那你是要请我吃什么？”
    “有一家馄饨我和柒柒都喜欢吃，而且价格很便宜，我请得起。”
    裴启光心想只要不是吃地方菜，他应该都还能吃的习惯。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咱们就去试试吧。”
    裴启光推着金韫婉的肩，和她一起走出了皇冠大酒店，上了小轿车。两人一路来到了金韫婉和余柒柒常去的馄饨摊。坐下点了两碗馄饨。
    “你试试看，柒柒每次吃一碗都不够。至少得吃两碗。”
    裴启光纳闷的看着他，“你怎么这么爱提余柒柒？我都觉得你没有爱过盛沛霖，你心里就只有余柒柒。”
    余柒柒是她在大不列颠时的唯一的依靠，如果没有余柒柒陪伴她，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大不列颠的那里两年要怎么熬下来。
    余柒柒是她的雪中送炭，盛沛霖是她的锦上添花。总之，好姐妹比男人靠谱多了。
    “柒柒去大不列颠不少日子了，应该人已经到了吧，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
    走之前她那么舍不得她。
    “你就放心吧，余柒柒她呢，就像一颗仙人掌。你把她放到哪里，哪怕是扔进大沙漠里，她也不会死的。不过你不在了，她多少会有点寂寞。”
    金韫婉一边吃着馄饨，一边笑着道，“你倒是四方都有朋友，一点也不会寂寞吧。”
    裴启光摇了摇头，“我有朋友还是会寂寞，这种感觉就像是你无论走到哪里，看过了多少繁华，都只是一个过客。没有自己的家。
    她在西城时也是这样觉得的。虽然吴宗仁和戈洛文都对她很好。但也只是今天见了明天就可能天涯不相逢的普通朋友，说起来，她都好些日子没有再见过吴宗仁了，也不知他是不是救了朋友就去新京或者会西城了。
    “要怎么样才算是有一个自己的家呢？”金韫婉好奇地问道，既是在问裴启光，也是在问自己。
    她是有过婚姻的人，按理来说应该比裴启光更接近过“家”。
    裴启光一边吹着勺子里的馄饨，一边若有所思地道，“大概得先有一个会一辈子陪伴着自己的人吧。古人不是讲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吗？无论在哪里，知道有一个人一直在等自己，我想那就是家吧。”
    金韫婉点了点头，忽然，她看见远处驶来的轿车，那是盛沛霖的车牌号。
    她几乎是下意识转过了身，默念着，别发现我，千万别发现我。
    “你做什么？”裴启光问她。
    “盛沛霖的车。”
    裴启光跟着看了过去，只见车上除了盛沛霖意外事件，还有一个洋人。
    “盛沛霖居然也认识洋人？”裴启光惊讶地说道。
    金韫婉算着盛沛霖的车差不多走过了，才慢慢把脑袋抬了起来，嗯了一声。
    “车里有洋人吗？那应该是路易斯吧？”
    “路易斯？做什么的？”
    “是个军火商来着，不过也做点其他生意。”
    “军火商？盛沛霖想打仗了？”
    金韫婉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前些日子我听到了一点消息，说盛沛霖有在购买军火，只觉得是正常的军事补充，听你说他昨天连夜批了那么多文件，现在又见军火商，怕是里面不简单。”
    “啊？”金韫婉根本就没想那么多。
    裴启光站了起来，拍了拍金韫婉的肩膀，“走，咱们去看看。”
    “你要去跟踪盛沛霖？”金韫婉觉得他简直疯了。
    “有什么不可以的，他能查我们，我们还不能查他了？走，上车。”
    金韫婉赶紧付了馄饨钱，被裴启光拉上了车。
    “喂，就算盛沛霖查了我们，这也是私事，他现在是去谈公事的，咱们去查会不会不合适？”金韫婉内心挣扎着。
    裴启光叹了一口气，“那你知不知道如果盛沛霖要打仗会打谁？”
    “打谁？”
    他现在在北，向东是东洋人管制的关东州，向西是落后的西城，唯有向南去打新京才符合利益最大化。
    但是裴启光没有把心中的想法直说出来。
    “我也很好奇，咱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金韫婉惴惴不安地盯着前方盛沛霖的车，见着他们停在了皇冠大酒店门口。
    裴启光笑了笑，“正好，这地儿我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