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韫婉瞪大了眼睛,她虽然这半生没怎么离开过政治,但是从来没有想过要自己从政。
“你没在和我开玩笑吧。”她皱起了眉头。
“我是认真的。”
裴启光说着,还站了起来,走进了她,拉开了她身边的一根凳子坐下,仔细解释起来。
“你看,咱们黄种人在大不列颠,不管优秀也好,不优秀也好,都是要被白种人歧视和欺负的。你要是去了大不列颠,也不会过的太好,真正上层核心的东西,白种人是不允许我们黄种人碰触的。”
金韫婉点了点头,她在大不列颠见到的黄种人,要不是就是非常有钱,可以靠家里的经济支撑自己的海外生活,要不就是像她一样苦苦打工以赚取狭小的生存空间。
真正挤入大不列颠上层掌握话语权的,金韫婉没见过。
“别人的国家再好,也只是异国。新京就不一样了,那里没有人知道你的过去,那里都是你的同胞,你可以放放心心地开展你新的人生。”
金韫婉承认,他说的话十分有吸引力。
但是她并不觉得自己真的是全能打工人,什么都能做。
“新京……”
她刚准备答复裴启光,忽然,门口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金韫婉离大门近,于是她站了起来,准备去开门。她心想着应该是服务员之类的酒店工作人员。
裴启光拉住了她的手腕。
“你不用去。”
然后,他冲着门口喊了一声,“门没有锁,你进来就是。”
三号厅的门被人缓缓推开。
一张面色凝重的脸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盛沛霖一走进来,就看到裴启光握着金韫婉的手,气得胸口一阵绞痛。
金韫婉几乎是下意识地把手收了回来。收回来后她才意识到,她和盛沛霖已经离婚了,根本不用避嫌。
索性,她又把手重新按了回去,搭在了裴启光的手背上。
盛沛霖瞪圆了眼睛,没想到金韫婉当着他的面故意来这一出,难怪给他送一碗绿汤来,这是在说晚上要绿他呢!
金韫婉见着他走进来了也不说话,顾着勇气先开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怎么?打扰你们两个了?”
他见着金韫婉和裴启光的手还交叠在一起,不悦地扭过了头去。
“孤男寡女,大晚上的,拉拉扯扯,成什么样子?”盛沛霖厉声道。
金韫婉哼了一声,昂着小脑袋轻瞥了他易言。
“关你什么事?你是我的谁呀?你管得着吗?”
他没有立场管她。
他要有这个立场,怎么还会在这里干站着,早就冲上打人了。
盛沛霖的视线在三号厅中游走着,紧接着,撞上了“离婚快乐”四个大字。
裴启光是带她来庆祝离婚的。
他这么高兴他们离婚,是抱着什么样的居心?
裴启光见着他不敢妄动,轻轻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挡在了金韫婉身前,面对着盛沛霖道,“盛元帅,今天是我为密斯金开的离婚派对,没有邀请你,你就这样不请自来,不妥当吧?”
盛沛霖当然也觉得尴尬,尴尬地他满脑子逃避的想法又冒了出来。但这里是酒店,金韫婉的脸红扑扑的明显喝过酒了。她现在就是任人宰割的鱼肉!连他这么意志坚定的人都抵挡不了对她的妄想,裴启光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他不能让金韫婉落入毒手。
盛沛霖脱下了军帽,硬生生地开了两人,坐在了裴启光之前坐的位置上。
“结婚是两个人的事,离婚也是,既然要庆祝那就一起庆祝好了。”
“谁要和你一起庆祝呀。”金韫婉不乐意地道。
“你。”盛沛霖淡漠地回答道,又指了指裴启光,“还有他。”
金韫婉无语极了,声音跟着拔高了不少,“盛沛霖!今天是我和我朋友的聚会,请你现在就离开!不要打扰了我们的兴致。我们离婚了,我也不欠你什么,你为什么要一直来纠缠我?”
盛沛霖原本不想答话,只要他坐在这里,裴启光就不敢把金韫婉怎么样。
直到,他看到长桌的另一头摆着一只和金韫婉送来的“绿汤”一样的碗。
原来不止他一个人有。
“你不欠我什么?呵。金韫婉,你利用我的时候那么殷勤,哄着我做亏本买卖,就是为了这句你不欠我什么?
再稀奇的菜式,只要他有钱,在哪儿不能吃的,犯不着那么麻烦,让全府上下的佣人都去配合她。
金韫婉面不改色,她也不想在盛沛霖面前当什么温良恭谦的好女人了。
“是亏本生意,可我又没逼你。元帅点头的时候不是爽快得很吗?现在才来后悔,不仁义。”
他又不是真的想和她做生意,他只是想要她依赖他,能够有什么困难第一个想到的永远是他。
没想到她还会把给自己的奖励分给别人一半。
盛沛霖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可他又是那么地清醒,继续责备她,和她赌气,只会把她推的越来越远。
盛沛霖只好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
“你做的糖水,我没吃到,重新做一份。”盛沛霖不自在地吩咐道。
金韫婉满头问号,她什么时候做过糖水了?
“你在说什么呀?”
“就是那碗绿绿的东西。”
反正裴启光都吃完了,盛沛霖心想肯定里面也没有含着要绿他的意思。
“那是冰淇淋,化了。”金韫婉纠正道。
“总之我没吃到,你说了今天会给我吃的。吃完我就走。”
“盛沛霖,你不要没事找事,我都给你送过去了。”金韫婉觉得他简直是胡搅蛮缠。
“你要送给我的应该是冰淇淋,而不是一碗绿汤!”
金韫婉顿时感到理亏起来。
她的确答应了盛沛霖,要把最后那道甜品做出来,让盛沛霖满意。
她不喜欢自己言而无信。
“robin,今天的派对就到这里吧。”金韫婉心不甘情不愿地起了身。
“就到这里?东西都还没怎么吃呢。”
金韫婉几乎只喝了杯红酒。
“我要去给他做冰淇淋,我不能亏欠他。”
金韫婉眼圈红红的,她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不亏欠,才能彻底和盛沛霖划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