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袋磕到地板,浑身也因为长期保持着同样的姿势腰酸腿疼,不由长长地呻吟了一声。
金韫婉少有见到盛沛霖犯傻狼狈,即便是她和他认识了十多年。她忍不住一下子笑了起来,捂住嘴笑得前仰后合。
盛沛霖见到她笑,虽然满身疲惫,却也忍不住扬起了唇角,问她,“你笑什么?”
金韫婉收着脸上的表情,狡黠的眼珠转了转,答道,“我笑你也有出糗的一天。”
“那你真应该和我多待一待,我出糗的时候可多了。”
他爬了起来,揉了揉自己被磕疼的脑袋,仔细想了想又道,“还是算了吧,我也不太想在你面前出糗。”
刚刚他摔下来只是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她见到了能笑两下盛沛霖也不建议偶尔做一做被她取笑的对象,可要真的被她见到自己在大事儿上出糗,盛沛霖也怕自己多年经营辛苦建立起来的与她相配的自信瞬间崩盘。
世间又有哪个男人不想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逞英雄呢?
金韫婉没有多去追究他的话,把手上的旗袍递给了盛沛霖。
“我换下来了,你的东西还给你。”
“你留着吧,还给我我也不可能穿。”
金韫婉摇了摇头,“这样不合适。”
在她心里就想要和盛沛霖划清界限,又怎么可以收他这么贵重的衣裳呢?
盛沛霖看出了金韫婉的心绪,于是补充道,“那就当昨天你陪我去肃亲王府的酬劳。”
“这不行,你得给我钱,我不要你的衣服。”
她房间里有衣服,虽然不怎么保暖,可也冻不死。她就想要钱,买点能填饱肚子的。后院的土豆和红薯早就被她挖完了。
“这衣裳你也可以拿去当铺换钱。”
“这是好东西,拿去当铺可惜了。而且你说的是以警察局线人的标准给我酬劳,我也不能收你多的。”
盛沛霖无可辩驳,只好摸出了两个现大洋,放进金韫婉的手中。
“警察局的标准是一个现大洋,你陪我去了两个地方,所以我给你两块现大洋。”
金韫婉推了一个回去,“我们没有去放鸟笼的小花园,我只能收一个。”
盛沛霖顺手把金韫婉推回来的现大洋放到了茶几上,“你陪我在肃亲王府待了那么久,这是加时费,大不列颠没有吗?”
金韫婉想了想,大不列颠也有类似的加班费,所以这一块现大洋她就算收进了手里也不算理亏。
她高兴地把两块现大洋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冲着盛沛霖笑了笑,喊了声,“谢谢老板。”
盛沛霖看着她满脸雀跃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明明就只有两个现大洋。他思绪不由放飞了起来,想着金韫婉在大不列颠的时候一个人打工拿到了薪水是不是也像现在一样高兴。
这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司机冲着门里喊道,“元帅,您醒了吗?我来接您了。”
金韫婉先一步去开了门,只见司机还提着两个用麻绳捆好的砂锅,看得她口水也不禁在嘴巴里流了起来。
盛沛霖身边的人都知道金韫婉现在的处境,他对着金韫婉笑了笑,说道,“元帅还没吃过早餐吧,我买多了,金小姐要不一起吃。”
金韫婉抿紧了嘴唇,摇了摇头。
无功不受禄是她的底线。
盛沛霖走到她的身后长臂伸过她的肩头,擦着她的脸颊把早餐拎到了手里。那味道太香了,金韫婉越闻越是觉得肚子饿的难受。
本来昨晚她就只吃了点冬枣,肚子里空荡荡的。
“辛苦你了,在外面再等我半小时。”盛沛霖对司机吩咐道。
“是,元帅。”司机默默往后退去,还顺带把门也关上了。
盛沛霖坐到了餐桌边,把两份食物分好,目光瞧向了呆滞在原地的金韫婉。
“还不赶快过来,愣在在哪里做什么,馄饨都要冷了。”
金韫婉僵硬着身子,往厨房走去,嘴上固执地说道,“我不要吃你的东西。”
盛沛霖知道自己得编出一个名义来她才能问心无愧。
“这顿算是我在你这里睡了一宿的房钱。外面最便宜的旅馆住一晚的价钱也应该抵得过这碗馄饨吧,你要是不吃,就是我在占你便宜。”
金韫婉原本就馋馄饨,只要能把这笔账算清楚,金韫婉的心理包袱也立马丢到了九霄云外去。
“你说的没错,你不能白在我这里睡。”
她去厨房洗了筷子,递了一双给他,然后拉开了盛沛霖身旁的位子坐定。
这馄饨是用砂锅碗装的,还盖上了盖子,所以没有冷掉,司机开车送来的,馄饨也皮没有坨,金韫婉吃着觉得美味极了,满脸都是幸福的表情。
她好像能够体会余柒柒回到家乡以后吃东西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表情了。
盛沛霖吃的很慢,眼睛一直瞧着金韫婉,半晌,他才插了话,提议道,“韫婉,你还愿不愿意和我一起查案子,我想去一趟李全富家,我想知道我们的孩子究竟是被人谋害的还是真的是不小心……”
金韫婉低着脑袋,有些犹豫。
又和盛沛霖交往过密,她不知道这样对不对。
盛沛霖或许是杀害她父母的凶手,但是孩子流产绝对不是他愿意看见的,兴许真的能查出来些什么。即便是查不出来,盛沛霖的一切推断都是错误的,日后她也可以以此为名不再听盛沛霖的辩白。
“什么时候?”
“今天晚上我们走,我有些公事今天必须得处理完才脱的了身。”
“好,我可以陪你去。但是要是像昨晚一样,你只拿得出推论,找不出证据来,以后这种事就别拉着我了。”
她说完,咕噜咕噜地吃起了混沌,不再去理盛沛霖。
金韫婉不停提醒着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了,就当只是为了孩子,要是盛沛霖给不出证据,无论他以后说多少漂亮的话,她都不要再和他有任何解除了。
等从李全富老家回来,她就把房子卖掉,去大不列颠,永永远远地离开这片她不该有任何期待和眷恋的土地,去过新的生活。
盛沛霖吃完了馄饨,在金韫婉的提醒下收回了衣裳,然后出了门。
“下午五点,我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