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姐,我们厨房也没有来得及准备,就只有这些菜了,您也就将就着吃一下,一会儿还有热汤。”下人对她的语气仍旧客气。
金韫婉捂住了肚皮,摇了摇头,不肯就范。
“这饭菜你们还是拿下去吧,我不吃。”
“这可不行……金小姐,你已经不是我们元帅府的女主人了,我们现在只能听命元帅一个人。”
下人也有下人的立场。
金韫婉听她这么讲,更是不愿意吃了。
离婚后盛沛霖把界限和她划的那么清楚,从进门时的门卫到给她送吃的的女佣,都知道他们两个已经离婚了,她又能以什么立场来接受盛沛霖的“施舍”呢?
“那你放在这里冷着吧,反正我是不会吃的。”
她掐了掐自己肚子上的小赘肉,拼命警告着自己,金韫婉,饭可以少吃两顿,绝对不可以丢了骨气!
此事,盛沛霖拿着钥匙,站在二楼的走廊上观察着她。
他原本是想要看她到底能忍到什么时候,可落进盛沛霖眸子里的,是金韫婉从正襟危坐地斜眼不肯看面前的饭菜一样,到她实在没力气了,只能懒懒地趴在桌子上,死死咬紧嘴唇。
她有不是伯夷叔齐,干嘛一副不肯食周栗的舍生取义模样。枉他还为了她面子上过得去,没有下楼,想要等着她吃完了再说。
盛沛霖终归是拗不过金韫婉,怕她真的会饿着,于是下了楼。
金韫婉听到了脚步声,立马把小脑袋抬了起来。
“你怎么这么慢呀。”金韫婉抱怨道。
“给你送完那些菜以后我就让人放房里了,也不知他放到了哪里,找了半天。”
他把钥匙放进了金韫婉的掌心里,瞥了一样她根本就没动过的饭菜。
“你真不吃?都是些下人的剩菜,你要是不吃,也只能拿去喂狗。”盛沛霖想要减轻她的心里负担。
谁料金韫婉冷哼了一声,误会了他的话,气呼呼地反骂道,“你才是狗呢!”
她收了钥匙,准备离开。盛沛霖叫住了她。
“等一下,三天后孝予的婚礼,他给我说你会去?”
这是她亲口答应了姜孝予的。
金韫婉回过头,嗯了一声,“人家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大喜事,请了我我就去呗。”
“那我早上九点来接你。”
“不用了,你给我一个地址吧,我自己走过去。”
“金韫婉,你别忘了,你是以孝予家人的名义参加婚礼的,你自己一个人去多不像话?”他说完,又看了看她的腿,“何况你这脚程,走到时恐怕婚礼都该结束了。”
金韫婉努了努嘴,她认真想了想,那天是以为姜孝予和她的新娘为主角的,她不应该喧宾夺主地和盛沛霖闹出不愉快,以至于破坏喜庆的气氛。
“好吧,就这样定了。”
金韫婉再次回过身子,紧紧握了握手上的钥匙,盛沛霖讨人嫌的声音又从身后传了过来。
“既然她不吃,就拿去喂狗吧。这两天恐怕她也就只能吃点草根树皮过活了。”
金韫婉气得牙痒,回去的路上她道一直都在思索盛沛霖这些话,的确,人不一定要吃从外面买的食物才能活下去,她院子里那么多花花草草,说不定也有能吃的。
一回到家,金韫婉就点了一盏煤油灯,去花园里认了认有没有可以吃的。没想到还真被他找到了一串的红薯,用手轻轻一拉,竟然拉了几十个出来。
她没想到这块的土质这么松软,再仔细一找找,还有有不少土豆,藏在灌木丛后面。
金韫婉喜欢花,却不懂农业,不懂蔬菜,只觉得自己意外获得了一块宝地,以后不应该只种花花草草了,还应该种点实用的以备不时之需。
她抱着红薯和土豆高高兴兴地进了屋,心想自己终于可以吃顿饱饭了。
此时,她家对面的人行道上,几个男人正剃着自己指甲缝里的泥土。
“她把东西挖走了吗?”
“挖走了吧,我看煤油灯都已经熄了。”
“那就好,咱们总算可以给元帅交代了。”
几人在寒风中打了打电话冷颤,一起结伴离开。
之后的几天,金韫婉去找工作还是处处碰壁。
她在北都已经出了名,老板们都顾虑着她和盛沛霖的关系,怕招惹是非,不敢雇佣她。她甚至想过去做一些低端的搬运工作,老板看她是个女人,不肯要她。她央了老板好久,老板才同意让她试试,但是她腿没好全,刚搬到重物就摔了一跤,老板立马叫她不要干了。
金韫婉依靠着红薯和土豆过了几天,每天都盼望着快点参加姜孝予的婚礼,可以吃顿肉。
她还想过了,现在房子的房契地契都在她的手里,她要是实在混不下去,还可以把房子卖了,再想出路。
终于,到了姜孝予成亲的日子。
盛沛霖依照着约定九点准时来到了金韫婉的门前。
金韫婉穿的有些单薄,她没带多少厚衣服回来,平时也只能用长衣长裤重叠着穿。
盛沛霖把准备好的加绒旗袍和貂皮披肩递给了她,“换这个。”
她刚想拒绝,盛沛霖又加了一句,“回来还给我,我是不想让孝予出丑。”
金韫婉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她这副样子,的确挺丑的。
“好。”她进了屋,把盛沛霖拦在了外面,自己就在客厅里拉好窗帘,很快换好了衣裳。
盛沛霖满意地瞧了瞧她,没说话,先一步走下了台阶,上了车,金韫婉跟在了他的后面。
一路无话。
姜孝予的家离此有半个小时的车程,是一座二层小楼,小楼上到处都挂满了红绸花,地上也铺满了红地毯,一片热闹的景象。
来的人不算多,都是女方的亲戚,见到盛沛霖和金韫婉时格外热情。
他们都是城郊的人,又在忙女儿的婚事没有听说过这些日子关于盛沛霖和金韫婉的风言风语,还扯着嗓子大声道,“元帅,元帅夫人,你们可算到了,都等着你们呢。”
金韫婉看了看盛沛霖,主动道,“是我挑衣裳耽误了一些时间,让大家久等了。”
女方的亲戚们笑了笑,“不会,女孩子就是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咱们元帅也有耐心等嘛,真希望以后我们家丫头和孝予也能像你们恩爱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