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韫婉警惕地看着他,她总觉得只要和封花月沾上关系,准没什么好事发生。
“现在不太合适,我还打算去找工作呢,等我下次有空再叙旧吧。”
“你是想去洋文学校?mr.何去了大不列颠以后,总校那边觉得北都这边有市场,老师有能力,只是口语不好,所以派来了几个洋人老师,一边教学生一边和老师交流带口语,你现在过去,应该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
金韫婉眨巴了一下眼睛,有些失落,当初校长来找她继续教学被盛沛霖拒了,好工作又哪儿能一直等着她呀。
“我再去看看吧,兴许他们还要人呢?”
封花月没有拦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对着她的背影说了句,“要是你需要工作,其实我这里也需要人帮忙。”
金韫婉没有回头,“谢谢好意,不必了。”
她现在真真切切地希望能够把以前的恩恩怨怨都断了,沐浴在新生的阳光中。
金韫婉迈出院门,伸了伸懒腰,抬头望着天空中灼热的太阳。虽然空气还冷得渗人,但是只要太阳还照射在她身上,以后的日子总会一点点温暖起来。
她去了洋文学校,就像封花月所说,她只是白走了一趟,之后她还想去找陆老板问问还有没有翻译工作,陆老板也因为上次她才翻译了两本戏就不翻了而拒绝了她。
“金小姐,不瞒你说,后来都是盛元帅把钱退给我让我去找的别家翻译。您事儿这么多,我着实请不起。”
忙活了一天,金韫婉也没有找到工作,她身上没几个钱,心想着晚上回去可能要饿肚子了,没想到一走进屋子里,就见着地上放了不少新鲜的肉和菜,还有一袋大米。
金韫婉几乎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肯定是盛沛霖安排的。
她心里有些不自在,她和盛沛霖已经离婚了,房子的房契地契都是她的私人财产,盛沛霖凭什么堂而皇之地安排人闯进她家丢下食物就走。
他当是养宠物呢?
今天盛沛霖可以安排别人进她家门,明天就可以自己钻进来欺负她,她一定要把这种可能都扼杀在摇篮里。
于是金韫婉扛起了大米,拎起了蔬菜肉禽,走到了门口,叫了一辆黄包车。
“去元帅府。”
车夫敲了敲她手上提的东西,沉吟了一番道,“姑娘,你这东西太多了吧,这么沉,我可是要加钱的。”
金韫婉心想着自己已经一穷二白了,能省一分就该省一分,于是低头不好意思地道,“那我自己扛就好了。”
她住的地方离元帅府不远,步行需要四十分钟的样子,因为提着重物,腿上的伤又没好全,金韫婉走走停停,足足用了半个小时才走到了元帅府门口。
她已经不是元帅夫人了,门口的守卫照例把她拦了下来。
想到这里金韫婉就觉得气,盛沛霖的人可以随意进她家,倒不许她随随便便进元帅府了!
“我来找盛沛霖,把这个还给他。”
守卫看了一眼她提来的一袋米和一篮子生鲜食品,为难地道,“这种东西就不用还了吧,咱们元帅也不缺这些。”
“我管他缺不缺,总之我不需要。叫他都收回去!还有,把我家里所有的钥匙都还给我,不准再随便跑来我家了。”
守卫叹了一口气,“夫人……不,金小姐您别生气,我们元帅还没回来呢,要不你先把东西拿回去,等元帅回来了我再和他通报,看他的意思。”
“我背了一个多小时才背过来的,你要我拿回去,不得累死我呀。”金韫婉干脆蹲在了地上,“大不了我在门口等他回来。”
她以为守卫可能会请她进去坐坐,没想到他还真就没管她,重新站回了自己岗位上,让金韫婉随意蹲着。
金韫婉虽然有些心酸,但她想了想自己已经不是元帅夫人了,没有人再将就她多正常呀。没有了特权就也没有了囚笼,她接下来的人生都是自由。
可是,她腿都蹲麻了,盛沛霖也没有回来,守卫叫她先回去,金韫婉也听不进去,一直等到了夜里十点,盛沛霖的车才缓缓从悬铃木间开了过来。
司机开着大灯,看到了地上蹲着的金韫婉,立马道,“元帅,好像夫人……好像金小姐来了。”
盛沛霖往前倾了倾身子,看清了金韫婉。想着她居然第一天就主动来找自己,不由扬了扬眉梢,却还故作镇定地问道,“她来找我做什么?停车吧。”
盛沛霖下了车,才注意到金韫婉身边还带了他之前让人送去的食物。
金韫婉抬头看着他,然后指了指装菜的篮子和装米的袋子,“你的东西,我带来还你了。我家的钥匙你也还给我吧。”
以前金韫婉见到他送来的东西,收也就收了,不会和他分什么你我。
“钥匙我可以给你,吃的也不贵重,不需要还回来。”
“需要。”金韫婉坚定地掷除了这两个字。
盛沛霖上下打量着她,问,“你吃饭了吗?”
“还没有。”金韫婉不太高兴地瞪着他,“谁叫你回来这么晚的,要是你回来早点……”
“你回去吃什么?”
金韫婉哑口无言。
她回去也一样没有吃的。
盛沛霖略微沉吟了一会儿,“好吧,东西你还给我,进来吃了晚饭再走吧。”
“我不要。”
她想着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你不跟我进来,我怎么拿钥匙给你?你以为我会随身带着吗?”盛沛霖好笑地反问道。
金韫婉无法反驳,只好拖着已经蹲麻木的腿跟着他一道走进了元帅府的小白楼中。
她刚一进去就被盛沛霖按到了餐桌边的椅子上,他朝着下人吩咐道,“厨房里还有什么吃的,弄快点。”
“我说了不吃。”金韫婉想要拒绝他。
盛沛霖没理会她的话,自顾自地继续道,“在这里等着,我上楼去给你拿钥匙。”
他一个人上了楼,金韫婉走不了,只好惴惴不安地在楼下等着。
在她的身后烧着暖炉,这里比室外热乎多了,金韫婉适应了两分钟,再加上刚刚的疲惫,她整个人都觉得好舒服,变得懒洋洋的。
没多久,下人把饭菜端到了金韫婉面前,她一闻到香味,肚子也跟着咕咕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