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沛霖看着人群聚拢而来,心想春节一过,果然做什么的都活跃起来了,包括这些难缠的记者。
他讨厌这种自己被逼仄的场面,但事关金韫婉,他必须得面对才不会让事件继续发酵。
盛沛霖走上军政府的台阶,门口的守卫迅速将蜂拥而来的记者们给拨开了。
他回过头,看着众人,缓缓道,“诸位记者朋友,我能理解大家对此事的关心,韫婉在此前中了枪,腿上有伤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即便她不是我的妻子,按照我们民国法律生病受伤期间也是可以保外就医的,现在她的伤情已经稳定,再有几日便能下床,之后会按照程序接受警察局的问询。”
“元帅,程序能够做到完全公开吗?”
“元帅,夫人为什么会做这种全然不利北都的事?这是否和两个月前的肃亲王府惨案有关?”
“元帅,您和夫人的感情已经破灭了吗?如果没有,您有没有可能以权谋私呢?”
四周仍旧一片热闹,盛沛霖没有再回话,吩咐守卫把记者拦在外面,进了军政府中。
事情已经开始发酵,他越是维护着金韫婉,反倒越对她不利。
“让中央区警局派人去府里一趟,把韫婉带去警局审问,小心点,她腿还没好。”
“是,元帅。”
警局的人赶到元帅府的时候,金韫婉有些意外。她想了想,应该是吴宗仁开始行动了,盛沛霖顶不住压力才顺应民意把她送进警察局的。
她没有任何脾气,让人帮她收拾了一些日常换洗的衣服就让人扶着她下了楼。
金韫婉走得很慢,一到楼下就听到了不少嘈杂的人声,出小白楼时更是看到外面有着攒动的人群和相机的闪光。
“怎么那么多记者?”金韫婉假装不知情地向身边的佣人问道。
“夫人,那些人一大早就守在门口了,赶也赶不走,麻烦死了。”
金韫婉垂下眼眸,嗯了一声,上了警察局开来的车。
出元帅府的时候,一群记者蜂拥而上,不停拍打着车门,发出嘈杂的声音。
警察局长回过头来,为难对着金韫婉道,“夫人,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您现在去警察局接受问询,对您和元帅都好,要是完了的话,恐怕就堵不住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的嘴了。”
金韫婉微微颔首。
“我知道了,我没有怪你们。
“您可也不要怪元帅,元帅说等今日的政事处理完,就来看您。”
金韫婉心想着盛沛霖最好别来,她还清静些,嘴上却是说的,“好,我知道了。”
下午三点,军政府。
姜孝予来报告了审问工作的最新进展,好奇地盛沛霖,“为什么不从夫人那边入手,我觉得她应该知道幕后之人是谁。”
他要是能问早就问了。
盛沛霖无语地瞧了姜孝予一眼,“那我是不是还得对她用点刑,告诉她识时务者为俊杰?”
姜孝予微微蹙起了眉头,“那也不能真动手,顶多吓唬一下就行了。”
盛沛霖顺手将手中的钢笔扔到了他身上,“好小子,你是真出主意呢,还是在埋汰我。”
姜孝予笑了笑,把钢笔捡起来毕恭毕敬地还给盛沛霖,低着头道,“我可没这个意思,我还等着元帅您还有夫人给我未婚妻发红包呢。”
婚礼前婆家人见新媳妇儿,给红包是北都一直以来的习俗。
盛沛霖叹了一口气,“我把韫婉送警察局去了,你的未婚妻她暂时是见不了了,不过你放心,红包我会连她那份一起准备。”
“为什么?”姜孝予惊奇地问道,他忽然想到早上来的一堆记者,“难不成因为那群来闹事的小报记者?”
“他们只占一部分原因。”盛沛霖将身子往后仰了仰,无奈道,“之前我问过金韫婉,她宁愿耍赖也不肯交代主谋现在人在哪里,我想他肯定没有出北都。只要他没有出北都,就一定还有目的,有目的就会自己露出马脚。不把金韫婉关牢里她说不定会为了保那个主谋和我闹。索性等找出了主谋,帮她洗清了罪名再放出来,到时候不管她怎么闹,反正大局已定,我也不用头疼。”
姜孝予认同地点了点头,“那可有安排人给夫人送些吃穿用度去,总从我有了未来媳妇儿,我就发现,女人真是可娇气了,现在天气这么冷,也不知夫人受不受得了冻。”
“她在西城都受得了,怎么在北都就受不了了?”
盛沛霖虽然这样说,但晚上他去见金韫婉的时候还是让人带了不少御寒的衣裳被子去,还带了一个小暖炉,捎了些炭火。
他去看金韫婉的时候没有和金韫婉说多少话,金韫婉也表现的一片平静,好像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天一样。
明明她之前还央他把上法院审判的日期推迟。
盛沛霖先是问了一下警察局局长,“可有审出些东西来。”
局长陪着一脸笑,“元帅,夫人什么也不肯说,我们也不敢强迫她,这一下午了,什么也没有问出来。”